是可觀測宇宙之中最大的星系,它的直徑足足有將近六百萬光年。 ; 在河系直徑通常以萬光年為單位衡量的可觀測宇宙之中,直徑如此巨大的河系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事實上,這個河系也確實是不同尋常的。蕭宇發現,自己目前現有的河系演化理論很難解釋為什麽會形成如此龐大的河系。
當然,在不可觀測范圍宇宙之中是否還存在著比更大的河系尚且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是個大家夥,而且是個不同尋常的大家夥。
在這裡,有一點需要解釋清楚,我們通常認為宇宙的半徑為一百三十七億光年,這裡所指的“宇宙”,僅僅是可觀測宇宙的范圍而已,因為宇宙誕生至今只有一百三十七億年時間,以光速來計算我們的可見范圍的話,我們的可觀測宇宙半徑,便也是一百三十七億光年。並不是說在這一百三十七億光年距離之外便沒有東西了,那裡或許也會有恆星和星系,但是蕭宇無法得知那裡的具體情形,因為攜帶著那裡信息的光線還沒有到達蕭宇這裡。那裡,就屬於不可觀測宇宙。可觀測宇宙和不可觀測宇宙加起來,構成了我們這個龐大的三維宇宙。
這樣便會引申出另外一個矛盾——光速是這個宇宙的速度上限,按理來說宇宙的擴張速度不會大於光速,那麽,它們是怎麽樣做到的,在一百三十七億年的時間之中,擴散出了大於一百三十七億光年的范圍的?
答案很簡單,宇宙的擴張並不是普通的運動。它們是空間的擴張。空間的擴張不受光速限制。
便是這一百三十七億光年半徑之中所有河系的王者。它的龐大有些超乎尋常,這一點通過一個簡單的數據對比就可以察覺出來。
銀河系和仙女座星系的距離是二百萬光年,銀河系的直徑是十萬光年,仙女座星系的直徑是二十萬光年。在以前。銀河系就已經是蕭宇眼中的廣闊宇宙。銀河系和仙女座星系之間的距離更是天塹。如果當初不是有那個旅行方向文明留下的星門在,蕭宇要跨越這段距離還要頗費一番周折。
可是。河系的直徑就已經達到了六百萬光年的量級。將它放到銀河系的位置上,它將會把銀河系,仙女座星系,大小麥哲倫星系。三角座星系等等全部囊括進去。
它就是這樣的巨大。而此刻的蕭宇,就處在這個龐大河系的邊緣。
呈現在蕭宇面前的並不算太過明亮——當然,這個“不算明亮”是和它那龐大的體積和眾多的恆星作為對比來說的。換句話說,擁有如此眾多恆星和龐大體積的,在常理之中應該擁有比現在高的多的亮度。可是它沒有。那麽這就意味著一件事情,河系的成員恆星之中,大部分都是光度暗淡的紅巨星或者紅矮星。
進一步的觀測證明了蕭宇的猜想。蕭宇看到。大量的體積龐大,但是密度極低,光度也極低的老年紅巨星充斥在這個河系之中。而與此同時,這些紅巨星的質量也普遍不大。質量高於太陽二十倍的恆星極端稀少。
這又意味著另一件事情,那邊是河系之中,星級塵埃的含量很少。星級塵埃的含量少了,新恆星的形成就會緩慢。正是因為沒有新恆星補充,河系之中才會出現這種以老年恆星為主的局面。
這是很衰敗,很頹廢的局面。它和銀河系之中的生機勃勃不同。紅巨星為主的恆星結構,便意味著在這裡很難存在生命。因為紅巨星周圍毫無疑問是不適合生命存在的,而就算某顆恆星周圍演化出了生命,它也很難安全度過生命的初始期。因為紅巨星眾多,也意味著超新星爆炸等極端現象增多,高頻率的超新星爆炸所釋放出來的能量掃射,足以將任何初始生命——甚至包括二級巔峰文明在內毀滅掉。三級文明在這種情況之下都要承受慘重損失。
但這並不意味著河系之中沒有生命存在。因為事情總有偶然,而得益於河系龐大的恆星數量和體積,得益於這龐大的基數,偶然存在的幾率很大。
蕭宇的龐大艦隊已經進入到了河系之中,在這裡高速前進著。對於這個河系,蕭宇有著濃厚的興趣。蕭宇試圖對河系進行更進一步的探測以解決自己心中的幾個疑惑。河系在蕭宇眼中,就是一個十分合格且優秀並且不可多得的實驗體。
“不知道這個河系之中存在不存在高級文明?像是七級文明,八級文明之類。”蕭宇默默的思考著,“七級和八級這樣的高級文明出現需要漫長的時間。而根據河系此刻的情況反推,可以得知,在遙遠的過去,河系也擁有著一段年輕輝煌的階段。在那個階段之中,河系之中到處都是大小適中的恆星,在這些恆星周圍,很有可能誕生出生命來。那個時候的河系還很平靜,環境很適合生命發展。那些生命很有可能進化出了智慧,然後開始探索這個宇宙。”
“唔,如果它們存在的話,它們一定十分強大。因為它們經歷了數億年,乃至數十億年的漫長時間,就算是一頭豬活了這麽長時間,也足以自己造出一艘宇宙飛船來了。它們很可能已經進入到了八級文明的范疇。而在它們下面,隨著恆星的急速衰老並且長時間沒有新恆星補充,河系之中的生命誕生進程極有可能出現了斷層。五級或者六級的中等文明數量可能比高級文明的數量還要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低等級文明。這些低等級的文明不斷的誕生,又不斷的被毀滅——此刻的河系,委實不是一個適合發展生命的好地方。”
就在這漫天的恆星之中,蕭宇在不斷地前進著。呈現在蕭宇面前的,是一片略有些暗紅的天幕。這是由於大量的紅色的紅巨星光線所影響造成的。這些紅色的恆星鑲嵌在暗紅色的天幕之中十分隱蔽,它們隻擁有比紅色背景稍微亮一點的光度。如果用肉眼來看的話,將這些恆星從背景色之中分辨出來將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這裡的景色,在壯美之中隱含著一點異常的詭異氣氛。這裡的環境,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充滿著暗紅色岩漿的地獄來。這些壓迫,並不僅僅表現在那不斷出現的超新星爆炸——蕭宇曾經在一個小時的時間之中,觀察到了三顆超新星的出現。每一顆超新星的出現,都意味著有一股龐大的能量橫掃了數千光年范圍的宇宙空間,滅殺掉了數千光年范圍之內任何弱小的存在。不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以蕭宇此刻的科技程度,基本上已經可以無視掉超新星爆炸的能量了。最為重要的是這裡那破敗的總體氣氛。
它就像是一個步入末年的老人,到處都是毀滅,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
“如果這裡有生命存在,它們的文明文化,會不會也受到這種氣氛的影響,從而演變的殘暴和嗜血?”蕭宇默默的思考著。
這是很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想象一下,如果地球時代的太陽並不是蕭宇記憶之中的穩定狀態,而是時不時的出現氦閃,時不時的出現爆發——而且說不好毀滅性的爆發什麽時候就會到來,在那種情況之下,想必人類社會也會變的混亂和嗜血才對,因為人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麽時候就會因為一場意外就被終結掉了。
當然,這只是蕭宇的一點猜測。蕭宇並沒有因此而擔心。蕭宇的強大實力,可以讓蕭宇面對任何情況都淡然處之。
蕭宇正在向著河系的核心出發。那裡,是這個河系之中唯一有著大量恆星形成的區域, 那裡,是這個衰老河系仍舊保持著活力的唯一的地方。
此刻,在蕭宇不知道的地方,卻有著幾個相當隱秘的存在在交流著。
“宇宙文明被蕭宇毀滅掉了。”
“我們不能容忍蕭宇繼續存在下去。他必將會變得越來越強大,最終對我們的陣營造成致命的威脅。代言者因為那可笑的私人感情而壓製著陣營內的不同意見,我們卻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趁著他此刻尚且弱小的時候將他毀滅掉。”
“是的。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們不能再犯宇宙文明的錯誤。就讓我們幾個文明聯合出手,用最為強大的力量將蕭宇碾壓粉碎吧。不管代言者是否願意,這些事情,我們都必須去做。”
“我們需要一個理由。否則,我們的舉動可能會造成陣營分裂。這對我們自己也十分不利。”
“理由麽?……我們有的。蕭宇此刻已經到達了我們的故鄉河系,就在那裡,為蕭宇布下一個局,讓他自己尋找到我們對他出手的合理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