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鳶輕笑一聲“看來大人聽過。”

　　“有所耳聞，近些年通靈的邪術甚囂塵上。據說凡是會通靈之術的人能把一個人死去的靈魂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你的意思是?”曹亮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我懷疑令妹的症狀和通靈有關。但我不知事情全委，無法妄下斷論。”棲鳶緩緩開口道。

　　“通靈邪術，琳兒怎麽可能與其有關。”

　　“排除一切，最不可能的就是原因。”

　　“你有把握嗎?”曹亮盯著棲鳶，試圖在她的眼裡看出些什麽。

　　棲鳶依舊是淡淡的模樣，直視他的目光毫不畏懼道“沒有。”

　　曹亮被噎了一陣，沉重地歎了一口氣“你們可以在府中住下，幫助琳兒早日擺脫病症，但我有個前提。”

　　“大人但說無妨。”

　　“我不管你們是用藥，還是用什麽邪術。哪怕最後沒有治好琳兒都無所謂，但你們不能傷及她性命，如果讓我察覺你們有不軌之心……”曹亮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後面的話。

　　“大人放心，行醫之人，善念為本。”棲鳶拱手道。

　　就這樣，三人便在曹府住下。管家給她們安排了食宿，說道“三位若是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我。”

　　“聽說貴府有位教書先生，不知可否見見。”長春提道。

　　管家面色如常，笑著說“自是可以。我稍後便叫他過來。”隨後管家便離開了。

　　“阿鳶，曹琳的病真和通靈之術有關啊?”沈蕪好奇的問道。

　　“應該吧。就算不是，我們也能借這套說辭查一些事。”

　　“那為什麽不直接用通靈問問曹琳呢?”

　　“阿蕪，你覺得什麽是通靈?這世上真的有通靈這種能力嗎?”棲鳶正色道。

　　“難道不是嗎?那江湖之中傳的那些事，還有你不是也會通靈嗎?”

　　“我所知道的通靈之術並沒有你們傳的那麽邪乎。什麽一個人的靈魂附身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又或是活人能直接與死人對話，這世間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事。”

　　“那為什麽江湖之中傳出的……”

　　“所以這才是我們這一路要找出的真相。”

　　…………

　　談話間，管家帶著周澤進來，“神醫，先生帶到了，您自便。”說完拘了一禮便退下了。

　　映入眼簾的男子，年紀不大，估計只是弱冠之年，五官雖不精致，但長相還算端正，有些書生的文弱之感，眼神有些木訥，不卑不亢，倒是有讀書之人的傲氣。

　　打量的同時，周澤開口道“聽說神醫能救曹姑娘，當真?”

　　“能不能救，就看先生告訴我們多少了。”棲鳶挑眉開口道。

　　“神醫但說無妨，周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周澤拱手道。

　　“聽說曹小姐之前也有過現在的症狀，先生來了以後不到半年便好了，不知用的什麽方法?”

　　“周某一介讀書人，怎會有如此本事，外面的傳言本就是無稽之談。”

　　“那你細說說，當時曹姑娘為何短暫恢復了神志?”

　　“其中緣由，周某也不甚知曉。隻道當年我還在鄉裡讀書時，曹縣令派人來為曹姑娘找教書先生，當時鄉裡的讀書人雖不多，但也不止我一個，所以當曹縣令親自出現在我面前，請我去曹府時，我也很驚訝。很快我便跟著曹縣令來了曹府。”

　　棲鳶眉毛一挑，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周澤說。

　　周澤抬頭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身邊欲言又止的沈蕪“姑娘是奇怪我為何不專注科舉之事，反而分心來曹府當先生嗎?”

　　棲鳶動了動，撫了撫衣袖，開口道“不難想，若一人科舉之路坎坷，又沒有銀子支持，那很難走下去。”

　　周澤道“姑娘說的沒錯，當年我一舉考中秀才，覺得自己並非凡夫俗子，可後來兩次秋闈落榜，未中舉人，我便失了信心。”

　　沈蕪在一旁說道“考不過可以再考啊。”

　　周澤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鄉試每三年一次， 周某家境貧寒，兩次秋闈已經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根本無力支撐我繼續讀下去。恰巧曹縣令在我人生最窘迫時出現了，他允我在府中繼續備考，在府中教書也給我月錢，足夠支撐我到下一次秋闈。在曹府的環境自然也會比外面好很多。”

　　周澤頓了頓接著說“我在曹府的事並不繁重。曹小姐神志不清，根本不需要我教她四書五經。”

　　“那找你來幹什麽?”沈蕪問出了眾人想問的問題。

　　“我雖不能教姑娘讀書，也不能治好她的病，可也不知為何，她看見我瘋病就不甚發作。”

　　“那就有意思多了，你和她非親非故，連她親哥哥都做不到的事，你這個外人竟然能做到，莫不是…”

　　周澤抬頭看向棲鳶，等著後話。

　　“莫不是…你們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讓她如此信賴你。”

　　周澤聽完趕緊撇清道“神醫慎言，我與曹小姐不過相識半載，身份上更是有雲泥之別，曹小姐一介女子，清譽不容有失。”

　　棲鳶臉上表現出一絲歉意“今日確實是我失言了，還請周先生見諒。”

　　周澤搖了搖頭“若神醫無事可問，那周某就先行告辭了。”說罷，轉身離開了。

　　沈蕪盯著他的背影離開，扭過頭看向棲鳶“阿鳶，這個周澤是有什麽問題嗎?”

　　“說辭挑不出毛病，可就是感覺有些奇怪。方才本來想詐他一番看看他的反應，結果倒是令人失望。”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不急，我們既然住進了曹府，有的是機會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