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奧，你一直這麽談判的嗎?”比岡的臉色化為陰沉。

　　“如果這是個玩笑，那麽我只能請你離開。”

　　說完，比岡站起來開門送客。

　　科西莫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裝，站起來準備走。

　　林帆明白一個道理，你可以跪著進來，但是進來以後不能繼續跪著。

　　如果比岡的態度是盛氣凌人，那麽他只能另謀高就，這是賭，也是一種態度。

　　就在科西莫走出辦公室的一瞬，比岡喊住了他，如果沒有對斯圖加特的那個球，比岡根本不在乎林帆會不會在合約上簽字，但是現在不同了，老實說，比岡心裡是想留下林帆的。

　　“吉奧，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能不能認真一點。”

　　科西莫還是那麽油膩，“我很認真。”

　　比岡狐疑道:“這年頭披薩都漲價了，會有人不要錢去踢球?”

　　回到談判桌前，科西莫不再賣關子。

　　“我們不要年薪，我們要獎金。”

　　“獎金?”

　　科西莫點點頭，“沒錯，一個球，10萬美金。”

　　比岡氣笑了，“你知道在意甲進球有多難嗎?”

　　過去三個賽季意甲金靴分別是1988年馬拉多納15球，1989年塞雷納22球，以及上個賽季范巴斯滕的19球。

　　意甲金靴也就是一個賽季10幾個球而已，林帆算什麽?難不成想靠這個發家致富?

　　科西莫沒有笑，一本正經道:“這就是我們的條件，你考慮一下。”

　　比岡想不通，這樣的條款明顯是有利於俱樂部一方的，哪怕林帆一個賽季打進10個球，也就是100萬而已，意甲10球換100萬，怎麽算俱樂部都不虧。

　　科西莫嘲笑道:“哪怕林一個賽季打進30球，也只不過和迭戈拿的一樣，這點錢俱樂部又不是掏不起。”

　　噗嗤。

　　比岡笑的很沒禮貌，“你們兩個瘋子，到時候一分錢沒有可不要怪我。”

　　很多年以後，當阿爾貝托·比岡面對自己的傳記記者，他回想起1990年那個被林帆坑了的午後，內心是五味雜陳的。

　　這時林帆推門進來，一臉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怎麽樣?談妥了嗎?”

　　比岡點點頭，“一個球10萬很公平，你有本事就進20個球給我看看。”

　　雙方很愉快的簽約，期限是兩年，那不勒斯俱樂部只需付進球獎金，最後林帆選擇了36號作為球衣號碼，等體檢通過之後，林帆就是那不勒斯新賽季的正式一員了。

　　*****

　　萊切，因為球衣的顏色酷似辣椒，得了一個綽號小辣椒，這或許是意大利最奇特的一支俱樂部。

　　它從來沒有成功過，但也從來沒有沉淪過，每次降級以後又會很快升回意甲。

　　不看球的會以為這很容易，但是看看邵佳一當年效力過的兩支德甲球隊科特布斯和慕尼黑1860今夕何夕，你就會明白在歐洲一家俱樂部一旦經營不善，那麽跌落的速度是驚人的。

　　萊切，這支來自意大利南方的小球隊正是憑著打不死的小強精神一直活在意甲。

　　上賽季萊切排名第14，勉強保級，而本賽季首戰，他們就要在主場維迪馬裡球場迎戰衛冕冠軍那不勒斯。

　　萊切的波蘭主帥博涅克很低調，他竟然表示自己也崇拜馬拉多納，希望能拿到一件老馬的球衣，甚至說，那不勒斯是現在歐洲最好的球隊。

　　對此，比岡當然不信，他知道萊切可不容易對付，而且他們本賽季簽下了巴西人馬金霍。

　　馬金霍剛剛代表巴西參加了世界杯，他和萊切的合約只有一年，誰都明白，萊切就是他的中轉站，說白了就是學一年的意大利語，適應一下環境，明年換一家大俱樂部。

　　不過對於萊切來說，這也算是無奈的雙贏之舉，否則巴西國腳也不可能加盟萊切。

　　另外萊切最大牌的就是鋒線上的9號，阿根廷人帕斯庫利，他參加了1986年世界杯，可是剛剛結束的世界杯，阿根廷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不過他在萊切依然是頭號射手。

　　客隊更衣室裡，比岡在戰術板上寫下的就是這兩個人——4號馬金霍，9號帕斯庫利。

　　帕斯庫利，林帆不認識，馬金霍可是大名鼎鼎，後來94年世界杯巴西隊的絕對主力，他的兩個兒子更出名，巴薩的蒂亞戈和拉菲尼亞。

　　“看來又能薅羊毛了。”

　　林帆已經迫不及待和馬金霍交手了，不過比岡是不可能安排他首發出場的。

　　安排完戰術之後，比岡挨個拍了拍球員，然後看著球員們魚貫離開更衣室， 就在此時，比岡的心裡其實是有一絲不安的，沒有特別的原因，而是大家又老了。

　　馬拉多納30歲，卡雷卡30歲。

　　在時間這把無情的殺豬刀面前，比岡不能不擔心球隊的未來。

　　******

　　五大聯賽，唯一球場坐不滿的就是意甲，原因很複雜，其中一點就是意大利的經濟情況相較於其余四國差一些，所以後來盛世意甲，小世界杯突然不行了，除了眾所周知的電話門，還有很多其他因素。

　　路易吉拿著球票找位置，既然要善意點評對手，那麽那不勒斯的比賽他場場不落。

　　球場比較空，4萬人的球場，目測到場人數不到3萬，路易吉遠遠看到一個老熟人，馬上挪過去。

　　“這麽巧?”

　　萊奧塔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看台，笑道:“你的球票不在這裡吧。”

　　“無所謂，反正有那麽多空位。”

　　“你是不是又要顯示優越感，在聖西羅的比賽應該沒那麽多空位吧?”

　　路易吉聳聳肩，“這是意大利整體經濟不行，去英格蘭和德國，哪怕是二級聯賽，球票都是供不應求。”

　　萊奧塔只能淡淡一笑，再繼續下去，就不是老百姓應該說的了。

　　“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我賭萊切1比0戰勝那不勒斯。”路易吉笑著說。

　　“一杯咖啡吧，我賭那不勒斯贏。”

　　“沒問題。”

　　就在此時，裁判一聲哨響，1990/1991賽季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