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出院之後,聶尹冰魄和楚一凡把大家夥聚集在一起,舉辦了一個篝火晚會。
夏夜的傍晚,火光閃爍,星辰璀璨。
期間,一陣風吹過,十二個人六對情侶似乎分別進入了同樣的場景,不同的夢境。
夢中,海上,洶湧的浪花翻湧,有六對妖精,相約各顯神通,比賽度過這片海洋。然而,海上,忽然,掀起滔天巨浪,將他們卷向海底……
第一對妖精:摩羯和雙魚
摩羯—頭上長了兩隻腳披著山羊外套的妖精,雙魚—腳底長著兩條魚尾巴的妖精,他們來到了海底的一座宮殿。
奇特的是,宮殿的四周都用冰雪鑄造。
忽然,一道冰雪屏障降下,雙魚被關進了一座冰雪建造的囚籠裡。並且,雙魚似乎失聲了,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一旁的摩羯拚命地用雙手拽著冰雪囚籠,然而,囚籠的冰柱卻絲毫不為所動。
筋疲力盡的摩羯雙眼漸漸失去了光澤。忽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美麗的身影。她長得跟雙魚很像,不同的是,她衣著華貴,眼神裡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她甚至沒有用正眼看摩羯,似乎,在她的眼裡,摩羯連一隻寵物都不如。摩羯難以相信,面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妖精就是雙魚!
這個長相酷似雙魚的女妖精開口,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摩羯:“你,給我堆個雪人!”
摩羯似乎很反感這種說話語氣,一動不動,似乎,一點沒有聽話的打算。
“怎麽?你不想救你的心上人了?”
酷似雙魚的女妖精冷冷開口。
摩羯聞言,瞬間緊張起來。
“你說什麽?你可以救雙魚出來!”
“信不信由你。”
酷似雙魚的女子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轉身欲離開。
“你等一下,我去。”
摩羯的聲音,清晰而有力,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很好。”
酷似雙魚的女妖精轉過身,指著摩羯面前的皚皚白雪,示意摩羯可以開始了。
於是,摩羯開始堆雪人。奇怪的是,無論他堆多少次,這堆雪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剛堆成形,就散於無形。冰天雪地中,只有他一個人不停地堆雪人,化了堆,堆了化。
終於,摩羯累得癱在地上。沒錯,他不逃避任何工作,甚至工作起來,往往會為之忘記一切。但問題是,現在這份工作沒有任何成就感,他看不到任何結果,他能看到的,都是徒勞無功。
“怎麽?這就想放棄了嗎?”
酷似雙魚的女子表情淡漠,語氣冰冷。這種場景,摩羯突然覺得很熟悉,好像在什麽情況下經歷過,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他平時對待雙魚的態度嗎?他總是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命令雙魚服從自己的指令,一旦指令不如他意,他便會冷言冷語,甚至冷暴力。然後,等著雙魚主動妥協,來彰顯自己的權威。
摩羯突然覺得曾經的自己很過分,真的很過分。現在的他,經歷的這一切,也許都是上天對他不懂得體貼愛人的懲罰,他有什麽理由不去接受呢?他又有什麽資格抱怨呢?
“我不會放棄。即便一切沒有結果,哪怕毫無意義,我也會堅持下去。”
摩羯的眼神,變得不再渙散,變得越來越專注堅定。
摩羯甚至沒有再等待指令,而是自願轉過身去,繼續堆著他的雪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慢慢地,他已經不再執著於留住雪人的樣子,而是享受堆雪人的過程帶給他的快樂。
從那一刻開始,魔法自動解除了!摩羯終於堆出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雪人—她有著大大的眼睛,長著兩條美麗的魚尾巴。
從那一刻開始,溫暖陽光灑進來,冰雪囚籠自動坍塌,雙魚獲得了解放,與摩羯自由地擁抱在一起。
從此,天地之間,又多了一對相愛的人,他們在人間的名字是聶尹冰魄和夏紫晶。
聶尹冰魄守護的是摩羯座,夏紫晶守護的是雙魚座。
第二對妖精:金牛座和水瓶座
金牛—披著印有金色耕牛鬥篷的妖精,水瓶—胸前背帶裙上繡著一個透明水瓶的妖精,他們來到了海底的一座宮殿。
奇特的是,這座宮殿是用黃金建造而成。
忽然,一道黃金屏障降下,隔開了金牛與水瓶的世界。金牛聽不見水瓶的哭聲,只在牆角的縫隙裡,窺見一點點淚水的痕跡。金牛心急如焚,然而,無論他怎麽用力,都不能動搖城牆半分。
“何必作無用功呢?你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別看你面前只是一道牆門,但是,她的世界裡只有空談理想的水;而你的世界裡,有遍地現實的黃金。你看看你的周圍,這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你是誰?”
金牛回頭尋找說話人,卻連影子都找不見,只看見堆在眼前的無數金銀珠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要你肯放棄她,你就可以擁有你夢想的一切。你不是一直想做黃金世界的王嗎?你現在終於有機會了,還在猶豫什麽呢?”
是啊!這不正是他一直追求的嗎?有了黃金,他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他又何必執著於一個不再年輕的軀殼?前面,有更美好的風景,等待著他去發現,去探索。
於是,金牛開始控制不住對欲望的索取,沉迷於不勞而獲的安逸中,逐漸忘記耕耘的意義。似乎,他得到了他渴望擁有的一切,虛榮的面子,浮華的掌聲,還有無數趨之若鶩的美女,各個年輕美貌,他再也不必擔心厭倦,因為他有享用不盡的刺激和新鮮感。他不需要任何承諾,更無所謂責任,他來者不拒,坐享其成。他甚至無需再去營造任何癡情的人設,就可以讓無數美女對他窮追不舍,他是王,他本該擁有如此權利,能被他寵幸,該是她們的榮幸。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他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正確的,都有理由。如果誰因他而受到傷害,他也無需自責,因為完全是她們自願的,他生來就是來給她們上課的。對於她們來說,這一切都是經歷,都是磨練。
何況,他這麽帥,他本人就是黃金,即便他什麽都不付出,她們也該為此感激涕零。他越來越覺得,及時行樂是人生的全部意義。何必為一枝花,而放棄整片花叢呢?這世界上的每一朵花,生來都是為他而盛開的,他要做的就是—摘下她們,然後毫不留情地扔掉,再尋找下一朵。他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哪一朵,對他更有利用價值。看吧,貪心是個好東西。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壓力。真心算什麽東西?像他這麽聰明的人,才不需要戀愛腦!
金牛這樣想著,似乎,每天都能從夢中笑醒。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一切不勞而獲的東西皆為虛幻,那些所謂的黃金頃刻間化為烏有。更可怕的是,當他妄想入贅白富美的時候,他發現,那些白富美變得面目猙獰,牢騷滿腹。不僅如此,她們還要求多多,更可怕的是,她們居然敢瞧不起他!他根本忍受不了那些所謂有錢人的傲慢與勢力。最最可惡的是,他覺得自己什麽都不差,那些白富美居然膽敢將他拒之門外!於是,他便去找那些曾經圍著他轉的女子,然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些女子,為什麽連搭理都不願意再搭理他?難道他們都隻愛他的錢嗎?她們明明說不愛他的錢,隻愛他的人的啊!為什麽她們現在紛紛離他而去?
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如今的他,什麽都沒有,就連曾經引以為傲的顏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上一種同流合汙的庸俗,早已沒了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不僅失去了讓他引以為傲的財富,更失去了一個人的精氣神。他更像是一個被黃金堆砌的假人,一旦黃金坍塌,他的人設,便像被瞬間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七零八落,潰不成軍。他突然發現,其實,他什麽都不曾擁有,甚至,仿佛,連他的人生都是虛假的。所有的一切,他看似得到的一切,都是滿滿的套路,都是虛情假意。他突然有點懷念那些貧窮的耕耘時光的美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懷念那個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甘苦榮辱,都願意陪在他身邊同他一起面對的水瓶。他從前還經常嘲笑她的真誠以對是戀愛腦,然而,現在,當他把自己的人生活得更像是一個笑話的時候,願意與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對的,卻只有水瓶。他才發現,他自以為是弄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它千金不換,它簡單純粹,它沒有套路,只有真心,它是愛。
“水瓶,你在哪裡?你能原諒我嗎?”
金牛不停敲著隔開他們的牆壁,心力交瘁。
“親愛的,我從來沒有真正怪過你,何談原諒?我只是想要你快樂。向前走吧,這樣我才能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我不希望你覺得束縛,不希望你覺得疲憊,不希望你覺得負擔,更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是水瓶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又好像遠在天邊。
“不!沒有你的未來,我寧肯不要!我再也不會放手!花花世界,不過是過眼雲煙,溺水三千,我獨取一瓢飲。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
金牛找到一處松動的地方,拚命地用它金光閃閃的牛角撞擊著!直到,金色的牛角尖淌出了血,金牛也沒有半分想要放棄。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終於,也許是上天被他的一片赤誠所感動,阻擋他們的牆門奇跡般地打開了!金牛和水瓶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從此,天地之間,又多了一對相愛的人,他們在人間的名字是楚一凡和葉雪兒。
楚一凡守護的是金牛座,葉雪兒守護的是水瓶座。
第三對妖精:天蠍和白羊
天蠍—渾身披著深褐色外衣的戴著蠍子頭飾的妖精,白羊—穿著潔白的綿羊外套的妖精,他們來到了海底的一座宮殿。
奇特的是,宮殿的一切都是用紙糊的。
天蠍好奇,拿起一個做工精致的紙杯。忽然,紙杯變得越來越大,將天蠍扣在其中!奇怪的是,無論天蠍怎麽掙扎,都掙扎不出這個紙杯。紙杯外,白羊正在用羊角試圖扎破這個紙杯,無奈,紙杯原封未動。看來,這是一隻被施了魔法的紙杯。
白羊並沒有放棄,不論經歷多少次失敗,還是在盡全力嘗試各種辦法救天蠍出來!
然而,就在白羊筋疲力盡的時候,一波水浪襲來,將她送往水底!她似乎想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想起她小時候曾救過一個小男孩,他就是兒時的天蠍。他是那麽信任她,無論她是否恢復記憶,他都一直支持她!是他一路的守護,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她不能死,她要想辦法解除天蠍被困的魔法!
就這樣,白羊憑借著自己驚人的意志力,衝破了水底的束縛,再一次回到那座巨大的紙杯面前。
就在同一時間,紙杯不再堅硬,而是變得柔軟,白羊稍稍一用力,便進入了紙杯,找到了嗆水暈厥過去的天蠍。這家夥還是那麽怕水,這一點倒是一點沒變呢!白羊不禁皺皺眉頭,俯身給天蠍做了人工呼吸。期間,天蠍忽然睜開眼睛,與白羊四目相對。
這一幕如此熟悉,兩個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最初的單純和美好,總是讓人難以遺忘,也總能給予我們戰勝困難的勇氣和智慧。當白羊在自己有生命危險的緊要時刻,依然在想著營救天蠍的那一刻,魔法自動解除了。
從此,天地之間,又多了一對相愛的人,他們在人間的名字是鈴木宇澤和高晶晶。
鈴木宇澤守護的是天蠍座,高晶晶守護的是白羊座。
海上,回蕩著一首《起風了》: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不禁笑這近鄉情怯,仍無可避免
而長野的天,依舊那麽暖
風吹起了從前,從前初識這世間
萬般流連,看著天邊似在眼前
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過這世間
萬般流連
翻過歲月不同側臉
猝不及防闖入你的笑顏
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
也沉溺於其中夢話
不得真假
不做掙扎
不懼笑話
我曾將青春翻湧成他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且就隨緣去吧
逆著光行走,任風吹雨打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
也有了幾分的距離
不知撫摸的是故事,還是段心情
也許期待的不過是,與時間為敵
再次看到你,微涼晨光裡
笑得很甜蜜,從前初識這世間
萬般流連,看著天邊似在眼前
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發
撫平回憶留下的疤
你的眼中,明暗交雜
一笑生花,暮色遮住你蹣跚的步伐
走進床頭藏起的畫,畫中的你
低著頭說話
我仍感歎於世界之大
也沉醉於兒時情話,
不剩真假
不做掙扎,
無謂笑話
我終將青春還給了她
連同指尖彈出的盛夏
心之所動,就隨風去了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