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壽街的富家翁麽?現在也是時候去拜訪一番了，紫還丹救了古薇一命，如此香火情全都是依仗富家翁啊！

　　回到鋪子裡，清微不知何時便已經返回了，正在安靜的翻閱典籍。

　　隱靈榜上的名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古戚一騎絕塵以二百零七的戰功高居榜首，姬長空也依舊是第二，戰功也來到八十六，童望戰功七十三排名第三，緊追其後的阿古伽排名第四，戰功五十六……就連清微也有著二十一點戰功排名六十三，至於黑白，十八點的戰功只能排名七十一，第七十二位的則是戰功十六的古薇。

　　“聽血珀說韓老爺子很可能知道一點關於阿虎的東西，我想趁現在去拜訪一下天壽街的那位老爺子，而且手上正好有一塊松玉脂作為禮物，”

　　松玉脂自然是石頑儲物袋裡東西，一大塊，估摸著得有個將近五十斤。石頑死後他的儲物袋自然也就成了無主之物，黑白留下自己的烙印之後輕而易舉的就將其打開了。

　　“天壽街?富家翁韓長吉韓老爺子?”

　　夫妻二人認識的天壽街大人物也就這麽一位了，況且先前黑白也有過拜訪韓長吉的打算。

　　“正是！”

　　“你真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樣是不是有些有失禮數啊！”

　　“怎麽會！韓老爺子德高望重，我們是後輩，有時行事莽撞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你我都在蜃土廝殺很少有時間會鎮上，這一點韓老爺子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倆第一次拜訪他老人家順道請教一些問題完全說得過去。”

　　清微微微一笑，“韓長吉，大周第一煉丹師，出身早已不可考究，年輕時候作為隨軍丹師走南闖北，修為達到元嬰之後便隻身一人各地尋訪奇花異果，極為癡迷於煉丹。因為精通丹道的緣故，老爺子人脈極廣走到哪兒都被奉為座上賓，不少與妖族爆發的爭鬥都是由韓老爺子引發的。三十多年前韓老爺子來到鎮子上常駐天壽街，至於他的修為到現在一直是個謎，大周猜測韓長吉至少得有合神期。“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黑白不禁瞥了一眼清微，韓老爺子的生平這都被說的七七八八了

　　“程伯的世界碎片裡相關的記載啊，而且是大周官方記載，與實際情況出入不大！”

　　清微侃侃而談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得意之色，感覺倦了的時候便會翻看這種官方編纂的書籍，趣聞軼事不少而且還都是不流傳的秘檔！正因知之甚少這才顯得珍貴。

　　渡劫之前黑白自然沒時間看這種書，渡劫之後又立馬動身前往蜃土了，於是乎黑白尷尬的撓了撓頭，人呐，最怕比較！

　　“你為什麽會對阿虎這麽上心?”

　　清微不由感覺黑白的同情心過重了些，這世上有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單憑一個人的力量無疑是杯水車薪。

　　虎蛟面對門口呆呆地站在那裡，不少人都在打量，這也使得他感覺渾身不自在，可鋪子的正門又太小，塊頭大的根本就進去。見狀，黑白索性又給了阿虎一大塊雷蛟肉讓他待在門口，當一個人足夠專注之時，眼裡就只有一件事。

　　“我看到他清醒之後的樣子想起了大牛之前被欺負的場景，就沒能下殺手。”

　　大牛被余淼等人揍了一頓的事情清微是知道的，黑白已經給了幾人應有的教訓，她也就不好再出手了。何況那時候兩人已經在青渚村了，山遙路遠的折返回去並不現實，清微只能將這件事放在了心底。

　　“你還告誡我不要心慈手軟呢，到頭來心慈手軟的卻是你這位教書先生！”清微打趣道。

　　“哈哈哈，其實我動起手來很是乾淨利落，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被實錘了黑白略顯羞赧，“走吧，我們一起去拜訪韓老爺子。明明就是幾步路而已，咱們拖著長時間不去拜訪總歸不好！”

　　天壽街本就與天福、天祿街相接，走不了幾步就到了。

　　“阿虎我們走！”

　　虎蛟蹲在門口，黑白真怕時間長了虎蛟就會嚇得不知道跑哪兒去。

　　世上苦難萬千，人間百般離別，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韓老爺子的鋪子很好找，與那歇風鎮於老頭的藥鋪差不多，門口同樣懸著一隻藥葫蘆！

　　“兄台，黑白挾內子清微前來拜訪韓前輩，勞煩兄台前往通稟一聲。”

　　鋪子的門自然是開著的，櫃台上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俯身其上，一手抵住額頭，一隻手在櫃上輕輕的敲打。

　　“家師正在煉丹恕不見客！嗯?黑白?”

　　男子抬起頭來頓時大喜，師尊曾吩咐過若是黑白登門拜訪一定要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至於之前說的煉丹不過是推辭罷了，煉丹的另有其人，正是其師兄！

　　“黑白兄弟，在下厲堃，師尊的二弟子。家師此時正在後院歇息，請跟我來。”

　　厲堃板板正正的方字臉，一襲青衫，笑起來時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也不知道先前為何撒謊如此的流利隨意，真是人不可貌相！

　　“清微見過厲兄！”

　　厲堃衝著清微點了點頭，“後院在這邊，我帶這位翻牆進後院兒吧！”這樣的塊頭，除了鎮守府好像這鎮子上哪家的門都進不去吧！

　　“清兒，你從這邊進後院兒，我和厲兄帶著阿虎翻牆進去！”

　　“不用這麽麻煩了！”

　　黑白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便到了後院之中，赫然是韓長吉的手筆，看來大周低估了這位的大丹師實力！

　　“見過老爺子(師尊)！”

　　眾人恭敬的行禮，坐在蒲團上的韓長吉慢慢睜開了雙眼。

　　“老二，你去把藥架上的每種丹藥都分出一份來，等他們兩個走的時候讓他倆帶上！”

　　韓長吉滿臉笑意，他一生不曾婚娶，膝下就這麽兩個徒弟，今天見到黑白清微這對故人之後心情更是舒暢得很！

　　“老爺子，這可使不得啊！這些丹藥還是留待需要之人更好，放在我這兒就糟踐了。”

　　黑白推辭著不肯收下，因為師尊與韓老爺子的交情他已經收下了紫還丹，可不能貪得無厭來者不拒！

　　“無妨，藥架上的丹藥大都是老二和老大煉製的，算不上是真什麽孤品，以後有需要的話讓他倆繼續煉製就是了，不打緊！”韓長吉笑著擺了擺手。

　　厲堃聞言轉身就要返回前堂，黑白伸手將其拉住。

　　“厲兄，這裡是兩塊松玉脂，一塊歸你，另外一塊勞煩交給大師兄，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兩塊掌心大小的松玉脂被黑白遞到了厲堃手中，隻怪來之前不曾打探清楚竟不曾為兩位師兄準備見面禮，好在松玉脂質地軟暖不然的話黑白一時間還真的難以扣下這兩塊。

　　“這……這太過貴重了，恕在下不能收！”

　　厲堃打眼一看連連推辭，深埋地下的松玉脂就連尋寶鼠也探查不到，尋這東西靠的完全是運氣，而且看這塊松玉脂的成色少說也在地下埋了三五百年，就兩塊至少也得四十萬靈石地步，有錢也很難買到！

　　“老二，你跟老大以後要和黑白夫婦經常走動，老一輩的關系就很好，到了你們這一輩可不能斷了，東西就收下吧！若是覺得佔了便宜大不了以後再還就是了。”

　　松玉脂自然是珍貴的，煉丹過程中加入松玉脂強行提升丹藥品軼也不是不可能，這也引得世家門的哄搶，畢竟付出極小的代價卻能與丹師搭上關系可太劃得來了！

　　厲堃點頭稱是，對著黑白清微兩人答謝一番轉身便分揀丹藥去了。

　　“來來來，快坐快坐！”韓長吉指了指一旁的杌子，示意二人坐下。

　　黑白又給了阿虎一塊雷蛟肉示意他安安靜靜的吃。

　　“老爺子，這是晚輩兩個孝敬您的，還請您收下！”

　　黑白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塊足有十斤重的松玉脂雙手奉上。投桃報李之事就不要在意那仨瓜倆棗的差價了，何況紫還丹關鍵時候能夠救命這是無論啃上多少口松玉脂都不會有相同的功效。

　　韓長吉默默收下晚輩的禮物，心裡卻在琢磨下次該煉些什麽丹藥作為回禮。看黑白的架勢，這松玉脂他手裡必然還有，他就此收下禮物反倒是更能拉近與兩個小輩之間的距離。

　　“怎麽樣，你們兩個在蜃土還習不習慣?”

　　蜃土距離石橋鎮並沒有多遠，一旦那邊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大人物眨眼間就能到，三族的大人物都在暗中盯著，除了海族，其余兩族都無法承受斷代的代價！

　　“蜃土那邊挺好的，一眾袍澤眾志成城聯手殺妖，我很喜歡那邊。”

　　黑白說的是實話，脾氣各異，出身更是五花八門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不斷為之奮鬥這種感覺確實很好！

　　“那就好，我那年那會兒也是這樣的，不過我們是跟著大隊人馬四處奔殺，就像是一塊青磚，哪裡有缺口就去哪兒堵住！”

　　韓長吉笑得很開心，憶往昔崢嶸歲月，策馬揚鞭，正值少年！

　　“那時候你師尊就是統禦一方的存在了，我有幸跟在軍中一段時間而這支人馬也正是定濤軍的前身！”

　　黑白與清微對望一眼，看清微的反應，這事就連清微也不知道。也難怪無論是江叔還是姚叔都對自己呵護有加，原來這裡又有一層關系！

　　“老爺子，這支人馬為何叫做定濤軍?難道是這支人馬擅長水戰?”黑白不由得發問道。

　　“非也非也，定濤二字取自平四海狂虐之濤，定百姓心中波瀾之意，至於擅長水戰的說法完全是子虛烏有，那個時候海族正作壁上觀甚至還會出手襲擾妖族，這件事其實是龍族給了人族寶貴的喘息之機，不然的話人族堅持不到現在！”

　　那時劍祖雖還在，但倘若是龍皇出手人族怕是難以挨過，畢竟那時候的龍皇差不多已經是站在了巔峰。至於人海戰術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龍族入主東海麾下兵馬何其多也！龍皇若是有意現在就不會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了，人族與海族之間的摩擦雖同樣不曾間斷過可規模都在可控范圍之內，並非是兩族的意志。

　　“老爺子，勞煩您看看阿虎現在的狀況，是否有解決之法?”

　　一味地與韓長吉談論這種舊事自己與清微也搭不上話，而且黑白感覺繼續聊下去總有種故意與老爺子拉進關系的感覺，這才決意不再繼續聊下去。

　　“火候恰到好處，原本蘊含的濃鬱的靈力也被妥帖的抽離，搭配紫蘿葉，千金藤，碧玉蓮子，棠金花處理的極為妥當，是老饕的手筆吧！”

　　黑白聽了一臉懵，除了千金藤是一種生機磅礴蘊含濃鬱木靈氣的珍貴靈植他曾在書上看到過，別的一應不曾聽過。

　　“哈哈，開個玩笑，不過老饕確實是用心了，他送的雷蛟肉剔除了雷霆的狂暴之力，又輔以金靈氣，木靈氣，水靈氣將這雷蛟肉烹飪到了一個你與清微都能夠承受的程度，不然的話以這條即將合神的雷蛟體內蘊含的靈力，咬上一口你們就要爆體而亡！”

　　“即將合神??上次老饕還送了一條腿和一隻蛋過來，蛋是一顆鳳凰蛋卻已經胎死，至於那條腿聽說是夔牛腿！”黑白大驚，即將合神的雷蛟，光是威壓自己和清微就承受不住！

　　“夔牛?夔牛差不多已經是半步徹地境的實力，不過老饕自己也嘴饞，沒事的時候就找夔牛的麻煩。後來夔牛雖然不斷的生出斷腿，但這腿境界的話應該不會多高，他實在是被老饕搞怕了，現在好像已經不敢待在妖族的地盤上了。”

　　韓長吉曾經與夔牛交過手，這位妖族大能的確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當然夔牛有著與其脾氣相應的實力。可越是這樣韓長吉越是忍不住發笑。

　　清微忍俊不禁，黑白小的前仰後合，這等大能的糗事，他們這些小輩萬萬是不會知道的。

　　“好了言歸正傳，虎蛟這種作為同時擁有白虎與真龍兩種血脈的異類，若想有所成就，最容易的辦法就是舍棄一種血脈，專精另外一種血脈，這個辦法你們想必都已經知道了。”

　　黑白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是首先便會想到的辦法，但此舉無疑是壯士斷腕！虎蛟之所以是虎蛟正是因為其兼具龍虎雙重血脈，擇一而專之自然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

　　清微從儲物袋中取出茶墩茶具開始泡茶，因為韓長吉的緣故，她特意取出了蠻族特有的霜眉茶。至於泡茶所用的泉水清微本想用四季河河水，但韓長吉揮手間遞給了清微一個玉瓶，清微心領神會。

　　“既然可以權衡利弊兩者取其一，自然也會有兩全法進而兼顧白虎與真龍兩種血脈。傳說中妖族有一種名叫無相果的奇異果實，食之便能在體內衍生一條全新的妖族血脈，而且不會與原有血脈產生衝突。或許最早的虎蛟就是這樣誕生的，但後來精純的血脈中兩種力量失衡，隨著一代代的傳承終究導致了眼下的局面。”

　　老爺子都說是傳說中的事情了，現在的話希望應該不大。滄海桑田，鬥轉星移，許多東西無論是有益還是有害的都不免淹沒在歲月的塵埃之中。黑白思忖片刻依舊開口道，“老爺子，這無相果現在妖族是否還有這種果子?”

　　“也許有，也許沒有。這麽多年來我始終不曾親眼見到過，不過後來我與你師尊閑聊之時提起，你師尊篤定的告訴過我，無相果的確存在，並非只是傳說。”

　　黑白詫異，師尊?怎麽感覺師尊有些神神叨叨的好像什麽都知道，不過既然他人家說有，多半就是有嘍！

　　“老爺子，還有別的辦法嗎?”

　　血珀說老爺子可能知道更多的東西，但說到現在半點都沒有跟丹道沾邊。無相果這種東西是必然不會在市面上流通了，等到自己真的有機會接觸的時候那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有，不過極為凶險，而且應該也算得上史無前例！”

　　韓長吉最終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只不過神情卻很是凝重。

　　如韓長吉這邊修為高深莫測的存在都說凶險，對於結丹修士來說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了吧！黑白起身抱拳，“還請老爺子賜教！”

　　韓長吉雙手虛按，示意黑白坐下說話。

　　“一直以來，我的心裡都有著一個想法，那就是以煉丹之法錘煉自身，視自身為百草，熔煉人體大丹！”

　　此言一出真可謂是石破天驚，這是個多麽瘋狂的想法！隨著修為的提升，五感，靈識的敏銳程度都在提升，這若是置於烈火之中錘煉究竟是要承受怎樣的痛苦！

　　“這件事我曾與程成有過交流，程成若有所思卻並未附議，但後來再次相見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暗暗嘗試過了，可對此他一字未提。後來我也嘗試在自身之上付諸行動，但苦於能醫不自醫，我的四肢有了很大的提升卻不敢讓自己達到渾然一體的地步。身體與火焰都是我的，若是陷入昏迷必我然會身死道消！”

　　斷肢重生在境界足夠時自然能夠做到，更何況韓長吉還是丹道大宗師，他完全敢在自己身上付諸如此駭人的嘗試。

　　黑白與清微聞言久久不語，修行雖是一場刀光劍影不假，可留有退路的時候誰都不想走上斷頭路。

　　韓長吉端起茶水輕輕地抿著，靜待下文。

　　扭過頭去看著正在舔手掌的虎蛟，黑白感覺阿虎現在的這個樣子也並非是不可接受，雖然癡傻了，但也不需要考慮什麽煩心事了，整天有吃有喝的其實也不錯吧！

　　“老爺子，您見多識廣，這妖丹人族是否能夠吞服，或者吞服妖丹會有怎樣的下場?”

　　韓長吉聞言看了一眼黑白，吞服妖丹之事又不只是單單黑白有這種想法，人族積弱，不少的天驕才俊都在不得已之時選擇了這條路。

　　“懵懂的獸類在經歷幾十上百場廝殺之後佔據了一片領地，既而開始懂的吸取日月之精華，踏上修行之路。這個過程至少也要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最終成功結丹，得以將一身的血肉精華和部分魂魄熔鑄成體內妖丹。可人族呢?資質中等偏上的二三十年的光景差不多就能夠達到結丹期，即便這樣，還是不滿意，希冀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商賈們不是有過疑問嘛，十年寒窗何以抵得過三代從商?這個道理放在此處同樣是適用的。一顆妖丹就是妖族幾十年上百年的苦修，人族何德何能能夠吞服?”

　　“歷來吞服妖丹的才俊沒有一個不落得淒慘下場，大多數都瘋了，有的妖化為隻知殺戮的凶獸，更有甚者直接爆體而亡。妖丹之中的妖元過於狂暴只是其一，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才是最難的那道坎兒，很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同化，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

　　韓長吉一陣唏噓，這樣的情況他還年輕那會兒見過不少，可直到現在都沒能調配出一種行之有效的丹方。

　　“若是將妖丹大煉一番是否可行?”黑白猶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大煉一番剔除其中的妖族魂魄這妖丹就算是廢了！靈力、妖元不過只是功法的表現形式，歸根結底還是在於生靈自身，你不是明悟拳意了麽，這個道理你不應該不懂才是！正如虎蛟，他現在除了體魄，妖元的威力已經達不到結丹後期了。”

　　三人盡皆沉默。

　　良久之後，韓長吉出聲道，“你就不問問關於你師尊的事?”有些話太過沉重了，年輕人知道的少其實也算不得是是件壞事，可終歸是需要面對的！

　　“我師尊從未提起過他的事，小的時候，我隻記得我們兩個走了一段很長的路，最後定居南莽。師尊教我如何生存，教我拳法功法，陪我練拳，一直到師尊辭世，有關他自己的事他什麽都不曾提起。”

　　的確實那人一貫的作風啊！打仗的時候勇猛無雙，事後卻基本上都將所有的賞賜和戰功都兌換成靈石和金銀財寶作為撫恤。隊伍永遠都是折損人數最多的那一支，卻也是永遠不會為招募不到兵源而發愁的那一支。那老頭年輕那會兒的愛慕者不知凡凡，可最後愣是沒讓哪家女子得逞。韓長吉不禁感歎自己也是走上歪路了啊，學什麽不好，偏偏學著人家打光棍！

　　“你師尊廝殺多年，受過的傷數都數不過來，但又因為形勢所迫，就算有心養傷也不得不四處揮師救援，久而久之，他的暗傷已經積累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好在四季宗還有一個宗主王全，他們兩個撐起了人族頭頂的青天！但後來王全被金翅大鵬牽製，青鳥與天狗來襲，你師尊只能不管不顧的悍然破境，極盡升華一戰將二妖斬殺。萬裡長堤一朝決口，什麽都來不及了！自那以後他就退了下來，像個普通老頭一般，隱姓埋名，種種菜，釀釀酒。”

　　韓長吉的眼眶不禁濕潤了，在那個年代，高巨煬就像是一塊壓艙石，於外抵禦妖族，於內安撫民心。不同於四季宗的王全，草莽出身的高巨煬更能獲得一眾修士的認同。沒有絲毫背景的高巨煬最終達到了那樣的高度，每個知悉其履歷的修士都會熱淚盈眶。

　　“你們兩個若是有什麽難處就來找我，老頭子我打架一般可終歸還能喊動幾個人， 至於丹藥就更不用說了，只要煉的出來就不需擔心材料的問題！”

　　除了談到黑白已故的師尊，從頭到尾韓長吉都是樂呵呵的沒有丁點兒的架子，絲毫不掩飾對黑白夫婦的關心愛護。

　　“至於他，”韓長吉看向虎蛟，“我讓老二給你們多拿了一些養神丹，用以滋養這小子受損的識海。但那些失去的記憶能不能重新拾起就不好說了！還有一點你要知道，他將來究竟會成為一個怎樣的妖族，很大程度上都與你們兩個有著極大的關系，你們兩個要把握好分寸！”

　　三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夫妻倆起身向韓長吉辭行。

　　“廝殺之時千萬要小心謹慎，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我這鋪子裡多坐坐，有想法的話也可以過來學習煉丹，老頭子我一把年紀了，只要不嫌棄我囉嗦就行。”

　　臨別之際，韓長吉用力的攥緊黑白的手，人老了總是念舊！

　　厲堃親自將二人送到門口，順手將一個儲物袋交到黑白手中，“白師弟，弟妹，有空常來坐坐，師尊他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了。丹藥這方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跟著師尊煉丹這麽多年，師兄我也認識了幾個人，以後有難處的話盡管開口！”

　　黑白清微抱拳還禮，“師兄若是有什麽短缺的天材地寶可以告知我一聲，小弟雖然修為不高，但多一個人總歸是多一分力量，成功的希望自然也會大上一點。”

　　禮尚往來能讓彼此之間的交情更加深厚，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自然也是有的，知己知己，若是輕易便能遇到的話，知己就太不值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