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背著包袱,上到二樓,進了劉啟銘和張全有的房間。苦妞看到姐姐,跑過去說:“姐,你看我漂亮嗎?”張秀蘭抱起苦妞,見到三人都換了一套新衣服和新鞋,問道:“爹,你們這是?”張全有高興地說:“這些都是我那好賢婿買的,他還給你也買了一套,你快拿去換上。”張秀蘭說:“梅府二小姐,賞了我一身衣服和一錠銀子,銘哥買的先放著吧。”然後從包袱裡拿出來一個三斤多重的大銀錠,交給了張全有。
劉啟銘接過笑著說:“那可不行,你今天還是先穿我給你買的吧。”張秀蘭說:“那好吧,梅小姐賞的衣服,我先留著。”張秀蘭放下苦妞,坐到椅子上,把包袱放到了桌子上。接過劉啟銘給的包袱,回到自己屋換新衣服去了。張全有說:“賢婿,老漢想退了房之後,先帶你和秀蘭找個算命先生,批個八字,再算個黃道吉日。你看如何。劉啟銘雖然不信算命這一套,也只是順著老丈人的心意說:”全憑嶽父做主。”張全有拿過筆墨紙硯,放到桌子上問:“賢婿,你可知自己的生辰八字?”劉啟銘在心裡往前數了二十四年瞎編道:“先師曾說過,小婿是正大八年,也就是紹定四年二月二十三辰時三刻出生。”
張全有記下劉啟銘的生辰之後說:“賢婿不用解釋,當時洛陽在金國治下,你師傅肯定不會說大宋的年號,你以後要注意點,不能讓外人聽去。秀蘭是嘉熙二年五月初四亥正出生,再有一個多月就十七了。”劉啟銘心想:“自己媳婦快要過生日了,一會兒得買一頭奶牛,給她搞個生日蛋糕出來。”
這時,換好新衣服和新鞋的張秀蘭,把舊衣服和鞋都收到包袱裡,來到劉啟銘他們屋。見到苦妞自己在床上,對著銅鏡裡面的自己嗷嗷叫,劉啟銘和張全有聊得開心。張秀蘭問:“苦妞,你在幹嘛呢。”苦妞說:“我在學老虎叫,我是小老虎。”張秀蘭懶得管苦妞,轉頭問張全有:“爹,你們倆在聊啥呢?”張全有說:“聊聊你倆的婚事,等會兒就去給你倆測八字。咱們現在就去退房吧。”
劉啟銘背著好幾個包袱,張秀蘭抱著苦妞,張全有走到櫃台,讓胡掌櫃把一兩銀子的押金退了。張全有把五十一兩銀子,遞給了劉啟銘說:“賢婿以後錢你拿著,老漢我更喜歡銀票。”劉啟銘把銀子裝進錢袋,現在有一百四十多兩銀子,一千百多枚銅錢,再加上一枚一兩多的金戒指,總共有十多斤重。劉啟銘十分鄙視張全有,腰上沉的要死,心裡也鬱悶的要死。
“以前看過的穿越小說,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踹著一千兩銀子到處跑,背上一百貫銅錢還能爬樹,這不是純粹瞎扯淡。真該把你們都拉過來,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劉啟銘越想越氣,說道:“秀蘭,咱們一會要多買點東西,努力把錢花完才行。”張秀蘭哭笑不得地說:“銘哥,你這是以後不打算過了?爹,你也不管管。”苦妞興奮地說:“姐夫,天下無敵。”
張全有說:“錢該怎花,是你們小兩口的事,老漢我只要早點抱上孫子就行。”四人邊聊,便往前走。看到遠處有一個掛攤,裡面坐著一個老道,排隊算命的大叔大嬸有七八個,條幅上寫著四個大字鐵口直斷。張全有說:“人還不少,這位道爺肯定是個有道行的,咱們就在這兒排隊吧。”過了大半個時辰,前面的人總算全都走了。
老道士看了看四人,心中便有了數,對著張全有問道:“可是來測姻緣?”張全有驚訝地說:“道爺,您說的對,老漢就是帶倆孩子,測測他們的婚事。”老道又問:“可曾帶來生辰八字?”張全有拿出一張寫著兩人生辰八字的紙,交到了老道士的手裡。老道士看過兩人的生辰八字,閉上眼,掐指算了起來。
張全有見老道士半天不說話,焦急地問:“道爺,到底怎樣嗎?你快說吧。”老道士緩緩睜開眼說:“兩人屬相是兔與狗,真乃是天作之合,相伴一聲的良配。”張全有高興地說:“真的呀,那他們倆啥時候拜堂成親最好,您再給算算。”老道士還是閉上眼睛,掐指念咒半天,緩緩開口說道:“老道雖然是出家人,本該不提那些黃白之物,但老道也不能白測不是,一卦一兩銀子。”
劉啟銘等的有點不耐煩,不想繼續在掛攤浪費時間,直接就把退房的一兩押金,拿出來放到老道士的手裡面。拿到錢的老道士,先是好聽話說了一籮筐,最後說了一句:“六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宜嫁娶。”張全有謝過老道士,就帶著三人離開了掛攤。
已經過了午時二刻,苦妞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苦妞說:“爹,苦妞餓了。”張秀蘭說:“咱們去買點饅頭和包子就行。”張全有說:“還是去吃餃子餛飩吧,上次那家就不錯。”劉啟銘說:“好不容易來了一次縣城,咱們還是去找個館子吃吧。”張秀蘭說:“銘哥,下館子挺貴的,還是路邊隨便吃點吧。”
苦妞說:“姐夫,我還想吃糖葫蘆。”劉啟銘說:“好,等遇到賣糖葫蘆的再買。秀蘭,咱們有了錢,就應該讓自己過得更好。放心吧,你銘哥,不會讓你缺錢花。”張全有說:“賢婿說得對,錢放起來又不能下崽,咱們就去下回館子。”
四人走到了小吃街,看到一家小飯館,牌匾上寫著劉記。劉啟銘說:“就這家吧,媳婦。咱們照顧一下自己家親戚的生意。”張秀蘭被逗樂了:“你少貧嘴,別胡亂攀親戚。”這是一個店小二招呼道:“四位客官,裡面請。”進店之後,四人坐到居中的位置,小二指著牆上掛著的幾塊木牌說:“小店明碼標價,這些都是菜單,您幾位看看都吃些什麽?”
張全有說:“給我先來一份羊肉餃子,一盤小蔥拌豆腐。”轉過頭對調笑劉啟銘說:“賢婿,我點了你最愛吃的豆腐,哈哈。”張秀蘭氣的直跺腳,掐了一下劉啟銘的胳膊說道:“你就是個不正經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劉啟銘委屈巴巴地說:“夫人,我冤枉呀,我比。”張秀蘭說:“打住,不許再提那個姓竇的狐狸精。”
劉啟銘趕緊說:“小二哥,三碗米,兩葷兩素,你看著上吧。”店小二見氣氛不對,答應了一聲就跑到後廚傳菜。張全有瞪著劉啟銘問:“賢婿,你現在還跟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不合適吧?”劉啟銘快要瘋了,心中發狠道:“去他大爺的,毀滅吧。”放下包袱,使勁拍了一下桌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字正腔圓地說道:“故事發生在楚州的一戶姓竇的農家,竇天章是個窮書生,把竇娥賣給蔡婆家做童養媳。竇娥十七歲與蔡氏之子成婚之後不久,蔡氏之子就去世了。當地有個惡霸叫張驢兒,脅迫竇娥與他成親。竇娥堅決拒絕,還把張驢兒痛罵了一頓。張驢兒懷恨在心,便偷偷地在蔡婆湯裡下了毒藥,想先毒死蔡婆,再逼竇娥成親。”飯館裡的人幾乎都圍了過來。
劉啟銘喝了一口水繼續講道:“張驢兒毒死了蔡婆子,又害怕被官府追究,便把殺人的罪名栽贓到竇娥身上。楚州知府收到張驢兒的孝敬,不問青紅皂白,便把竇娥抓到公堂訊問,竇娥受盡酷刑拷打,痛得死去活來,還是不肯承認。知府聽說竇娥很孝順,就抓來竇天章嚴刑拷打。 竇娥不忍心連累父親隻好含冤招供,承認是自己下毒。”聽到這裡,眾人皆是憤怒不已。開始有人吵嚷起來,要去楚州救竇娘子。
劉啟銘大喊了一聲:“安靜,都他媽閉嘴,老子就是講個故事,人都死一百多年了,救個錘子。”眾人安靜之後,劉啟銘繼續道:“臨刑前,竇娥滿腔冤屈無處可訴,,於是含著熱淚向蒼天起誓:“我竇娥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的冤屈只有老天爺知道。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死後,一要讓這刀過頭落,一腔熱血全濺在上空的白練上,二要天降大雪,遮蓋我的屍體,三要讓楚州從此大旱三年!”劊子手行刑後。竇娥的鮮血竟然一滴都沒有落在地上,全部飛濺在了高掛的白布上。當時圍觀的百姓暗自稱奇。緊接著天地變色,狂風大作,天空飄起鵝毛大雪,密密地覆蓋在竇娥的身上。那時候正是六月夏天,每一個在場的人都驚呼:“這竇娥真是冤枉的!”接下來,楚州連續大旱了三年。所有人都相信竇娥的冤屈,為竇娥抱不平。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朝廷派來了欽差,捉拿了這個貪贓枉法的楚州知府。最後,竇娥沉冤昭雪。”
最後,劉啟銘悲憤地說:“故事講完了,我真沒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這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我是真的冤枉了吧!”張全有和張秀蘭愣愣地點頭,一齊道;“我們信了。”有個公子哥喊道:“小兄弟講的不錯,看賞。”說罷便往桌上扔了十兩銀子,其余人也紛紛打賞。不一會兒,桌子上就堆滿了銀子和銅錢。苦妞大喊道:“發財了,發財了,姐夫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