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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遊戲開始,我是遊戲策劃?》第七章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上
  九梁是個很有底蘊的城市,用古風古韻的一點說法就是鍾靈毓秀人傑地靈,歷史上這裡出過八位皇帝,十九位青史留名的書法家和文人,帝王才子輩出,哪怕不開車,隻用雙腳在隨處可見的石板路上走幾分鍾,你就會來到某處充滿故事的名家遺址,站在門外向裡看,仿佛空氣裡都是歷史的光影。進入新時代,這座古老的城市並沒有因此消沉,借著經濟發展的新風,它依然強勢躋身二線城市的前列,大大小小的西方奢侈品牌就像蛇群守護的寶石鑲嵌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寬闊的馬路上車流如河般,偶爾還能聽到頂級超跑比如阿斯頓馬丁布加迪威龍的引擎轟鳴,無數大廈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沒有雨雲、風和日麗的天氣裡,成噸的陽光被反射出去,如刀光般耀眼。

  這是座驕傲的城市,程南一直都這麽認為,驕傲到容不下他這樣一個普通人。

  他站在街道上,抬頭看著眼前這座華美的三層建築,象牙白的立柱,多彩的拚花玻璃,門口還有一方黑鐵欄杆包圍的花園,繁花拱衛的噴泉四時不停地灑著水霧。

  晉石茗,程南在九梁的這幾年也曾聽聞這個名字,這座三層獨棟小樓始建於1894年,前身是一座法國天主教堂,後來被一名富豪買下改造裝修,基本保留外觀的基礎上重新設計了室內空間,客人們手持沉重的銀質餐具優雅地享用美食,幽暗的燭光映照著男男女女的側臉,大提琴和鋼琴的聲音像是清泉流水溢滿整個空間,自營業那天起晉石茗就是九梁餐飲行業的霸主,無人可以撼動其地位。

  程南咽了口口水,如此窮奢極欲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7:30,剛剛好。

  門口的侍者上前迎接:“您好,請問您是程南程先生嗎?歡迎光臨晉石茗,不知道您隨行共有幾人呢?”

  程南指了指自己:“就我一個。”

  侍者對這個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立馬點點頭說好的,請隨我前往二樓,今晚您和您的團隊將在二樓的私人會員包廂用餐。

  團隊?不明就裡的程南咀嚼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詞匯。

  進到房間裡程南才發現偌大的空間空無一人,一張極長的方桌被安置在包廂正中央,雪白的綢緞桌布蓋在上面,邊緣繡著精致繁複的花紋,材質考究上等,這陣勢讓程南聯想到電影當中古羅馬長老議會的場景,所有人隔著長長的桌子針鋒相對,言語間掀起腥風血雨。

  他隨便抽了張位置坐下,侍者無聲地退出並帶上了門,房間靜悄悄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程南低垂著眼睛看向面前的餐具,沒來由的,他覺得這像是一場鴻門宴,從入門到現在,山嶽大海般的壓力始終無形但沉重地彌漫在他周圍。

  沒過多久,一陣皮鞋摩擦地面的聲音從門外透進來,大門推開,以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為首,一行人魚貫而入,有男有女,男人們穿著得體考究的西裝,袖口上釘著鍍金的紐扣,女孩們則大多數套著短裙化著淡妝,美麗的臉龐光彩照人,她們中有人還穿了紅底黑面的高跟,晶瑩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絲襪包裹,水晶吊燈的燈光下仿佛絕世的瓷器。

  “您好,程南先生?我是李俊臣。”眼鏡男人伸手。

  “您好您好。”程南也起身握手,他悄然繃住一口氣,滿臉嚴肅。

  不愧是大公司嗎?每個人看起來都一副商業精英的派頭,尤其面前這個名字有點韓國范的男人,居然還梳了一個後背的油頭,本身他的臉龐就有夠白皙了,再加上眼鏡和髮型的加持,真的有點韓國男模的路數了,程南心想。

  “初次見面程先生,果然一表人才,不要拘謹,我們坐下聊。”叫李俊臣的男人倒是不知道他心裡的思緒,熱情地招呼著所有人落座。

  李俊臣特意坐在了程南旁邊,等所有人都就坐後,他環視一圈,突然想起了什麽般問:“程先生就您一個人嗎?您的團隊呢?”

  程南一愣,又是這個奇怪的問題,但是多年工作培養出來的習慣讓他維持著表面上的雲淡風輕,平靜地回答:“沒有別人了,就我一個。”

  李俊臣顯然極為錯愕,他下意識地和同行的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所有人眼裡都是一陣疑惑,他定了定神恢復了笑容:“不愧是程先生,來,讓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平攤開手掌對著眾人一一掃去:“這位是楊碩,劇情策劃部副主管。”

  一個留著利索短發,面容陽剛的男子起身繞過桌子和程南握手。

  “這位是朱巧,劇情策劃部副主管。”

  身穿黑色長風衣,妝容清冷的女子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看來是生人勿近的性格。

  “這位是……”

  等到所有人介紹完畢,李俊臣一直舉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鄙人李俊臣,《獸血獵殺》項目劇情策劃部主管。”

  劇情策劃部?程南聽到這個詞時候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他腦海中回想著白鼠出現時說的話。

  “我們在《獸血獵殺》這個項目裡,並沒有安排任何的活動和劇情策劃。”

  白鼠沒有任何理由騙他,可如果白鼠沒有騙人,眼前這支部門又是怎麽回事?

  李俊臣捕捉到了程南的神情,笑容如沐春風:“這個時間了,程先生也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工作上的事情不著急。”

  他揮揮手叫來侍者說準備上菜,晉石茗是一家主營新中式菜品的餐廳,主廚諾爾·普利策早年在法國藍帶學院進修,定居中國後深感於中國菜式的豐富與深奧,又四方拜師學習,後來將中餐與法式菜的理念相互融合,創造了獨屬於晉石茗餐廳的特色。

  精致的菜品陸續上桌,每上一道菜李俊臣就為程南進行一段講解,這道香檳鵝肝的原料是由rougié位於法國薩爾拉的原初工廠特供,佐以香檳和兩種不同的胡椒進行風味點綴;那道中式焗蝸牛是本店特色,中國的紫蘇葉給了廚師靈感,於是在傳統法式焗蝸牛的基礎上改進了香味配方,讓它更符合當地食客的口味;面前這道軟兜鱔魚采用新式分子料理技術,巧妙調和了鱔肉中的腥澀味……侃侃而談的樣子顯然是常來這裡吃飯的老客人。

  程南點點頭說這些看著都挺好的,但這個砂鍋是怎麽回事?侍者揭開蓋子,徐徐熱氣氤氳散出,鮮紅的湯液上浮著黃澄澄的蛋花白燦燦的面片,探頭一看竟然是一盆疙瘩湯。

  李俊臣聳聳肩說主廚之所以定居中國就是因為他當年的女友如今的妻子是個河南姑娘,當年女孩來法國念書,兩人陷入愛河,但是法國的浪漫和中國的長情終究是隔著無情的大西洋,女孩回國前的最後一個夜晚,巴黎細雪紛紛,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給主廚做了一碗疙瘩湯便打車去了機場,主廚邊喝邊哭,看著空空蕩蕩的公寓終於下定決心娶這個異鄉女子為妻,開車一路飛馳趕到機場表白求婚。為了紀念這段感情,主廚特別把疙瘩湯列為了本店的頭牌菜品,而且風騷地不要錢免費。

  程南眉頭抽抽心說法國人還真是為愛拚為愛闖為愛千裡浪條條啊!

  所謂衣香鬢影其樂融融,美食美酒慢慢打開了話題,預想當中的壓力並沒有出現,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閑聊攀談,可以看出這些人平日裡相處時並沒有太多拘謹,酒過三巡甚至有人起哄那個叫楊碩的副主管表演一下,原來他私下裡酷愛健身,此刻解開了領帶擺出了幾個經典的健美姿勢,引得滿座女孩尖叫連連,本人倒是羞澀一笑有些不太適應的樣子,程南也是笑著看他們打鬧,李俊臣搖搖晃晃起身說不好意思去個衛生間,經過朱巧的座位時漫不經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朱巧心領神會扶著他出了門。

  兩人來到大理石欄杆圍住的陽台上,夜晚的涼風吹過,李俊臣摘下眼鏡擦了擦,再次戴上時,那雙因為酒精有些渾濁的眼睛刹那間再次明亮如刀,他叼上一根煙,都彭的銅質打火機亮出一道火光,他湊近點燃香煙,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煙氣嫋嫋,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你怎麽看?”他問。

  朱巧倚在欄杆上,語氣不輕不重:“看起來我們被騙了,沒有所謂的精英團隊。”

  “也算是好事吧,”李俊臣靠著牆,自嘲地笑了笑,“至少我們不用擔心被炒了。”

  就和程南心想的一樣,這的確是場鴻門宴,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似乎雙方都以為自己才是稍不留神就得血濺三丈的劉邦。

  《獸血獵殺》是雷科環亞公司的重點項目,從立項到正式發售前後經過了七年時間,大型遊戲開發本就是這樣耗時耗力,更何況他們打造的還是基於全新技術的次時代遊戲大作,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各種波折,技術團隊幾次三番地重組,美術方面也三不五時地修改核心元素,預算雖然一直在跟進但也時常捉襟見肘……

  但是這些都還算小插曲,是遊戲開發中的正常問題,而且和李俊臣所在的劇情策劃部也沒太大關系,和外面的風波四起不同,他們這個小組七年來工作穩步推進,極少會被駁回,甚至連哪怕一次人員變動都沒有。

  轉眼間遊戲已經進入了宣發階段,海內外四處參加遊戲大展,開辦發布會,公共平台放出遊戲物料,各項宣傳搞得如火如荼,就在小組中的所有人以為這次的項目將會順利落幕之時,一封郵件發到了所有項目成員的郵箱裡。

  到今天李俊臣都能清晰回憶起那個下午,他拿著打印出來的文件,衝進了項目總負責人、雷科環亞遊戲業務總經理——肖天鴻的辦公室,把文件摔在了那張造價昂貴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把全部的故事劇情取消掉!”李俊臣怒氣衝衝,兩頰拉出鋒利的線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總經理肖天鴻正在打電話,他食指貼唇示意李俊臣噤聲,對著話筒嚴肅道:“是,好的,情況我知道了,好的, 好的,我會處理的,我會和他們溝通的。”

  肖天鴻掛斷電話,正面轉過來,平靜地和李俊臣對視,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眼裡的怒火,只是伸手指著眼前的椅子:“坐下說話。”

  李俊臣深吸口氣,整整領帶坐下等著肖天鴻給他一個交代。

  他不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況且肖天鴻是他的上級,放平日裡再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會這樣說話,但是他今天實在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了。

  根據摔在桌子上的那份文件顯示,從即日起,《獸血獵殺》項目要進行一次重大調整,已經配置好的劇情,主線任務,支線故事,包括所有的敘事用NPC都要被刪除或者隱藏,功能性npc也刪除掉任何敘事對話,隻保留基礎功能,換句話說,除了世界觀和大背景的架構被留下來了,李俊臣小組在過去七年間付出的全部努力轉眼間便付諸東流。

  這種心血被踐踏的感覺自然不好受,同時李俊臣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遊戲不過一個月就要正式發售了,且不說這麽大幅度的調整會不會引發代碼和其他層面的事故,最關鍵的是,把一個豐滿的世界變成一張白紙,不,廁紙,然後交給期待已久的玩家,這種行為有什麽深意嗎?提出這個意見的人腦子被燒了嗎?

  肖天鴻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叩著桌面,像是在思考什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片死寂,就在李俊臣忍無可忍要再次發聲的時候,肖天鴻開口了,聲音透著刺骨的寒意:“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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