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極遠處的建築物漸漸映入三人眼簾。
從這裡觀測一番,比羅水鎮大了不知幾倍有余,最有差距的是,這些建築物的外圍是一道高聳的城牆。
“白米,這裡是盧國國都?”張源詫異問向白米。
白米拿著地圖端詳著,隨後搖頭否認道:“並不是,九百裡的路程,我們隻走了一半。”
“那這眼前的城牆是怎麽回事?圓悲,你不是說盧國僅是一城小國嗎?”
“城的界定是以面積與人口判定的,眼前的城牆雖然高巍,但不足以判斷為‘城’,應說是縣”圓悲解釋道。
張源沒有回應圓悲,而是細思著。
從羅水鎮開始,他就發現圓悲這些人對於人的繁衍之地的稱呼十分奇怪。
三萬人繁衍之地,不稱縣,稱鎮,眼前的大城不是城,而是縣。
那這盧國國都....是何等規模?那四大國的皇都又是何等繁華?
張源不解,但沒有去過多深糾。
他看向圓悲的袈裟,出聲提醒道:“圓悲,你這身裝扮,一看便知是佛門之人,這要是被大邪察覺,暴露了怎麽辦?”
圓悲一怔,張源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他,“是這個道理...但貧僧僅有這身衣物。”
“白米”
“好”
張源喚了一聲,白米立刻便知張源要做什麽,她將身上的包裹拿下,從裡邊掏出了一套擠壓,充滿褶皺的布衣。
圓悲伸手就要去接,但發現這衣服被白米牢牢抓住,他詫異抬頭看向白米。
只見白米嘟喃著嘴,“這是源郎的......”
“白米,衣服而已,錢幣還有許多,再買就是,眼前的事更為重要。”
聽見張源的勸告,白米才松開手。
圓悲看著身中的衣物,內心的自尊仿佛受到了轟擊,人心不古,世道崩壞,貧僧何故淪落到如此地步......
圓悲的欲哭無淚,張源與白米自然不知,他們注視著前方。
圓悲換好衣物後,看起來哪裡還有佛門之人的樣子,完全是一個哭哭啼啼的光頭大漢。
“還有這禪杖...”
“這個好辦”,圓悲大手一揮,禪杖漸漸縮小,變成了一耳墜,掛在了圓悲的耳上。
“好寶器!”張源內心驚歎一聲。
他從見到開始,就覺得這禪杖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還有這等功能。
等跟自己的攝魂珠相比,就顯得如微塵一般低下了。
剛剛圓悲的舉動沒有產生一絲波動,所以他們也並沒有暴露。
萬事俱備,他們繼續往城牆走去。
一刻鍾後,張源三人來到了城牆之下。
城牆大概八米高,連綿不斷,將裡邊的建築物圍住,宛如一座與天地隔絕的孤城。
城門口之上是一塊巨大的木牌匾,上邊寫著‘柳木城’。
門口不少農戶正挑著扁擔,扁擔上掛著各種肉菜蔬果,他們要進入城中,但皆被城門守衛攔下。
張源原本以為這些守衛是要收入城所需的雜稅,但農戶放下扁擔後,並未掏錢,只是跟守衛在木桌上比比劃劃著。
這倒是勾起了張源的興致,他帶著白米圓悲走近一看。
木桌上居然擺著十顆骰子,分成兩副,農戶與守衛各一副。
農戶拿下草帽,喜笑顏開道:“差爺,今天怎玩?”
守衛也是嘻笑:“今日人多,簡單些,比個大小,你贏,免錢進城,我贏,多交一份入城稅,再進城。”
這種賭錢的方式,像這種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農戶來說,肯定是要拒絕的!
但這農戶似乎習以為常,不但沒有拒絕,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張源與圓悲對視一眼,已經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而白米認真看著農戶與守衛的賭局,眼中滿是警惕。
她在內心警告自己,絕對不能碰這種東西,不然自己跟源郎的家當會被騙光的!
兩人的賭局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一搖一開,農戶18點,守衛17點。
農戶眼神中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這一瞬間他省下了一筆入城費,晚些他可以買些肉食回去,給妻兒打牙祭。
“差爺,小的就先進去了”
守衛看著農戶得意的笑容也不在意,揮了揮手後,喊著下一個。
下一個農戶見前邊贏了,也好像篤定自己會贏一般,同樣躍躍欲試。
兩人的流程與剛剛一般,但張源與圓悲在這一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守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張源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邪祟之氣!
他雙眼微紅,看向對面農戶的木盒之下的骰子,隨後那股邪祟之氣湧向他自己的木盒骰子。
“開!”
守衛喝了一聲,兩人同時掀起木盒。
農戶20點,守衛21點!
農戶頓時泄氣無比,“完了...兩份入城費,今天的餐食只能吃些粗糧了...”
農戶無奈地交出兩份銀錢,便落寞地挑起扁擔,朝城中走去。
“別泄氣,沒準明天入城就贏了”守衛顛了顛手中的銅幣,對著農戶的背影說道。
看來這些守衛皆是城中那大邪的侍徒。
這入城的賭局完全是這些守衛說的算,他們利用邪祟之氣改變骰子,想要誰贏要誰贏。
而這些農戶與商販是凡人,自然是看不清守衛的動作的。
結合著這柳木城的狀況, 張源突然想起了在羅水鎮時,那道殘影。
那殘影似乎也說過賭一把之類的話。
“看來...城中那大邪與那日的殘影,是同一個”張源內心暗想道。
張源三人也要入城,但被守衛攔了下來。
要交入城費的只是那些拿著物品進城交易的農戶與商販。
可張源是生面孔,外地人,第一次進城也需要交入城費。
此時只能低調,不可聲張,所以三人走到了守衛的木桌前。
守衛的目光瞬間變紅,邪祟之氣環繞在張源三人身上,他正在檢查。
張源表情平淡,沒想到這守衛的警惕性還挺強,但憑借他這種邪祟功力,不可能探查出什麽。
果然,半響後守衛恢復正常,滿臉笑意地跟張源三人開始搖骰子。
第一個圓悲,他十分不願去觸碰那些骰子,出家人觸碰賭博之物,可是破戒!
守衛一臉詫異,圓悲剛要單手立掌要說些什麽,但他又立馬意識到這樣會暴露,隻好內心念誦著佛經,閉著眼搖骰子。
結果很明顯,圓悲輸了,張源與白米也一樣,三人皆交了雙份的入城費。
守衛喜笑顏開,甚至對張源三人說了句“慢走”。
張源倒是無所謂,白米身上的錢財很多,當初她收刮了整個洛山鄉的錢財,離開羅水鎮之前也拿了許多。
這六份入城費甚至不到白米錢財的百分之一。
但當事人白米並不是很開心,她轉頭埋怨地看著張源,內心恨恨想道:
“壞源郎!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