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消失,陳帆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這才發現,上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和微信有些相似的圖標。
點開再看,其中的各項功能,倒也完備,幾乎可以比肩原版的微信,只是上面,諸如時空網店、時空視頻、時空傳輸之類的大多數內容,都還是黑白的,似乎需要相應的權限來解鎖。
他這邊還在看手機,倭國代表團卻已經在引導下,開始了正式的參觀。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博物館內,一眾擁有許可的記者,則小心地跟在後面,保持一個相對安全,但又不影響拍攝的距離。
陳帆跟在後面,原本也打算聽聽解說,了解下國家博物館的藏品。
可也許是職業病作祟,陳帆在看藏品的時候,注意力下意識地,全放在了幾個倭國代表身上。
他能感受到,這些人在看藏品時,雖然笑呵呵的,可眼神、舉止,無一不帶著輕視,甚至是不屑。
不過畢竟是國家行為,陳帆也不好乾預,索性耐著性子,在後面繼續跟隨。
為了彰顯兩國的友好,博物館方面在後續的展覽中,特意安排了唐代的相關展覽,其中更是包括唐刀的相關記載,以及有關於遣唐使的文物。
唐代的文物本就珍貴,所以後面的藏品也被提高了安保要求,倭國代表團和陳帆,以及記者們的距離,也只能被拉遠許多。
不過即便如此,一路走來,陳帆自覺漲了見識,心中也認定,倭國人必然是備受震撼。
可當他們再度和倭國代表團的距離拉近時,對方的一名代表,卻說出了十分驚人的話。
“這次能代表大倭國,來參加訪問、參觀,鄙人實在是倍感榮幸。”
一片掌聲過後,他微微鞠躬,再起身時,臉上神情明顯有了變化。
“此刻我能想到的是,便是華夏的那句名言,叫:聞名不如見面。
在我聽到的那些故事裡,華夏物產富足、文明久遠。
我本以為,今次能見到許多了不起的東西,可真的到了這裡,我才發現,是我把這裡想得太美好了!”
他這話,立刻引起了媒體的騷動,幾名外交領導也臉色古怪,悄悄向倭國提出質詢。
可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又怎會退讓?
在記者的鏡頭下,那名代表頗為得意地,說起了自己的看法,言辭中不乏對華夏的刻意抹黑。
“剛剛抵達華夏時,我發現人們的服裝已經西化,我可以理解,畢竟這是一種趨勢,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國家,被西化的不止是著裝,還有文明。
除了筷子,我幾乎感受不到多少古國的文明,即便是在這個號稱全國之最的博物館,我也沒看到什麽,令我驚訝的藏品。”
說著,他一招手,立刻有人將一個箱子捧了出來。
而記者們,也都拿起長槍短炮,開始努力拍攝,希望能搶到明天的頭條。
畢竟,這類論調,其實不是他第一個提出來,但其中的挑釁和抹黑,是十分明顯的。
作為倭國代表,公開說出這種話,其影響,可想而知。
他繼續說道:“這裡面放著的,是我們本次,打算送給貴國的一件文物,原本我還擔心,貴國或許看不上它,可如今看來,這或許會被視作珍寶,甚至是研究這段文化的珍貴佐證。”
幾乎是他說話的同時,後面的人,已經將箱子打開,裡面整齊的放著一套清代龍袍。
另外一名倭國人上前,先是鞠躬,而後笑著向所有人解釋。
“這是清宮舊藏,按照記錄,是大清高宗皇帝,愛新覺羅弘歷在登基時所穿的龍袍。當年我的祖父是領事館的官員,因公來到華夏,並在偶然的公務途中,獲得了這件龍袍,並視作珍寶的收藏了起來。
不過祖父晚年時,因為一些原因,還是將它捐贈給了東京博物館,而這次訪問,經我方政府的再三斟酌,還是決定將之物歸原主。”
她的話說完,場上立刻陷入沉默。
按理說,物歸原主本該慶賀,歸還的代表也該受到禮讚。
可問題是,按照她的表述,所謂的公務,多半就是侵略,用強盜的行為,奪取了別人的東西,這種行徑,實在讓人難以敬重,更難以禮讚。
特別是加上前一個人的種種描述,如今,本是示好的行為,反而成了挑釁。
此刻外交方面的人,都是一臉錯愕和不悅。
這種情況,別說是華夏,就是放眼全球,也是首例。
不過不用想,他們就知道,這背後多半是有鷹醬的授意,如果不能妥善解決,後面的麻煩只怕是要更大。
就在華夏方面的代表壓抑著怒火開口,想緩和氣氛時,最先開口的那名倭國代表,居然打斷了他的話,又一次挑釁。
“按照首相大人的意思,這次的歸還,是獻禮,也是交流。
華夏有句話,叫來而無往,非禮也。我們歸還龍袍,不奢求貴國也給我們些什麽,但我們也希望,貴國能讓我們瞧瞧,貴國是否也有同類的收藏。
我相信,即便文化變更,即便是時過境遷,可傳承千年的帝製下,貴國不該沒有此類藏品的。”
這話一出,陳愷之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古怪。
如今的華夏考古界,一直秉承保護為主的方向。
所以大多數館藏,都是偶然發現,或者是前朝遺留在民間的。
如今這種情況,去民間征調,顯然是不合適的,而且時間也來不及。
在各地館藏文物中,可以在政治、文化等方面,比肩乾隆龍袍,自然也不算少。
但拋卻運輸等問題,單單乾隆登基所穿這一點,就足以成為諸多文物,難以企及的亮點。
就在陳愷之思考對策時,外交方面的領導,也已經向上級完成了請示,並湊到陳愷之身邊,進行溝通。
“陳教授,如今的情況,我們是騎虎難下,如果不答應,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希望,您能盡快找到一件附和要求的文物。
您在本地的圈子,是大家,人緣也好,您看?”
一名副部級官員,有些無奈地向陳愷之解釋。
陳愷之聞言,自然是一陣頭大,可就在他心中沒轍,準備死馬當作活馬醫時,一個清冷是聲音,卻忽然響起。
“不就是乾隆皇帝登基時的龍袍嗎?不知道,大明洪武皇帝的龍袍,和他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