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臉僧說話的片刻間,那禪杖上湧出的褐色能量比方才更加磅礴。
張源並不懼他,反而有些興奮。
沒想到剛踏出洛山,便遇到與自己同等實力的強者,這剛好可以驗證他與這世界修行者是否存在某種差距!
張源此時渾身靈氣環繞,做好了與悲臉僧搏鬥的準備。
兩人劍拔弩張,下一刻靈氣與褐色能量瘋狂對撞,余波不斷湧現,附近的山林都微微顫抖。
悲臉僧的表情雖是悲臉,但額頭上的汗液暴露了他內心的驚駭,“你到底何許人也?你並不是三教中人,為何會有如此偉力!?”
悲臉僧的質問聲讓張源皺眉,並不明白這禿頭話裡的意思。
“這位高僧,別傷了我家源郎!我們並沒有害人!”白米站在張源身後,急迫地開口道。
白米說這句話時,身上的邪祟氣息消失,充滿著人氣。
悲臉僧感受到了白米氣息的變化,他不由得一滯。
張源抓住悲臉僧呆滯的間隙,一道靈結結實實打在悲臉僧的胸口處。
悲臉僧一個踉蹌,身形往後倒去,猛烈咳嗽著。
張源雙指微微一動,操控著靈氣將悲臉僧捆綁,隨後將那禪杖引導過來,牢牢抓在手中。
被束縛住的悲臉僧動彈不得,匍匐在地上。
但他此時並不在意自己任人宰割的處境,而是向白米詢問道:“為何你的氣息一會邪,一會人?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面對悲臉僧的質問,白米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將頭埋下,對自己半人半邪的身份感到自卑。
悲臉僧見白米不說話,他表情不斷變化,半響後突然想明白了什麽,“難道你是半人半邪?罕見的‘孽’?”
白米聽到這話,身體一顫,輕點頭。
悲臉僧長舒一口氣,‘嘭’地一聲,捆綁他的那些靈氣形成的枷鎖消散。
張源駭然,只見緊緊握著的禪杖也突然回到了悲臉僧的手中。
張源如臨大敵,催動著靈氣,卻不敢妄動,他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眼前這禿頭。
悲臉僧卻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大打出手,而是看向白米,繼續問道,“這位女施主,貧僧再問個問題,你...吃過人嗎?”。
吃人二字讓白米大驚失色,連忙擺手搖頭否認著。
見白米慌張的樣子,悲臉僧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半響後,悲臉僧對著張源與白米微微躬身,“貧僧法號圓悲,抱歉,兩位施主,是貧僧誤會了。”
圓悲道歉時,那哭泣的表情,莫名地有一種無比真誠的感覺。
張源見這圓悲沒有再出手的打算,便將靈氣內斂,但依舊警惕著。
“後邊的那股熱氣...是吃食嗎?”圓悲仰著頭,望了望篝火上鐵鍋裡的白粥。
白米呆若木雞地點頭。
“不知...女施主能否給予一些吃食給貧僧,貧僧一路走來,腹中無半點五谷。”
白米眨了眨眼,鬼使神差說了句,“圓悲高僧,你是要飯嗎?”
圓悲點點頭,感覺哪裡不對勁,但那鍋中散發的米香味讓他難以忍受,也不去多想。
他快步走到篝火旁,將禪杖放在身邊,接過白米遞過來的碗,開始吸溜喝著。
“你剛剛說的三教是什麽?”張源突然問道。
圓悲喝粥的動作戛然而止,“自然是佛門,道武,以及人教,施主實力如此強勁,難道不知嗎?”
張源搖了搖頭,沒有去回答圓悲的反問,而是深思著,看來圓悲口中的三教之人就是這世界的修行者。
圓悲吸溜吸溜喝著粥,一邊喝,一邊愁眉苦臉,這模樣引人發笑,他喝完後又將碗遞給白米,“女施主,能否再為貧僧盛一碗。”
白米嘟著嘴,將碗接過,不滿地喃喃自語,“我家源郎都還沒吃呢...”
這句話圓悲聽得一清二楚,卻裝聾作啞著,接過碗又開始大快朵頤。
突然,圓悲想起了什麽,對張源與白米問道:“貧僧來此地,是受人之托,來尋找一間名為“洛山鄉”的村莊
聽說那村莊常年被邪祟控制,圈養人族,我想問問二位施主,知不知道那村莊所在何處?”
白米驚了一下,嘴十分地快:“我們就是洛山鄉的人!”
圓悲聽到後,語氣十分欣喜:“那太好了!不知兩位施主認不認識名為張源的少年郎!”
白米瞬間一滯,而張源聽到自己的姓名出現在圓悲口中,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警惕萬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受誰的托?”張源十分疑惑,自己一個鄉野之人為何會被人找上門來...
“貧僧來自東齊國都, 受東齊宰相張淵之托,特來解救他的胞弟張源”
“是淵哥兒!源郎,是淵哥兒派人來找我們了!”白米興奮拉著張源的胳膊說道。
圓悲先是一愣,打量了一番張源,隨後連忙單手立掌:“確實有幾分相似,原來你就是張源,失敬失敬!”
“張淵...是誰?”張源皺眉道。
圓悲一怔,而白米卻有些嗔怪著張源,“源郎,你不可慪氣,六年前,淵哥兒逃出洛山沒有帶你,是因為他當時是貢品,身不由己
你看現在,淵哥兒多厲害,不僅是第一個逃出洛山的貢品,還當上了東齊宰相!”
聽完白米的話,張源突然想起了之前跟村長交談時,村長說過‘一脈相承’這個詞。
看來說的應該就是自己這個便宜哥哥。
張源冷笑,這便宜哥哥跑就跑了,還給自己帶來這麽多麻煩...
“他何不自己來?”
“最近東齊朝堂動蕩,張大人走不開,所以便拜托我來尋你,他特地囑咐,如果見到你,讓我把這封書信交予你。”
圓悲說著,從袈裟內掏出書信,遞到了張源手中。
張源接過後閱覽著。
書信大概就是些繁雜的噓寒問暖,最後一段最值得張源注意。
“源弟,跟著圓悲速來東齊尋我,兄知你心,如白米還未被獻祭,可帶她一同前來,你需好生跟圓悲解釋白米的身份,切勿發生誤會”。
張源閱覽時,白米也在一旁注視,看到最後一句話時,白米內心甜滋滋的,“淵哥兒還惦記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