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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秘辛:天選者》第一章 邊境
  邊境,一片荒蕪的戈壁,風沙彌漫,沙土的金黃在熱浪的烘烤下猶如道道波浪,將整片沙海的危險與殘酷悉數展示出來。

  這裡是環境惡劣的納恩荒漠,曾經是舊帝國的邊緣,如今已經遭到廢棄,成了一片死亡與蠻荒的無主之地。

  沙土遠方時不時露出被掩埋了半截的廢墟,石料上依舊清晰的紋理昭示著這兒年輕的歷史,仿佛還訴說著此地昨日的輝煌。

  誰能想到,半年前還稱得上小有規模的邊境,此時竟已經步了那些滅亡已久國度的後塵,神聖聯邦,這個象征著巔峰與偉大的人類帝國終究沒能實現不朽,如同這兒入土的廢墟,化作了黃沙下的碎石。

  沙海上,自遠方緩緩而來的三個黑袍人,腳步悠悠地,仿佛是在漫無目的的閑逛。只是哪有人會無聊到在這樣可怕又沒有生機的戈壁散步呢?

  戈壁上的一條破敗的小街道,由於風沙的緣故,街上只有角落裡靠坐著一兩個傭兵或是冒險者,隨時準備為了一點點的利益冒險。

  其中街道中央的一間小酒館,盡管破爛不堪,但似乎是這條街唯一的酒館,因此酒館之中出人意料的熱鬧,到處彌漫著劣質酒精與煙草的刺鼻味道。

  盡管這種貨色低俗難聞,但卻勝在便宜,只要一個銅子就能換來一大杯粗劣的麥酒,這種價格在這樣的邊緣地帶再合理不過。

  那三個黑袍人走進了酒館,卻明顯難以適應這間酒館低俗的品味,尤其是為首的那人,不自覺地伸出手捂住了鬥篷下的口鼻。

  顯然這隻潔白的手以及黑袍人那格格不入的氣質很容易吸引來注意力。一時間,整個酒館之中的男人甚至女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為首的黑袍人上。

  突然間,不知是哪個無知的拾荒者,一陣響亮的口哨聲響徹在所有人耳邊。幾乎下意識的,所有酒館裡貪圖熱鬧的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噓聲。

  那黑袍人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放肆的目光,冷冷地哼了一聲。她身邊的另一名黑袍人寬大的鬥篷動了動,整個酒館的拾荒者頓時感到壓力大增。

  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的掐住了他們,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甚至其中一些體格較弱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血線不斷從七竅中淌出,這些拾荒者們掙扎著翻騰著身體,卻只能感受到更加窒息的痛苦。

  就連吧台前酒館的老板也臉色慘白,眼見就要支撐不住了。老板的右手死死地握著藏在吧台下面的一把火槍,這是一支古老的短管火槍,粗大的槍口昭示著它不俗的破壞力。

  以往的老板經常依靠著這支古老的火槍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的衝突與挑釁。通常荒野裡的拾荒者靠他們微薄的錢袋根本用不起什麽優良的武器,所以酒吧老板在這片戈壁上靠這支手槍打出了不低的威望。

  可是這一次,酒吧老板抓緊了這支手槍,他的腦子裡想到的根本不是用它再一次成就威望,他很清楚,以黑袍人的可怕實力,這把槍怕是連那黑鬥篷都打不穿。他只希望,能在自己忍受不了之前用它終結自己的生命。

  他寧願死在自己的槍下。

  可就在這時,為首的那名黑袍人抬起了自己潔白的右手,同時,整個酒館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不見,所有人都猛的仰起了頭,長舒了一大口氣。

  右側的那位黑袍人沉沉地道:“我家大人向來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不過,大人也不太喜歡殺人。”

  所有的拾荒者的腦中頓時嗡嗡作響,等到清醒了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全部拚了命的朝門外擠去,想要逃出這間酒館。沒一會兒,這裡便空空如也。

  那酒吧老板本來也想一齊逃走,怎奈何為首的黑袍人突然攔下了他,並示意他回到吧台,給自己調兩杯上等的雞尾酒。

  可這樣的偏遠地帶,能有什麽樣的好酒,不過是找個借口留人罷了。

  酒吧老板愣了一愣,剛想回答些什麽,卻正好迎上了黑袍人露出的目光,他感到喉嚨有些乾澀,終於認命似的拿出酒杯。

  酒吧老板的手法很嫻熟,動作也十分美觀,甚至隱隱可以從他的動作裡看到幾分優雅高貴的意味。

  站在外側的黑袍人突然回頭“咦”了一聲,看到酒館的角落裡竟蜷縮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緊緊地把他那小小的身體抱住,把腦袋努力地埋在胳膊裡,偶爾肩膀微微抖動顫抖著。這讓這名黑袍人一下子來了興致。

  一個在自己強大壓力下毫發無傷的小家夥。

  黑袍人走到小男孩身前,蹲了下去,他將小男孩的頭抬起,讓他的眼睛看著自己。

  看著他罩在黑袍下的樣子,小男孩顫抖地更厲害了。可盡管身體在顫抖,但小男孩的雙眼卻清澈無比,藍色的瞳孔如天空上最明亮的星,如最清澈的那一汪湖水。

  黑袍人顯得有些高興,決定逗弄一下這個擁有純潔眼睛的小家夥。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小男孩抿了抿嘴,眼神有些暗淡,“我不記得,我沒有名字。”

  只知道姓什麽不知道名字,或者隻記得名字不知道姓氏,甚至乾脆名姓都沒有的情況,在這偏遠荒蕪的地方再正常不過。因此黑袍人並沒有太在意,他接著問:

  “那你為什麽發抖?你在怕什麽嗎?”

  “怕你。”這次小男孩回答地很快。

  “為什麽怕我?是因為我剛才想要殺掉那些人?”

  小男孩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一看到你,就感到很害怕。”

  隨後小男孩又指了指另外兩個黑袍人,“我也很怕他們。”

  這位黑袍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小男孩,突然覺得這個小男孩實在可愛得很。

  他正準備繼續逗逗這個孩子,為首的那位黑袍人用略帶沙啞的女聲說道:“夠了。別忘記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這兩個隨行的黑袍人一看就十分尊敬這位女黑袍,他站起來鞠了一躬以示歉意,即刻回到女黑袍身邊站定。女黑袍只是隨意地督了一眼小男孩,見她的目光掃來,小男孩剛剛有些平靜的肩膀又顫了兩顫。

  女黑袍片刻便收回了目光,轉身面對著酒吧老板,她掏出了一封尚未開封的信,卻並沒有立刻交給酒吧老板,而是拿在手裡掂了掂。

  酒吧老板看清了信封口的火漆,苦笑了一聲,將調好的酒放到女黑袍身前,伸手接過了信封。

  拿過信卻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將信封翻到了背面。當他看到了背面上一朵豔麗碩大的玫瑰花標志時,酒吧老板不可置信地看著女黑袍,聲音竟有些顫抖。

  “你…您不是議會派來的…”

  “我是。”女黑袍飲了一口酒,從嘴中吐出一團濃濃的酒氣,悠悠的打斷了他剩下的話,一邊起身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一邊說道:“所以我想先生應該能明白,我們與議會站到一起代表了什麽。”

  酒吧老板慘然一笑,隨即撕碎了手中尚未打開的信。

  “既然是這樣,這信我也用不著看它寫了什麽。”

  “噢?”

  酒吧老板也站起身來,身姿挺拔的他看上去氣勢竟不比女黑袍差。他從容地取出火柴,燒掉了信的碎片。

  “無非就是希望我能回到家族罷了,哪怕我現在是一個失去了力量的外人。”

  “先生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只要願意,先生隨時可以拿回自己的力量。”

  “只要我回到家族?”

  “只要先生回到家族。”

  酒吧老板目視著女黑袍良久,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現在就出發吧。”

  女黑袍輕輕頷首,又轉頭看了一眼小男孩,整個酒館內,唯一與這件事毫無關系的人就是這個小孩。

  女黑袍盯著小男孩有些顫抖的身子,並沒有回頭,問道:“這孩子跟你是什麽關系?”

  酒吧老板道:“他是半年以前自己跑到店裡來的,也不吭聲,也不哭鬧,我就讓他在店裡待著了。每天早上會出去拾荒,回來後把有用的東西給我,我給他等價的錢,或者乾脆直接給他吃的。”

  女黑袍走近小男孩,小男孩立刻警覺地縮了起來,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女黑袍。因為小男孩仰視著她,鬥篷並沒有擋住小男孩的視線,他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那意外年輕的臉龐。

  女黑袍低頭看著小男孩,鬥篷抖了一抖,掉出了一枚金幣。小男孩立刻把金幣抓在手裡仔細地查看,卻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

  只見金幣的正面是一朵鮮紅的玫瑰,背面則印著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字符,和此處常見的所有貨幣都不相同。

  丟出金幣,女黑袍便帶著另外兩名黑袍人離開了酒館,同時在吧台上留下了一枚舊帝國標準金幣,以作酒錢。

  只是這酒錢給的著實是多了。

  哪怕舊帝國已經覆滅,但在這片毫無秩序可言的荒漠裡,舊帝國金幣依然是最受歡迎的硬通貨,在納恩荒漠,論購買力和信用,還要在其他兩大國度的貨幣之上。

  想買下那一杯算不上好喝的雞尾酒,只需要十幾個銅子,甚至連兩枚銀幣都用不上,更何況一枚舊帝國金幣能兌換成一百枚銀幣。

  酒吧老板將金幣掂在手裡,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間酒館。最後又將目光看向了角落裡蜷縮著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只有面對酒吧老板的時候才不再害怕,他手裡緊緊地抓著那枚玫瑰痕金幣,跑到老板跟前,瞪著那雙清澈純潔的眼睛,問道:“你要走了嗎?”

  酒吧老板蹲了下來,撫摸著小男孩有些打結的頭髮。

  “是啊,我該走了。”

  “你不會再回來了嗎?”

  酒吧老板想了想,似乎這是一個很艱難的問題。他最終答道:“也許會回來吧,也許不會。誰知道呢?說不定,我連回來的機會都不會有呢。”

  小男孩看上去似懂非懂。

  酒吧老板從吧台後拿出了那支火槍,連帶著一小袋子彈,又拿出了那枚女黑袍留下的金幣,也一並交給了小男孩。

  “你也走吧,最好也不要回來了。”

  小男孩有些不解:“你要趕我走了嗎?”

  酒吧老板搖了搖頭,笑著說:“怎麽會呢!你該去更廣闊的地方,離開這個乾涸的鬼地方,到真正有生機的地方去,從這裡出去一路向西去,你就能和這片沙漠說再見了,不論怎樣,都會比待在這兒好過得多。”

  “可這兒是我的家了。”小男孩說話聲微弱地像蚊子一樣,稚嫩的聲音卻讓老板聽後湧上一陣苦澀。

  見小男孩這幅反應,酒吧老板不禁想起自己了解到的一些男孩的身世,溫柔著說:“去吧。長夜將至,在這裡是不能活下來的,你需要活下去,不是嗎?”

  小男孩只是接過了槍和金幣,低著頭卻沒有做聲。

  “聽話。”

  小男孩這才點了點頭。

  年紀還小,卻已經可以聽懂大人們話中的含義了,老板看他的神色,小男孩似乎明白,未來將會發生災難,至於是何等的災難,他尚還稚嫩的心裡應該隻想著會死很多人吧。

  直到目送著酒吧老板離開,小男孩才認真地將金幣收好,又找來一個小帆布袋,將一些吃的和必備品裝好,把兩枚金幣收在貼身的口袋裡,將手槍費勁地插在腰間,又繞著空空的酒館走了一圈,這才推門離去。

  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聚集起了一批拾荒者,這幫亡命徒們緊盯著小男孩鼓鼓的布袋,他們已經看到了黑袍人和酒吧老板的離去,因此在他們眼裡,酒吧連同酒吧裡的一切都成為了無主之物。而從酒館裡出來的小男孩自然就受到了拾荒者們格外的關注。

  其中一個拾荒者大搖大擺地走到小男孩身前,伸手就準備抓住包袋。在他想來, 瘦弱的小男孩是幾乎可以忽略的東西,那些值錢的財富,豈不是手到擒來?

  拾荒者皺巴巴的臉已經快要笑開了花。

  可是他隻感覺到手似乎抓上了什麽冰冷堅硬的東西,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下一秒就被火藥槍巨大的轟鳴聲掀翻。只見拾荒者突然彎下腰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整個左臂的前半段已經不翼而飛,隻留下了一地的鮮血與碎肉。

  其余的拾荒者隻感覺到頭皮發麻,盡管他們見識過更加慘烈的畫面,但是真正讓他們心悸的還是小男孩掃過來的眼神,那依然清澈,卻古井無波,如注視屍體般的眼神。

  原來,拾荒的童年早已磨練了小男孩的狠辣與果決。

  不知道是誰輕輕的嘀咕了一聲“說不定也沒啥值錢東西”,拾荒者們頓時像打開了開關一樣,打著哈哈地向後退著,一邊又用余光掃著周圍的“同伴”,希望有哪個倒霉鬼再上去試探一下子彈的數量,可惜的是那些短命的家夥們認為活著才是財富,沒有人偉大到犧牲自己的命來給其他人創造機會。

  耳邊清晰地聽見火槍裝填子彈的聲音,這時候如果一擁而上,男孩包裡的財富豈不是...

  不止一個拾荒者這樣想著,但直到裝填子彈的聲音消失,也沒有一個人踏出一步。

  大家盯著小男孩堅定的身影,嘀嘀咕咕的,忽然想起了這個孩子平時倒也算是可愛。

  所有的拾荒者都自覺地為小男孩閃開了道路,沒多久便湧入了毫無歸屬的酒館哄搶起來,除去某個胳膊殘缺,倒在地上發出哀嚎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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