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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滅長空》第9章 上山
  隆冬過後萬物重新煥發生機,一年又一年,萬物依舊是萬物,萬物不再是萬物。

  與其什麽都不做就此接受何不搏上一搏,修行的盡頭未必就不能起死回生!一念至此黑白枯萎的心田漸漸到得了滋潤。這世間的灑脫有兩種,前者是無能為力被迫接受進的物我兩忘,後者是不管不顧的披荊斬棘,雖死無憾!無需思量,黑白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

  轉身去到河邊洗了把臉,黑白對著水面仔細的修剪起長發。三千煩惱絲剪短之後還是會瘋漲,對於師尊的思念,黑白現在只能寄放心底。

  年輕的心已經接受了孤獨或說是與孤獨結成了好友,真正可怕的從來不是孤獨而是按捺不住的心,仔細想來,孤獨才是形影不離的至交!

  自黑昀走後,山裡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也就紛紛跳了出來。率先出現的是一隻十多丈長通體漆黑的巨蟒,巨蟒悄無聲息的自草叢中探出頭顱,猩紅的信子不時地吞吐。黑白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戰栗,實際上他並沒能發現巨蟒不過是練拳時擰轉了腰身,待到四目相對之時,一股涼意直衝天靈!

  比水桶還粗的巨蟒蜿蜒於草叢竟然沒有絲毫的聲響,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黑白毫不懷疑黑蟒一口就能將自己囫圇吞下!

  黑蟒瞥了瞥眼前之人隨即便俯下頭顱繼續呼呼大睡,你練你的我的睡我的,你小子難不成還會率先發難不成!

  黑白見狀不由松了一口氣,不消三息時間甚至是更短,黑蟒若是餓了的話自己恐怕已經是身處蛇腹之中了。

  樹上不時會出現一隻半人高的白羽鴞,白天閉目養神,到了晚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白看,看得黑白心裡直發毛,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覺。唯一還算正常的就是那隻比普通熊瞎子大了四五圈的巨熊了,黑白平時打拳的時候,巨熊總會一屁股坐在一旁伸出兩隻前爪學著瞎比劃,甚至於當黑白顧不上吃飯的時候巨熊還能叼點魚或者野兔之類的野物投喂黑白。如果不是這隻巨熊,黑白都要懷疑這三個家夥是不是都想要吃自己,只是誰都不想第一個下手以免腹背受敵。

  漸漸地,黑白慢慢習慣這三個的存在,每天他們三個至少都會來一個,雷打不動!他與白羽鴞、黑蟒依舊很生疏,唯獨巨熊不僅看起來圓滾滾的人畜無害,性子也確實是比較溫和。

  黑白慢慢的靠近巨熊,巨熊也是一副很溫順的樣子甚至用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的姿勢來表明自己不會發動攻擊。黑白嘗試著用手摸摸巨熊的大腦袋,巨熊依舊一臉很是享受的樣子,樹上的白羽鴞見狀發出怪叫反倒嚇了黑白一跳急忙把手收回來。

  “大哥,你這是?咱們三個只要保證這小子不至於死於非命即可,大哥何至於此啊?”對於巨熊的舉動,白羽鴞異常憤怒,人與妖自古以來便是血仇,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

  “你我還有老三真就能夠護得了這小家夥的周全?那位大人隨手賞賜的丹藥便能極快的提升你我境界,這小子又何須你我護持?那位大人但凡起個念頭,整個南莽都會被夷為平地何必多此一舉的吩咐咱們仨照顧?說白了,大人只是率性而為根本不在乎兩族之間的血仇,咱們如果能搭上大人這條線,就算吃點殘羹冷炙也足以受益終生,至於離開南莽就更是不在話下了。”

  “你我不過結丹,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你所謂的尊嚴,眼下還是收起來的好。弱者的尊嚴,綿軟無力!”巨熊並不是結巴,面對黑昀之時之所以結結巴巴的一方面確實是緊張,另一方面為的則是給自己爭取考慮時間!

  黑白不知道一熊一鴞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兩獸不斷低吼,最終白羽鴞振翅離去,巨熊卻是樂呵的躺在地上四爪朝天。

  後來的黑白已經肆意到敢伸手去捏巨熊粉嫩的舌頭,拽圓圓的耳朵,巨熊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開心的打滾兒。

  “就你了皮糙肉厚的不用來練拳很是浪費,今後咱倆對練!”怕巨熊聽不懂黑白還隨手比劃了幾下,手舞足蹈的樣子生怕巨熊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熊妖兩隻大眼眨呀眨的,心道老熊我會說話就怕貿然開口會嚇著你!巨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黑白,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黑白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打在熊妖身上卻仿佛是在撓癢癢,熊妖身上的肥肉稍稍晃蕩了兩下就將黑白的拳勁化解掉了,這渾身上下近一尺厚的肥肉可不單單是用來保暖的!

  每當黑白嘗試著拽著熊毛翻身爬上熊背的時候,熊妖就會開始打滾,與巨熊咫尺之遙的黑白不由感到一陣地動山搖,這要是被熊妖壓著身下,下場簡直不敢想象!

  黑白嘗試著進攻熊妖的要害,可赤手空拳的自己根本沒有令熊妖吃痛的可能,蚍蜉撼樹而已!

  夜晚,黑白靜靜的守候在師尊墳塋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心裡話。

  另一邊,熊、鴞、蛇三妖齊聚,作為老大的熊妖絲毫不擔心老么長青,這貨不愛動腦子性子也要比老二灑脫的多。至於老二白霄他的性子很是孤傲,崇尚強者卻絕不會做出有損自身顏面之事,說白了就是威武不能屈!

  “老二老么,我們沒得選,人族對我們恨之入骨,我們亦然。那位大人反而是極少不仇視妖族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離開南莽,離開人族的地盤!”

  “大哥,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那種感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進退全然由不得你我。”

  “我知道,可這是目前最為穩妥大辦法,單憑南莽的所有妖族根本記不起一絲波瀾。三十年之期轉眼即至,你我到時注定徒勞。”

  “我知道怎麽做了!”

  黑白依舊每天拉著巨熊對練,沒過多久鴞、蟒二妖亦是同樣充當起了陪練的角色。只不過黑白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這二位多多少少有些夾雜著點私人恩怨,黑白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每次與白羽鴞對練的時候,黑白一旦被其鋒利的爪子擦碰到便要躺上個好幾天,甚至就連爪子揮動間帶起的風吹到臉上都生疼,展開雙翼鼓動起的狂風更是吹的黑白不斷地翻滾,若不是白霄有心摟著火候,黑白絕對會被吹到天上去。反觀黑白韌性十足,受傷之後反而會有種莫名的亢奮之意,越是劣勢越是鬥志昂揚!

  山上又熱鬧了起來,不時就能看到一個野人時而被一條巨蛇追的上躥下跳,或是被巨鴞不斷地撲擊動輒飛出幾丈遠。每次黑白都搞得灰頭土臉的,身上的獸皮衣早就破爛的不成樣子索性赤膊上陣隻象征性遮擋一下下半身。

  在被巨蛇追的時候,黑白要隨時借助不同的地形借力使力,在許許多多的選擇中找一個最能保存體力的方向爭取逃得更遠。在面對巨鴞時,更是不能有絲毫的分心,白羽鴞找找狠辣直逼要害,黑白若是無法及時做出反應又免不了躺上好幾天。

  熊妖很落寞,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最沒用的一個,所以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熊妖就會跑到附近有主的山頭打一場,大人隨手賞賜的丹藥對於他們三兄弟來說已經算得上稀世奇珍,修為自然也是蹭蹭上漲。

  只有當黑白停下來的時候,熊妖的心情才會變得好一點,因為自己身上的肉很軟,毛也很柔亮,黑白休息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依靠在自己身上。

  在與二妖的對練中,黑白放棄了今年夏天上山的想法,身邊的三隻便要比自己強大太多,山上的存在未必就會差了。修行之事步步該災還是穩健點兒的好。

  又是兩年的時光過去黑白十四歲了,俊朗的臉上褪去了稚嫩明亮的眼睛很是深邃,每當黑白笑起來的時候,雙頰上就會出現一對酒窩,溫暖的笑容頗具感染力。

  兩年的時間,黑白從未停下與蟒、鴞二妖的較量,雖然還是無法正面抵擋巨鴞雙翅掀起的狂風,可黑白已經能憑借靈動的身法避開,巨鴞的利爪也難以摸到黑白的衣角了。雖然最後還是會被巨蟒追上,但是在黑白體力耗盡之前,巨蟒佔不到多少便宜,拋開修為不談,如果不是一身緊致的鱗片,巨蟒受的創傷絕對要比黑白嚴重的多!

  熊妖終於也派上了用場,只要力量足夠凝練再搭配上黑白的速度,遙遙勾連的幾拳打散熊妖肥肉的共振,數道拳勁爆發,照樣能打的巨熊嗷嗷叫!

  終於又是一個盛夏,樹上的蟬依舊沒完沒了的叫著,黑白還是每天都會在師尊墳塋旁邊不厭其煩的絮叨幾句。下山的念頭愈發堅定了,以後怕是想跟師尊多待一會兒也不一定能夠如願了。

  “老頭,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復活你,今天我就上山了!”

  告別了三位陪練,黑白帶著師尊留下的那柄刀直奔山頂而去。自始至終黑白都沒有邀請三妖一起上山的打算,並不是說黑白對自己現在的實力有多麽的自信,他信任的始終是自己的師尊,更不想讓師尊失望。

  對三妖來說,這幾年的時光雖然只是他們漫長生命中很短的一部分,可他們的進步卻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快的多。鴞蛇二妖都即將突破到金丹中期,熊妖還要更快一點,已經跨過了中期,向著後期進發。

  “你們說著山上有什麽值得去的,這附近最厲害的不就咱們仨,還上山幹啥?”蛇妖第一個說道。

  “你真是蛇?怎麽腦袋一直不太靈光!咱仨在他師傅面前屁都不是,還談厲害?這附近的山頭都有什麽你我不是心知肚明?”白霄沒好氣道,三兄弟之中唯獨跟長青說話最費勁。

  “蛇怎麽啦!誰規定蛇都要陰險狡詐了?保不齊像我這種不走尋常路的可能還會有更遠大的前程呢!”蛇妖立即反駁道,大哥宗勝年紀最長,閱歷最廣,自己這做老么的言聽計從自然是沒什麽,但老二說話這口氣屬實是聽了就來氣!

  “山頂有一隻雪魈,以前的修為大概是練氣七八層,現在的話撐死也就練氣十層大圓滿絕對不曾築基。平日裡對練的再多也比不過真正的廝殺一場,不然的話那位大人怎麽能真正放心黑白一個人獨自下山?”鴞妖輕蔑道,與長青拌嘴早都習慣了,不拌兩句嘴反而覺得不舒服呢。

  “修行之路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弱肉強食不過是非常基礎的東西,咱們跟上,不然黑白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咱們肯定也要跟著陪葬。記住,不能現身,就算是救也只能暗地裡出手。”熊妖說完就閃身跟了上去,鴞蛇二妖對視一眼,也是略帶嫌棄對方的跟了上去。

  人跡罕至的荒山裡,上山都沒有路,越往山上走,溫度也就變得越低。漸漸地,地上已經有了積雪,黑白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中,整座山除了山頂沒有他不曾去過的地方。不許上山是師尊的意思,現在上山,也是師尊的意思!

  嘎吱,嘎吱,十幾歲的少年不可能歷盡滄桑,但步伐勉強還能算得上堅定。

  黑白時常被身邊的景色吸引,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雪國,如夢如幻般的存在晶瑩剔透的總有那麽幾分不真實的感覺,純粹易被沾染、易碎!黑白怔怔出神,對於未知的事物,內心存有恐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難得的是直面恐懼。越是接近山頂內心越是恐懼這是人之常情,你的心會欺騙自己,越是怕什麽越是會將其妖魔化,這個過程其實並不比直面恐懼本身來的容易。

  在適應了周圍的寒冷之後,黑白繼續向著山頂進發。

  一路上,黑白走的很慢,雖然是同一座山,但山上山下同樣的事物卻依舊有著不小的區別,就比如山上的樹要比山下的堅硬很多,同時也變得易折斷,山上的冰棱也比山下的粗很多打磨一下甚至可以當作布置陷阱的材料……對於新事物的感觀,終究還是需要自己親身摸索才行。

  “快了,就要到山頂了!”黑白自言自語道。

  突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晃了黑白的眼睛,黑白下意識的向著旁邊打了好幾個滾兒。雖然只有十幾歲,但是有些反應根本不需要刻意為之,經年累月中早已形成習慣。

  黑白趴在地上,仔細的聽著周圍的聲響,但凡有一點不同尋常的聲響,黑白就會溜之大吉,剛一碰面就陷入被動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端,黑白要給自己留下一些可供選擇的余地。

  幾息時間過去,四周除了呼呼的風聲和幾聲鳥鳴再沒有別的聲響,黑白慢慢的撐起身體向四周看去,白茫茫的雪地,除了自己來時的腳印再也不見其他的蹤跡。黑白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走去。二百多丈開外是一個巨大的冰湖,湖周遭的山峰也結了冰,不斷地將陽光折射向四面八方,之前的光原來是虛驚一場。

  黑白警惕的在樹林中穿行,在這寒冷的冬天,很難看到有什麽動物出來活動,山上的樹不同於山下,因為常年冰封的緣故,山上的樹上沒有藤蔓,這也就意味著,無法靈活在的樹木之間快速移動,在樹上,唯一能憑借的就是自身的彈跳能力。

  腳下不時有著被積雪覆蓋的樹乾,黑白將粗壯的樹乾撿起來,雙手略微用力的折了折,不錯,這些被冰凍許久的樹乾要比身邊活著的樹木還要堅硬許多。黑白順手就將用的上的樹乾撿了起來,找了個地勢低的地方,開始清理積雪。山上的凍土本來就比山下的土地結實,黑白手頭又沒有什麽趁手的家夥事兒,所以一開始黑白壓根就沒有挖坑的打算,找個背風坡要劃算得多。

  黑白先將樹乾的一段削尖,又在附近找了塊大小合適的石頭將樹乾敲了下去再將固定好的樹乾另一端削尖,最後把清理出的積雪重新蓋了上去,一個簡單的陷阱至此就算是弄好了。

  可是這陷阱的標記該怎麽做,普通的標記一場雪就能遮蓋住,那時候豈不是自掘墳墓?可標記做的太顯眼了也不行,這深山老林中不乏靈智不弱於人族的生靈,有的還有著很強的領地意識,一些個不起眼的細小變化就能讓他們心生警覺。

  黑白四處打量著,視線不自覺的被冰凍的湖面吸引,有了!積雪反射的光隻限於某個角度,但是長條形的冰塊就可以將反射延長,只要那東西的塊頭不是跟自己差不多,自己留下的標記就只有自己能夠注意到!說乾就乾, 這種性命攸關的事容不得怠慢。黑白找來冰塊,不斷地調整角度和長度,直到立身三十丈外能夠清楚地看到標記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天就這麽匆匆過去,傍晚,黑白下山。山上很難見到活動的生靈,更別提在山上安營扎寨了,山下蛇熊二妖不知去向,只有白羽鴞還站在樹上,黑白向白羽鴞打招呼,白羽鴞叫兩聲算是回應。

  這一天實在是很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黑白需要時刻繃緊心弦。下山之後,黑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也顧不上打點兒野味了,隨手摘了些能吃的果子塞進嘴裡,到了師尊墳塋旁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又接近晌午了,胡亂的洗了一把臉,黑白就去找尋野兔蹤跡去了。對於黑白來說,鹿、麝一類的生靈雖然跑的快,但是在靈活性上還跟野兔有著不小的差距,兔子逃起來完全沒有什麽頭緒可言,有縫就鑽,草木茂盛的地方也鑽,稍一個不留神就會讓其逃之夭夭。黑白現在也不用弓箭了,只需緊緊地追著前面野兔即可,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黑白都有了不小的進步,斷然不會出現跟丟的情況。

  終於逮到了野兔,黑白用手一摸,竟然還是隻帶崽的母兔!這可真的出乎意料了,也怪自己只是掃了一眼就一直追著不放,現在就算有心放其一條生路,以這隻帶崽母兔的現在情況也活不了多久了!

  饑火燒腸乃切膚之痛,這種教訓在過去捉不到獵物的日子裡黑白深有體會,事已至此黑白也不去計較一屍幾命的問題了,飽餐一頓之後找了一根結實的長藤,黑白再次向著山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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