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這批試做型傀儡,江雲心裡也犯了難。
有句老話叫“由奢入儉易,由儉入奢難”,歷盡千辛萬苦修複並綁定了“初號耕地機”後,再看這批試做型傀儡,便感覺有些雞肋。
倒不是說綁定了初號耕地機後就不能再綁定其他的傀儡了,主要是用來修行的傀儡只能綁定一個,其他的傀儡綁定得再多也對傀儡修行法沒什麽益處。
如果是缺人手辦事的話,洛雲宗有一大批築基修士,用不上這批傀儡。
……或許可以在棋將那裡學了棋將的傳承,然後用這些傀儡作為棋子,修行棋將的傳承?
江雲略微思索這種做法的可能性,隨後連連搖頭。
可行性是有的,盡管自己在弈棋上的天分不高,似乎不太適合修行弈棋的路子,但可以換種思路,讓洛夭夭去指揮,然後可以自己控制傀儡行動嘛。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每個人的心力都是有限的。
盡管每個傀儡都是經過煉製後的法寶,可以自行恢復能源,也有後台儲備能源,不需要江雲輸入靈力、妖力、魔能等東西,
但就像使用葫蘆一樣,動用傀儡時,江雲需要給傀儡“輸入指令”,而且越是強大的傀儡,需要輸入的指令越是繁雜,別說操控初號耕地機的同時操控這批傀儡,單單是同時給一群傀儡下達不同的指令這種逆天的微操手段,就不是江雲能辦到的。
或許能辦到這一點的只有洛雪雪和洛夭夭了。
但洛雪雪得了冰璃聖女的記憶後,現在已經不聲不響修成星團期妖修了。
修煉的速度比洛夭夭還快,除了不差的天賦外,融合了冰璃聖女強大的的神魂基底也是重要的原因。
而洛夭夭……雖說傀儡修行法和棋將傳承看似互補,但除了要掌控整盤“棋局”的大局外,還要精細到給每一個傀儡下達的每一個動作、行為指令,這種操控上的難度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洛夭夭要執的“棋”越來越多,難度也將上升到一個人類絕無法辦到的高度。
或許這批試做型傀儡只是給接受了老鄉傳承的人一個過渡的手段,而不是一條正確的、合理的路。
“可惜了,如果我操控的傀儡能有自己的思想,或許……”
江雲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下意識地打開每日新聞的界面掃了一眼。
目光掃到其中一條新聞時,江雲突然愣住。
【倒懸山東五十裡,一棵萬靈蟠桃樹順利結果,據說萬靈蟠桃樹的果實可以讓死物具備一定的靈智。】
這條新聞牢牢吸引了江雲的目光,
“難道……這才是棋將傳承真正的打開方式?”
江雲眼神陰晴不定。
如果不是很有必要,江雲並不想以身涉險。
往往未知之中便隱藏著風險,除非利益足夠多,否則一些風險沒必要去冒,但現在這個萬靈蟠桃樹蘊藏的利益很可能超過了其中有可能會出現的風險,這讓江雲感到有些動心。
該不該去?
我現在有傀儡護身,有生命風險的可能性不大,但可能會損傷傀儡,讓我煉化傀儡的時間拉長,我可能還需要更多的靈石用來給傀儡修複……
江雲猶豫了片刻,咬咬牙下了決心。
幹了!
說做就做,江雲跳進了傀儡中,駕駛著傀儡轟轟隆隆地朝倒懸山東五十裡地方向跑去。
沒過多久,一片群峰疊翠、墨重彩的山水畫卷般的景象遙遙在望。
倒懸山東部和其他幾個方向相比景色更好一些,依稀能看到密林上盤旋的鳥兒,以及一群在山上蕩來蕩去的猴子。
越過那群猴子往其中一座最高的山遙遙望去,可以看到一棵似乎剛剛謝了花、結了滿樹果子的樹。
看到那棵樹上的果子時,江雲的喉嚨“咕咚”一聲,竟萌生了退意。
那哪是什麽蟠桃啊,分明是一顆顆血淋淋的腦袋!
雖然不是人的腦袋而是一顆顆長滿了毛的猴子的腦袋,但結合這棵樹附近只有這群猴子,是不是可以說明這棵蟠桃樹結的果子是猴腦袋的原因是因為這附近只有猴子?
如果這附近是一群人呢?
一時江雲隻感覺不寒而栗,但剛要走,江雲突然眼前一花,方才所見的景象變了。
桃樹挺拔高大,枝乾虯結有力,翠綠的葉子在陽光下沙沙作響,一顆顆飽滿的桃子沉甸甸地掛在樹下,飽滿肥碩,說不出的誘人。
剛才眼花了?
江雲怔了半晌,隨後果斷便要轉頭離開。
不管是不是眼花,這地方都邪門,不能在這待著。
哪知第二次想要動身的時候,江雲面前所看到的景象又讓江雲猛地一愣。
卻見山頂那挺拔高大、掛著肥白飽滿的桃子的蟠桃樹,竟仿佛長出了兩隻手一樣,把自己從地裡“拔”了出來。
隨後一根根幾乎堪比山嶽的根莖支撐著蟠桃樹的身子,仿佛一個巨大的八爪魚, 自山頂俯衝。
有那麽一瞬間,江雲感覺自己的san值(理智)要見底了。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之所以不想招惹你,不是因為怕了你,只是不想讓剛剛修好的初號機受損。
現在的我,可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軟柿子,而是巨齒鯊!
“耕地機,啟動‘鋤地模式’!!!”
江雲將耕地機內的拉杆猛地往上一推,隨後按下了一枚紅色的按鈕。
想要完全操控這架耕地機,需要十分熟練、十分密集地對耕地機下達運動指令。
但老鄉建造這架耕地機的時候,十分貼心的設置了“傻瓜式操作”模式,在傀儡中設置了幾個“模板”指令,只需要輸入指令便可以讓耕地機進行一系列固定的動作。
章魚一樣的“蟠桃樹”越靠越近,而江雲駕駛的耕地機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龐大宛若山嶽般的身軀俯下身子,一隻巨臂揚了起來,隨後裹挾著呼呼的風聲,猛地朝直撲過來的蟠桃樹拍了過去。
嘭!!!
巨臂拍地聲震耳欲聾,似乎因為指令下達過早,僅僅隻拍到了蟠桃樹正前方一點的距離。
這一掌掀起的掌風吹得那棵飛馳而來、拚命“刹車”的蟠桃樹身上的葉子沙拉拉作響,大蓬大蓬的葉子被吹得掉到了地上。
原本茂密的綠葉,此刻已經變得有些禿了。
仿佛像隔壁寂寞少婦床上的老王聽到了苦主扭鑰匙開門的聲音,蟠桃樹幾百條根莖張牙舞爪、連滾帶爬地將身子翻了個身,扭頭就朝山上亡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