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邪祟是有同類意識的,你弑殺了山土,這會引起其他大邪的憤怒,他們是無法忍受凡人弑殺同類的,但我並不想參與紛爭...”弱水臉上充滿著疑慮。
張源輕笑道:“所以你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賣我個人情?”
弱水沒回話,頷首微笑。
“其實以公子的實力,早在你入鎮時我就可以出手將你鎮殺,雖然會有些棘手就是了,但我並沒有這麽做,公子知道為何嗎?”
“難道不是因為你不想找麻煩?”張源反問道。
只見弱水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全是,這只是原因之一,最關鍵的是,公子在入鎮前,當時你身邊的那位白發女子戴上了欲愛花,問公子美不美時,公子的笑容像極了當年我家老爺的模樣。”
弱水說著說著,眼裡露出了愛欲,她站起身,徘徊在張源四周。
“我在你們身體看到了我與老爺年輕時的影子,所以...我並無對公子入手,像你們與我們這般跨域種族的愛戀,世間罕見。
我覺得該保護這等罕見,讓我與老爺不再是這世間特別。”
張源看向弱水那張充滿情欲的臉,緩緩開口問道:“連鎮外之事清晰無比,你的感知范圍如此巨大?”
弱水搖了搖頭:“並不是我的感知寬廣,而是因為欲愛花”。
說著,弱水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欲愛紅花,笑著繼續說道:“這花啊,他們都說是老爺種的,但其實是我弄出來的。
“張公子,我去過你們洛山鄉,你們口中那山老爺的子嗣其實跟這欲愛花是一種東西。
我們可以用我們的功力捏造出這種邪祟物,只不過山土捏的是人,我捏的是花。”
聽到弱水這句話,張源此時才明悟,原來那些山老爺的子嗣嚴格意義來說並不是邪祟,而是邪祟物...
“你們將這些東西製作出來,是有什麽目的嗎?”張源好奇問道。
“自然,當鎮民們歡愉時,我可以通過欲愛花將他們產生的邪祟氣息吸收,進而增強功力。
而那山土同樣如此,它捏造出邪祟物,無非就是困住你們,圈養你們,通過吞食來增強功力,蠢得不能再蠢!”
張源豁然開朗,對邪祟的認知漸漸明朗。
“最後一個問題,為何我看不清你們氣息?”張源問道。
“自然是公子的道行還不夠深,無法看破罷了”弱水調笑了張源一句。
“那你家老爺與你兒子我也看不清?”
“那是因為我把命祇分給了他們”弱水坐下,一邊為張源重新斟茶一邊說道。
“命祇?”
“就是功力,但命格是我們邪祟特有的東西,我們邪祟修行的最終目的是成就神祇,既是神祇,那必要有侍徒,有些邪祟會把命祇分給一些凡人,讓人成為他們的侍徒,不過都很微小。
但我把自己一半命祇分給了我家老爺跟我兒,這樣他們不僅有自護的能力,將來我如能成就神祇之位,也可帶著他們共同飛升。”
弱水每每提到羅驍與他們的兒子時,眼中總是含情脈脈。
張源搖了搖頭,淺笑一聲:“你這麽做,就不怕哪一天遭到他們的背叛嗎?”
張源覺得弱水這種做法太過可笑,既然將自己的功力分給他人,盡管這些人是她的至愛...
誰知弱水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對張源露出這種充滿敵意的表情,“公子莫要開這等玩笑,我可讓你隨意揣測我,但他們不行,我也不允!”
見觸碰到了弱水的逆鱗,張源表面上帶著歉意,說了一句“唐突了”,但內心卻暗暗咂舌,剛剛那一刹那還真是殺意凌然。
弱水情緒緩和了一下,又恢復到了那嫵媚的笑容:
“我家老爺雖然對我是有些淡漠,但我能感受到他依舊把我放在心間的,所以這種事情,就不勞公子操心了。”
張源喝著茶沒有回話,而是思考起命祇的事,張源還真見過邪祟侍徒,那個被他殺死的洛山鄉村長極有可能就是山老爺的侍徒。
山老爺圈養人類,那麽人就像是一群羊,而那村長,就是山老爺選定的牧羊犬。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村長的手能邪祟化的原因。
“弱水,我準備出去逛逛,就不繼續叨擾了”張源突然站起身,向弱水說道。
“公子隨意便是,說起來怎麽不見公子身邊那名美嬌娘與你一同前來?”
“她喜靜”張源隨意找了個借口將話題推諉過去。
他起身朝茶室外走去,弱水也不再搭話,而是淡笑著為自己斟茶。
張源剛走出去,只見迎面而來一位估摸著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盯著張源直看,隨後語氣不善道:“你就是娘親帶來的客人吧...真是的,害得我一早上都見不到娘親!”
張源看著這少年,猜測他應該就是弱水與鎮長兩人的兒子了。
“高兒,不得無禮”弱水從茶室裡走出來,輕笑看著自家孩子,隨後對張源抱歉道:“他叫羅高,張公子莫怪,這孩子自小被我慣壞了。”
張源擺手,表示無事,下一刻,這羅高一下子衝到弱水身旁,撒嬌道:“娘親,孩兒一早上沒有看到你,我好難過!”
弱水寵溺地摸了摸羅高的頭髮,輕笑著,“你不是說要跟你爹爹一起去鎮衙嗎?”
“晚些時候再去,現在我隻想待在娘親身邊。”
弱水似乎很滿意羅高的撒嬌,她的笑意更濃。
張源看著這一幕,這羅高跟他父親長得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弱水如此寵溺他,應該是想把在鎮長那裡受到的淡漠在羅高身上尋找回來。
羅高很孝順地走進茶室裡為弱水斟茶,張源見狀也快步離開了此地,不打擾這對母子的時光。
走出羅府的大門,張源回望著大門上的牌匾,隨後搖了搖頭。
這弱水身為邪祟,居然如此癡情,她終究不是人,無法理解人心最深處的貪婪與陰暗。
現在沒有,未來一定會有某件讓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將她這癡情擊得粉碎。
想到這裡,張源眼中充滿了戲謔,他又想起了弱水今日所說的一切,完全刷新了張源對邪祟的認知。
而且還有著一些未知敵人匍匐在暗面。
這使張源更加急迫地想要解決靈物的事情。
但他與弱水的實力差距太大,這弱水將功力分割一半出去居然還有此等實力,有些駭人。
擊殺弱水奪取靈物的這件事變得遙遙無期。
張源突然停下了腳步,再次回頭看向羅府。
“無法抗衡弱水...那鎮長與那羅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