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雷霆?”
陸離運轉法力加持於雙眼之上,卻發覺這雷雲堆疊,出自皇城之中。
也即是說,這使出雷霆手段之人,竟是皇宮大內之人。
而且,雷雲自皇城所出,卻逐漸蔓延,甚至覆壓了整個汴梁內城,還在不住向外蔓延,開始覆壓外城之地。
要知道,大宋的汴梁作為帝都所在,可是人口百萬,佔據方圓近百裡之地的雄城。
皇城內城固然佔比較小,但卻也足有方圓十裡之大!
“這般手段,根本不似武夫。
而且,這樣的雷霆威力,遠在我的引雷珠之上,至少堪比練氣圓滿手段。
不,甚至還要更高。
那位出身青雲山,鑄就三層玉台的林凡,也是在借助手中靈器之後,才能顯化百裡血海。
此人能夠顯化雷雲,覆壓汴梁內城皇城,雖不比林凡手段,但卻也摸到了築基大修的邊了。”
陸離心頭微沉,對於這樣一尊疑似築基大修的存在出手,他其實是真的沒有料到。
其實如果只看水滸原文的話,的確有許多能人異士,有別於武道一流,逼格遠在盧俊義之上。
例如魯智深的師傅,能夠窺破天機,做下佛偈的智真長老。
又或者是水滸開頭,能夠變化虎蛇,看守魔星的牧童天師。
入雲龍公孫勝的師傅,執掌天罡五雷法的羅真人,夢中授下天書三卷予宋江的九天玄女。
這些人在水滸原文之中,就是超凡脫俗的人物。
即便如今水滸世界有了氣血武道,這些人物不談隨之升格,但卻也一樣有著極高的定位乃至於依舊有著睥睨天下的實力。
可有一點,這些人基本上是不會參與世俗之事的。
智真長老寵愛魯智深,卻一樣不會出山助力梁山。
羅真人與九天玄女雖然對梁山有所助力,但也不是親自出手,而是分別傳下天罡五雷法和天書三卷交予公孫勝與宋江。
無論梁山到底成事與否,都不會引出他們。
龍虎山的牧童天師更是如此,他會出手消解仁宗皇帝之時的瘟疫之災。
但在明知龍虎山下一百零八魔星會亂大宋根本的情況下,卻依舊不加以阻攔,任由洪太尉這個命定之人打開龍虎山伏魔殿一百零八魔君災星。
“可如今這位堆疊雷雲,催使雷霆之人,卻就在皇宮大內,為林衝亂上而出手。
這證明此人,不是所謂的世外高人,而是為朝廷效力之輩。
所以,這就是丘嶽所說,縱然是周昂這樣的武聖也要為虎作倀,任由高俅驅使。
乃至於心甘情願屈居丘嶽這煉髓大宗師其下的根本原因嗎?
也對,在築基大修的眼中,練氣九層和練氣圓滿,並無區別,也是正理。
尤其是這方世界,氣血武道至多也只能攀登到練氣圓滿,沒有突破築基層次的可能,就更不會被築基大修看在眼裡了。
不好,築基大修對練氣修士,本就是降維打擊一般。
林衝師兄雖是人間武聖,卻也未必能夠接下此人雷法!”
陸離心頭一緊,借用引雷珠施展過雷霆手段的他,雷雲堆疊是蓄勢,蓄勢越久,則迸發的雷霆威力就越強。
若是再晚一些,他怕是就要給林衝收屍了。
陸離心念轉動之間,再不猶豫,借著如今的雷雲天氣,法力催使與接引雷霆雙管齊下,加持在他自己的奔雷靴之中。
到底是八道禁製的中品法器,還有著雷霆天象下威力倍增的特效在。
再加之這閱武坊巷口離內城也不算遠,陸離的身形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衝到了內城之內。
所謂內城,其實就是為皇城服務的朝廷機構所在之地,高俅白虎堂作為軍事重地,自然也在內城之中。
內城之地,倒是頗大,但陸離卻是依托練氣修士觀氣之能,察覺到了雷霆開始湧動的方向。
以此為指引,陸離很快就尋到了懸著白虎節堂四個青字的府邸。
出乎意料,此時的白虎節堂,居然無人把手。
陸離心頭轉動,卻也明白過來,顯然是府中之中自恃有那禦使雷霆之人庇佑,根本看不上武夫護身。
“林衝,你可知罪?”
陸離徑直闖入白虎節堂,卻見院落正中,手持寶刀的林衝正持刀而立。
而院落盡頭,堂屋之前,一名身著官袍的男子卻是好整以暇的捧著茶杯,端坐於座椅之上。
顯然,此人正是那位吸收了華夏千載蹴鞠氣運,成就太尉之名的高俅高太尉。
眼見設計謀害自己之人就在眼前,林衝卻止步不前,甚至被顯然沒有高深武道修為在身的高俅隨意怒斥。
這卻不是因為林衝事到臨頭反悔,而是那覆壓十余裡之地的雷雲已然徹底成型,氣運孕育之雷霆已然將林衝氣機鎖定。
在這堪比築基大修出手的雷霆鎖定之下,林衝簡直是寸步難行,氣血武者強大的預感警示著他,膽敢向前一步,便是生死難測。
“太尉還真是愛說笑。”
縱然武者強大的感知力在不斷的預警,可林衝卻依舊挺直身板,緩聲道:“我林衝有何罪過?
罪在未曾順遂高衙內,將發妻拱手相讓?”
“那不然呢?”
高俅端起茶杯,拂去茶末,笑眯眯道:“林衝,你的確有一身好本事。
在國師雷法之下,卻還能夠走到院中,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可你要知道,人各有命,命有高低。
有的人天生為王,有的人落草為寇,個中緣法,不外如是。
想要逆天改命,靠的不是一腔孤勇,而是有貴命抬舉。
例如本太尉,就是得官家賞識,才有了今朝成就。
如今,本太尉也給你個抬舉的機會。
跪下俯首,拜我為主,本太尉自會在官家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這當街殺人,誤闖白虎堂之事,不說揭過,但也至多發配個三五年也就罷了。
這期間,汝妻自有我那孩兒照料。
你放心,我清楚自己孩兒秉性,他要不了三五年,至多一年半載,他就會膩了。
屆時你回返京都,還與你妻琴瑟和鳴,官位還能步步高升,豈不快哉?”
高俅自詡許出的條件已然算是豐厚,可此言卻將林衝原本在雷霆鎖定之下稍稍冷靜的心火再度引爆。
“安敢如此欺我,高俅老兒,吾必殺汝!”
林衝怒發衝冠,身後豹頭人身之虛相再度顯化,強行挪動身形,就要朝著高俅衝去。
高太尉見狀,卻也不慌張,拱手向天,輕聲笑道:“還請國師出手。”
“小事而已。”
天穹之上,雷雲之中,果有冷哼之聲傳來。
“區區武聖,不識抬舉,卻不知隻消貧道一道雷霆落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
跪地而降,饒你不死!”
話語聲落下,覆壓十余裡的雷雲當即電閃雷鳴,轟鳴之間,一道閃爍著紫色光華的雷霆就已然落下。
而端坐座椅之上的高太尉見狀也是眉頭一挑,輕聲一笑:“國師居然動用紫霄神雷,看來也是起了愛才之心。
前年歲中,汴京大水,有蛟螭出現,國師也不過招來太霄神雷,便將其擊斃,讓大水退卻。
紫霄降世,武夫手段,如何能擋?
乖乖降服吧,休要真個送了命去。”
“林衝身為人間武聖,武道極境,豈能跪地而俯,讓天下武夫蒙羞。”
林衝咬緊牙關,身後豹頭人身的氣血虛相也隨之揚天長嘯,向天出拳。
可這道紫霄神雷,卻當真是神通無量,拳雷相交刹那,林衝身後那象征著人間武聖的氣血虛相就被一拳轟散,複歸狼煙之狀。
可就算複歸狼煙,分化萬千,那道紫霄雷霆卻也同樣分化,將滾滾狼煙蒸發。
在這個過程之中,這紫霄神雷分明能夠徑直劈落,將林衝劈死,卻始終是懸而未決,仿佛牢籠一般,將林衝束縛其中,漸漸收縮。
這卻是要一步步將林衝逼到絕路,讓其感受死亡一點點的逼近,最後實在承受不住,便只能俯首稱臣。
“去!”
眼見林衝被如此玩弄,立於白虎節堂門口的陸離終於忍不住了,他將自己體內僅剩的兩滴液化法力悉數催動,貫入五色飛石之中。
而隨著他的心意轉化,這次飛出的五色飛石,卻是黃光大閃,運轉土性。
原本玉佩大小的五色飛石,在飛到林衝身前之時,卻是迅速膨脹,化作一方混元巨石。
巨石猛地一罩,底部自然有空洞露出,將林衝收於其中,而後便自行衍化土石,將空洞收攏。
“還有同黨?”
高俅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目光注視到了陸離身上,當即搖頭道:“這麽年輕的法師,卻要來趟這灘渾水。
難不成你家長輩沒有告誡過你,汴京之中,有我大宋國師坐鎮,凡入此京,需得誠心拜服嗎?”
“在下卻是沒聽說過什麽大宋國師。”
陸離冷笑搖頭,看向天穹之上的雷雲,緩聲道:“想要讓我誠心拜服,總不能如此藏頭露尾吧。”
“小輩狂妄。”
雷雲之中,有人氣極反笑:“區區護身法器,連我紫霄雷霆都擋不住,還想見貧道真容?!”
“誰說我擋不住?”
陸離微微搖頭,而在所謂大宋國師開口之後,原本分化萬千,要將林衝氣血悉數煉化,顯化牢籠模樣的紫色雷霆,猛然綻放,再度合一。
紫霄神雷再度劈落,竟是將陸離的五色飛石顯化的巨石徑直劈碎。
五色飛石複歸原狀,飛回了陸離的手中。
畢竟如今的陸離只是練氣七層,雖然他的法力三倍於同境,但在只有兩滴液化法力注入的情況下,也不過相當於練氣八層修士的出力罷了。
練氣八層修士,縱然加上極品法器,也不可能接下築基大修的雷法。
但在林衝的豹頭人身氣血虛相和五色飛石兩重阻攔之後,這道紫霄雷霆卻也被消耗了部分力量。
陸離當即飛身上前,身軀之上,羽衣道袍和奔雷靴,桃木引雷劍,悉數吸收了部分雷霆之力。
再加之陸離手腕之上,七色手串閃爍,極品秘寶再度吞吐。
最後的紫霄雷霆,也終於維持不住形體,隻留下來了部分殘余雷力,被陸離肉身承載。
“紫霄神雷,又豈傷得在下分毫?”
陸離昂頭望向雷雲,嘿然笑道:“不僅傷不得分毫,反倒是要成就在下。”
說話之間,陸離身軀之中自有筋骨齊鳴之聲傳來,雷霆之力被陸離接引,傳入骨骼深處,進行淬煉。
卻是陸離效仿當日外門大比之景象,要以這紫霄雷霆,代替虎豹雷音,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淬煉己身骨髓。
以陸離如今四倍同境之肉身本源,即便這雷霆之中沒有了驚蟄生機,居然也依舊被他做成了。
主長造血的骨髓得到了淬煉,陸離的生機愈發強盛,甚至無需服用金漿,便維持住了淬煉和破壞的平衡。
“林師兄, 服下這滴金漿。”
陸離輕吐一口氣,將手中的金漿拋給了林衝。
林衝見狀,接過金漿,絲毫沒有猶豫,昂首便將之服下。
而隨著金漿的服用,林衝眼神猛地一亮,身軀之內,心臟猛然搏動。
原本被磨滅的氣血狼煙,居然再度溢出。
豹頭人身的氣血虛相再度顯化,林衝放聲大笑:“好寶貝,好寶貝。
師弟,你我一同,將這高俅斬了!”
“國師。”
高俅見狀,也是不由地心頭一跳,望向了雷雲。
“高太尉,你慌什麽。
貧道說過,天有九霄,分別是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振霄、紫霄、太霄。
他們接下的不過是紫霄神雷,貧道還有整整七種雷法,可以將他們至於死地。”
天穹之上,雷雲猛地收縮,原本蔓延十余裡的雷雲,化作了一身雷紋道袍,而後向皇城方向飛去。
皇城之中,也有一名道士踏步而來。
最終,雷紋道袍與這道身影撞在一塊。
陸離凝眉望去,卻是一名面如冠玉的俊俏道士。
這俊俏道士身披雷紋道袍,自白虎堂高空步步落下。
腳踏實地之後,卻是看都不看林衝一眼,只是盯著陸離,輕聲道:“好膽氣,居然敢借我林靈素的手來磨練自己。
小子,你很不錯。”
林靈素?
陸離聞言,心頭一跳。
原來是他!
無怪乎,能有這般本事。
無怪乎,能夠號稱大宋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