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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滅長空》第108章 藏芒山
  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天地重歸寂靜,厚厚的銀裝點綴萬物,一場輪回至此是終點同樣也會是起點,生靈大都選擇於此時蟄伏以待第一縷春風的到來,五國如此,妖族境內千山萬壑依舊如此。

  女子盤坐山巔之上任由無邊的風雪將其身體覆蓋,凜冽隆冬天地間的靈氣並非變得稀薄而是化作雪花飄落,倘若是不得其法寒冬之際當真不是修行的好時節。

  咯吱,咯吱!

  聽聞腳步聲傳來女子不禁起身抖落身上的積雪,大步向著腳步聲的方向迎去。

  即便是厚厚的積雪沒過小腿女子走起來依舊沒有半點吃力的樣子,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就像現在女子看起來好似是沒了小腿實際上個頭卻是還要比人族女子高些。

  “阿婆,你來啦!”

  女子歡呼雀躍衝著剛露出額頭的婦人不停的揮舞著藕臂,奔至婦人身前更是雙臂將其抱住。

  婦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長相極美,縱使不施粉黛也絲毫不輸臨凡仙子,如瀑的長發就隻用一根細細的瑩草收束讓人按捺不住想要拆解的衝動,盈盈一握處佩環相擊,叮咚之韻聲聲顫動心坎兒。

  今日得見美婦方知何以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誠甚,不我欺!

  “靈素,修行一事當全神貫注何以分心?莫道無大事微末見真功!”

  天音如何?沁人心脾余音嫋嫋九轉回腸?但見朱唇輕啟聲聲空靈之音回蕩,恍墜世外幽谷天清地明,聞者再無歸去之念。

  被婦人喚作靈素的高挑女子亦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不過身處明月身旁天星難免失色。阮靈素聞言頭也不抬只是以下巴抵在懷中婦人肩上,此術看似無用實則深諳大道至簡之意,用以對付婦人更是屢試不爽!

  “阿婆,你整日呆在這山中不悶嗎?”

  “不悶,其實你也並不悶不過是你的心悸動了,你不知此舉是好是壞索性也就不曾理會,直至今日怕是已經按捺不住。”

  婦人抬手在女子腰間輕捏了幾下,丫頭從小好動附近的山山水水早已踏遍,腳下死寂的藏芒關不住一顆想要飛走的心。

  “阿婆講話永遠都是那麽的有道理,靈素一直都想學可總是學不會。”

  阮靈素拉起婦人的手開始向著山下走去,在這山頂修行百年當真是有些厭煩,腳下的青石路被積雪覆蓋又能怎樣呢?閉著眼睛都能從山腳行至山頂,每次落腳皆處於青石正中,分毫不差!

  “當真學不會?”

  哪怕是婦人不去看都知道某人現在免不了在吐舌頭,這是自家丫頭,學不學的會如何不心知肚明。

  “阿婆,我現在可以下山了嗎?膏腴山的朱珠姐姐都下山了哦,隱世的竹海小胖子都出手了,還有就是我聽說小鵬鳥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是修為盡失,以後還能不能修行都還兩說呢,如此關鍵時刻我覺得是時候該我出手了!”

  阮靈素轉過頭去對著婦人“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如此危急關頭妖族需要站出來一位高手一掃之前在蜃土的所有頹勢。

  “不過結丹巔峰,你覺得你要比朱珠還要強了?一個半步元嬰的彭坤宇就已經足夠另外兩族頭疼了,先前他不願以大欺小踏入蜃土如今卻是不同了,元嬰之前彭坤宇怕是要常駐蜃土了。且不說藏拙的朱珠,褚良、於牧、潛嶽、白逸之都是很不錯的,不要以為人家修為不如你就是軟柿子了,這樣的話你是要吃大虧的!”

  婦人伸出纖纖玉指“狠狠地”戳了戳阮靈素的腦門,即便是不隱藏修為也不過是個結丹大圓滿,自保有余橫行蜃土還是差了不少,力挽狂瀾?浪頭拍過來的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哎呀,那些排不上號的小部都派自己弟子子嗣出山了,咱們藏芒山就這麽在一旁看著我不是怕有損咱們山頭的威風嘛!靈素想讓天下生靈知道我的阿婆不僅實力沒的說教導後輩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測,藏芒山自始至終都有絕對的實力穩坐十把交椅。”

  阮靈素握住婦人的手不斷的左搖右晃,直至現在她都不曾知曉自己究竟何時才能出山,一百四十多年啊,那可是足以承載兩代凡人的漫長時光,她竟至今都不曾下過山!

  “倘若你這般說辭的話再過百年怕是也出不得山,浮名虛利於我輩修士而言非但帶不來多少益處反而是自己為自己重重套上的枷鎖,你若是志不在此就千萬不要為其所累,藏芒山在我之前毫無威名可言我也從未在乎過這些,你雖出身藏芒山卻一定不要想著要讓藏芒山如何如何,藏芒山只不過是你我的家是你我相聚的地方而已,這裡不需要威名也不屑於坐上哪把交椅。”

  聲聲教導好似天諭般不容置疑,婦人神色凝重,眉宇間更是隱有怒意升騰,若為浮名所累,道之何存?

  “可阿婆你不是從小教導我要明別是非危難時刻要當仁不讓麽?海族勢大我族難免力有未逮,這個時候不論我們想與不想都要站出來,正所謂皮之不複毛將焉存,眼下戰火雖不曾蔓延至山中,可我們若皆是只顧掃盡門前雪南交的戰火遲早會向北蔓延,屆時大勢所趨即便我族還能夠抵住也難免會元氣大傷。既然若此與其受製於人何不血戰南交與人族結成同盟穩住局勢,哪怕是如此還不成我族也可趁機吞並人族的疆土,海族就只有東海以及一半的北海我們就只需撐過一段時間以後再不濟也不會傷了根基。”

  鮮少與婦人有口舌之爭的阮靈素這次竟破天荒的接起了話,力藏於心,顯於言而證於身,口尚且不能言又何以面面俱到?

  婦人稍顯錯愕,緊接著搖了搖頭,“你能看到的別人未必看不到,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許多秘辛,你如何看得透又何以誇下海口!不要輕易地下結論更不能因此小覷對手,至於大局,等你哪天真正能夠掌握大局再與我提此事!”

  阮靈素聞言不禁懊惱的跺了跺腳,阿婆今日所言怎就與以往相差甚遠,不就是自己要出山嘛,怎就連昔日言傳身教之事都不認了!

  “靈素啊,這山內山外本就是兩回事,阿婆教你的東西到了外面當真不一定有用,不是道理變了而是人心壞了,有的人深諳各種道理卻不加之於己身反而用以鉗製他人,比如你標榜正人君子有人就會用聖賢的言論逼迫你,又比如你自詡讀書人又免不了要被有心人以書中的條條框框約束與你,縱使你躲得過第一次躲得過第二次嗎?那些算計你的不會差你太多大體不會給你反擊的機會,所以說阿婆不希望你出山,至少現在是這般。阿婆就你這一個丫頭,以阿婆往日的功績護住你綽綽有余。”

  婦人輕輕的揉著自家丫頭的腦袋,傳授的學問道理都是死的關鍵是要懂得如何運用,就拿躲不過的兒女之事來說,推心置腹竭盡全力有錯嗎?擔心上當受騙而遲遲不肯敞開心扉有錯嗎?都沒錯的話又是什麽錯了!

  懂的運用自身的各種力量是一個很難很難的事,首先需要的是去了解,之後才是去理解去掌握,不然何談運用!否則的話即便是兩件對的事撞在一起也極有可能是錯的。

  “可是阿婆,總有一天靈素是需要自己去面對紛擾的,世間不曾有萬全之策,無論我準備的有多麽完備總是會有疏漏,每個生靈的成長都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哪怕阿婆教會我許多許多但總歸不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我只是知道卻是不一定明白。”

  婦人輕輕頷首,“總算是悟出了些道理,我也覺得就這麽一直把你留在身邊你總也長不大,丫頭大了總是要出嫁的!”

  舍心洞中二人依次落座,阮靈素當即給阿婆沏了杯茶,真不知道這產自大周博陵的濡沫茶到底有什麽好喝的,不過凡夫俗子喝的普通茶葉而已可阿婆就偏偏鍾愛此茶。

  “阿婆,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就該外出闖蕩了?”

  阮靈素眨巴著眼睛咧嘴看著自家阿婆,不知何種緣由她只能稱呼阿婆卻是不許叫娘親,兩人之間雖並非母女卻是要比親生的還要親,可阿婆偏偏就是不許自己稱其為娘親。

  “開春吧!這麽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些年月。”

  婦人拉過阮靈素的手輕輕地將一儲物袋放在了其掌心,原以為還要過些年頭才能派上用場的……

  阮靈素一臉詫異的將儲物袋煉化隨後便將其打了開來,丹藥、甲胄、陣旗、符篆、靈果以及最喜歡的憂草應有盡有,鐵了心的想要斬殺某位元嬰修士更是信手拈來。

  “阿婆,這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百味丹、回天九息丹、甘露丸、閉脈丹、定海珠、束心甲、小媧靈陣、上陰鎮海符……”

  阮靈素的眉頭越皺越深,這些個丹藥甲胄羽化修士尚且要垂涎三尺,她不過一小小結丹有必要這麽大陣仗麽?

  “出門在外不怕用不上就怕拿得少,我又用不上放你這又不佔地方你怕什麽!”

  婦人一雙纖手捧住茶盞輕輕地吹著,生來喜涼卻是偏偏撇不下這口熱茶。

  阮靈素討好的笑了起來,隨即蹲下來抱住婦人的一雙纖腿,“阿婆,靈素也長大了,有些事你是不是該告訴靈素了?那張套在白龍衣的畫卷上畫的是誰啊?我阿公?”

  阮靈素很是小聲的問道,有的時候阿婆不知怎地就會心血來潮的研墨畫上幾幅畫,可無論怎麽變畫中畫的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男子,而且畫中的男子有著一股難言的道韻縈繞周身,初見畫卷之時任誰看了都會以為男子是被封在了畫卷中。

  “那張你也看了?”

  婦人手托香腮,白龍衣內的飲酒圖實際上是兩人執筆書就,雖說意境紛雜卻是唯一的一張。

  “對啊,阿婆,我阿公是人族對不對?那男子若不是我阿公的話你也不會將那幅畫珍藏在自己的白龍衣之中,他若不是人族的話你們定然早已長相廝守了,阿婆這般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女子沒有誰能抵擋得了的,對不對?”

  阮靈素的雙眸眯成了月牙,淒婉的情戀斷不可無疾而終才對,看來自己要努力修行問鼎天下才行,不然妖族和人族都會出來阻擾阿公與阿婆的。

  婦人微微一笑卻是不曾說話只是不斷的揉著阮靈素的腦袋,倘若真是如靈素說的那般就好了……

  “好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要下山去與你那幫姐妹聚一聚吧!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總不能招呼都不打一聲。”

  “那阿婆我去了昂。”

  ……

  蜃土,蒼靈竹海某處水潭驟然開始翻湧,潺潺的潭水漸漸凝出一女子的身形,隨著女子踏波而去身上的衣物腰間的環佩俱是顯現出來,可落腳於水潭四周的一乾妖族才俊俱是不曾有絲毫察覺,不過是細風拂水起了漣漪!

  “鶩澤,出來見我!”

  女子駐足丈余大小的泥水坑前,足底輕輕一踩渾濁的泥水陡然變得清澈起來。

  嘩啦啦,一團灰黑之色有如汙泥一般的詭異存在慢慢浮出水面,自坑底出現的生靈並沒有清晰的輪廓,渾身上下流淌著的泥漿中不時夾雜著道韻殘缺的碎骨殘肢染血皮毛,單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脊背生寒。

  “鶩澤見過山主!”

  鶩澤恭恭敬敬的行禮,他雖不曾有四肢之分卻並不妨礙躬身行禮。

  女子微微頷首同時將手中之物拋向鶩澤,“你欲化身大澤這滴西海死泉之水想必能夠助你一臂之力,道化本尊之事太過凶險也過於縹緲,既然選擇了這般又何苦來這蜃土!道化之事切莫冒進,一旦出了差池誰也救不了你。”

  “謝過山主教誨,鶩澤記下了!”

  鶩澤托舉著死泉之水卻是不曾收下,此舉並非是怕其中有詐實在是暫時不敢收,眼前的這位山主恩怨分明從不欠人情如今出手即是重禮定然是另有所求,不說清楚之前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本座那丫頭不日便會來這蜃土歷練,你既鎮守此處本座想托你護佑她周全,重傷無礙垂死亦可如彭坤吾那般本座也能接受,可在這之上的事本座是斷然無法接受的,你能否做到?如若做不到本座就讓彭鐸換一個做得到的過來。”

  看著面前女子深邃的眸子鶩澤不禁感覺到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傳聞這位是山主之中唯一可以討價還價的存在,可當真正面對之時卻是壓根不敢生起拒絕的念頭,鶩澤不敢去賭。

  “好,事成之後本座還有重酬,另外本座那丫頭距離元嬰境已然不遠不會在蜃土停留多久,你不必太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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