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都是誤會,誤會啊,來,正鑫老弟,咱們滿飲此杯,今後可是要多多走動才行!”
在李家大院最大最寬敞的大廳裡,一場專門為潘厚仁三人舉行的宴會正在步入高潮。當李寨子知道潘厚仁和四瘋背後竟然還有張三豐這樣一座大山之後,就徹底服軟了,甚至還很光棍的向段正鑫道歉,讓段正鑫面子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喝酒也愈發的豪爽。
四瘋的輩分,放眼天下沒幾人敢在他面前拿喬,更不用李寨主,就連敬酒,都不敢過分,故而整張桌子上最輕松的人反而是四瘋,想吃吃,想喝喝,因為他道士的身份,卻是沒有潘厚仁此時這種香豔的煩惱。
“厚仁少爺,來,奴家皮杯兒喂你一杯…”
“厚仁少爺,吃塊鹿肉,這可是上好的鹿肉,奴家給你沾過醬了,要不,奴家幫你嚼爛了再喂你?”
一左一右兩個長相妖冶的白子女子陪著潘厚仁,兩具溫軟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合在潘厚仁身上,弄的這輩子至今仍舊沒有嘗過女人甜頭的潘厚仁,的的確確有些心猿意馬的感覺,酒沒喝下去多少,卻是已經有醉醺醺的感覺。
“來啊來啊,厚仁少爺可是真正的海量,乾杯,乾杯!”
除了潘厚仁身邊兩個妖冶女子之外,段正鑫身邊同樣有兩個白尼,其行狀怕是比潘厚仁身邊這兩個更加放浪,半片身子的衣服都快要噌掉了,雪白雪白的身子不停的在四個男人眼前晃蕩,她們卻恍若無知,或者說是毫無羞愧的感覺。
而段正鑫的表現卻比潘厚仁淡定多了,這一點潘厚仁自覺有些汗顏,心中暗暗決定,將來還是要多進行這方面的鍛煉,實在不行,就去春蘭閣,找雀娘安排,應該沒有問題。
酒色之下,話題漸漸寬泛,潘厚仁趁機說出要讓李家寨子加入到潘氏運輸公司的經濟體系當中來。
當著李寨主的面,潘厚仁板著手指計算,從前昆明城裡有多少家木材商行,如今還剩下多少家?這其中倒閉的,可不是他潘厚仁直接或者間接使了手段,完全是因為他們的成本遠遠超出了跟潘氏運輸公司聯盟的那些木材場,也就意味著在零售價格上,這些木材場拚不過跟潘氏運輸公司聯盟的木材場,幾個月的功夫就搞得淒淒涼涼,最終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破產倒閉改行;要麽找到潘厚仁求情,重新加入潘氏運輸公司的經濟體系,只不過這個時候再加入,費用可就有天壤之別了!
“我請你的時候,自然要給你優惠的條件,你求著我加入的時候,就必須支付讓我感覺滿意的代價,李寨主啊,你說是不是?”表面上醉眼惺忪,然而眼神卻若是刀子一般鋒利的潘厚仁開口問道。
“你們幾個,先下去,段寨主要不要先去客房裡休息休息?”
潘厚仁的話讓李寨主臉上微微變色,讓那幾個妖冶女子先行離開。段正鑫當然不會離開,他並不是那種見不得女人的牲口,什麽重要什麽次要,他心中有數。
“好了好了,就我們五個人,李寨主不用擔心,段寨主啊,他很快就是厚仁我的老丈人了,咱還有啥事情不能在他面前說呢?”潘厚仁大大咧咧的說著話,渾然沒有見外的感覺,讓段正鑫不住的點頭。
而聽到潘厚仁這番話的李寨主卻是若有所思。因為他一直不開口,
潘厚仁也不想讓現場冷下來,就自顧自地說道:“今日厚仁貿然來找李寨主,就是給李寨主,或者說是給李家寨子送便宜來了,就不知道李寨主願不願意笑納啊?” 若是沒有潘厚仁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李寨主多半還有興趣聽聽潘厚仁說的便宜是什麽,然後再做判斷,可是剛剛潘厚仁都說得很明白,所謂送便宜,其實就是要讓對方納入到潘氏的經濟體系當中,失去自主權!
關於昆明城裡的那些木材場,李寨主也聽過一些風聲,不到半年的時間,整個市場被完全的洗牌,在潘氏運輸公司,或者說是潘厚仁的意志指向下運轉——整個昆明城的木材市場幾乎都已經統一了價格,同樣的產品,在同樣檔次的木材場裡,價格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區別,要說現在木材場之間依靠什麽競爭?依靠的就是服務,對客戶的服務!
其實在後世看來,這是一種良性發展的渠道,對於客戶來說,光是優惠的價格還不夠,還需要人性化的服務和售後維護。然而在資本主義萌芽都還算不上的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雖然不高,可是心氣卻是極高的,他們恨不得每樣商品都能賣出幾倍幾十倍的價格,卻從來沒有想過卻培養市場和培養客戶。
潘厚仁是在創新,然而在李寨主看來,潘厚仁這是在玩“統一”的遊戲。
統一了昆明市的木材場,潘厚仁又開始打圍繞著昆明城的這些少數民族村鎮的主意,雖說李寨主怕是還不明白“市場”這個概念,可是他內心當中有種感覺,只要答應了潘厚仁,就等於是失去了自主的權利!
所以他不會答應,任憑那潘厚仁說的天花亂墜,李寨主始終是咬緊牙關不松口,堅決不答應。當然,他不會說的很堅決,而是非常的委婉表達自己的心意,繞來繞去半個時辰,潘厚仁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來向著李寨主拱手,道:“既然李寨主對我潘氏公司有疑慮,不夠信任,那今日暫且別過,咱們…”
“厚仁少爺稍等,稍等啊,老朽這裡還有點薄禮送上,還請厚仁少爺笑納啊!”
見潘厚仁要走,李寨主並不挽留,可是他卻讓潘厚仁暫且留步,他還有禮物送給潘厚仁。
李寨主衝著外面大吼一聲,頓時就有幾個精壯的白子,端著錦緞箱子走進大廳,潘厚仁眼神掠過那些白子,數清楚正好是三份禮物,一人一份,當真是人人不落空啊。
“這是厚仁少爺的,還請少爺笑納啊!”李寨主先將兩個小匣子分別交給了段正鑫和四瘋,最後這個最大的匣子,卻是給了潘厚仁。
潘厚仁也沒有推辭,雙手接了過來,掂了掂份量,對李寨主拱手道:“寨主當真是熱情,潘氏運輸公司的辦事地點,寨主知道吧?”
“嗯?”
看見潘厚仁接下“薄禮”,李寨主老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的及綻放,就被潘厚仁最後一句話給弄得糊塗起來,怎麽,收了禮還不打算放過李家寨子麽?
要說這個吧,潘厚仁的話聽起來還真就是這個意思,李家寨子那就是殺給猴子們看的雞,若是他潘厚仁連個小小的李家寨子都搞不定,還談什麽天下霸業?當然,潘厚仁的霸業並不是爭霸中原,而是要按照他心中策劃的那樣,做出一番娛樂事業來,至少要達到壟斷的地位。
“李寨主留步,留步啊!”
潘厚仁笑容可掬的牽馬而行,四瘋則是已經高踞在他那頭小毛驢之上,至於說段正鑫,他好像喝的有些多了,耷拉著腦袋跨坐在馬兒背上,一聲不吭。
李老頭也沒想過真正要送君千裡,只不過大家相互做個姿態,前腳潘厚仁三個才出門,後腳李家寨子的大門就給緊閉起來,從頭到尾李老頭子都沒有關心過潘厚仁等人,這城門都關了,他們要怎麽進城?
事實上三人本就不用進城,可是他們沒提及過啊。由此可見,李老頭純屬就是在打發瘟神,也不知道三個人當中,究竟誰是瘟神。
“那老頭子很緊張啊!”走著走著,四瘋隨口就說了這麽一句。人家老李送給他的匣子還負在肩膀上,可他就是這麽不厚道,竟然開口就如此評價李老頭子。
“師叔啊,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啥好習慣!”潘厚仁抬頭看了看天色,幸虧今晚月亮不錯,即便不點火把,也能基本看清楚道路,只是夜風有些涼,也不知道段正鑫頂不頂的住。老段今天晚上可是盡興了,身邊兩個妖冶的女子,將他伺候的怕是有些樂不思蜀。
“我說人壞話了?”
很明顯,四瘋已經被潘厚仁給教壞了,竟然知道扣字眼了。他的話引來潘厚仁一笑,道:“也是, 你沒說人的壞話,你只是說了那老不死的家夥!嗯,師叔啊,有件事情我感覺很奇怪啊,那李家寨子平常時候都是依靠什麽營生,為啥我感覺他們好像挺有錢的,不比我們潘府差吧?”
“差是要差一點,他們這種富是流於表面,而潘府的富則是深蘊在內部,由內而外的的富。”不知道啥時候清醒過來的段正鑫接上了潘厚仁的話頭,磕磕袢袢地說道,“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開匣子瞧瞧,我敢保證裡面都是黃白之物。厚仁啊,想當初你二叔到我們天龍寨時,送上的禮物,那可是兩卷唐寅的真跡!”
“哈!難怪我爺爺說二叔這人吧,修為不到家!老段,我敢保證,若是當初他送你兩萬兩白銀,你會比收到兩卷唐寅真跡高興一百倍!”
潘厚仁此話一出,那段正鑫頓時嘿嘿笑起來,其意思不言而喻,倒是四瘋冷哼一聲,道了句“俗人”。
“我們本來就是俗人嘛,師叔你要鄙視的話盡管鄙視好了!對了,你肩膀上那些俗物不如都給我吧,免得也讓你染上了俗氣!”潘厚仁的話再次引得段正鑫哈哈大笑,言談之間三人乾脆停了下來,將李老頭子送的匣子打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不出所料,四瘋和段正鑫匣子的裡都是黃金白銀,擺放的很是好看,可是沒有半點驚喜。然而當打開潘厚仁的匣子時,四瘋只是微微一怔,道了句“好多銀票”,然而潘厚仁和段正鑫這兩個對銀票有研究的人,卻是看著銀票,徹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