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微醺。
其實微醺是假的啦,寧心眼睛都睜不開了,剛剛嘔吐完的寧心筋疲力盡,祂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作“斷片”。祂覺得自己隨時隨地會睡著,祂不可以靠在任何物品上,祂一定會兩眼一閉,兩腿一蹬,昏睡過去。
祂惡心難受的同時又好困,混沌的小腦袋裡裝滿了壞女人的一顰一笑,真是可惡,為什麽壞女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好感,可惡!
此時寧心的大腦禁不住任何的思維活動,祂惡心想吐,胃中反饋空空蕩蕩的乾嘔,在壞女人家裡祂蹲在廁所吐得乾乾淨淨,期間姬勝馨還裝好人過來送水。
可惡!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壞女人,你還來湊熱鬧!
沸羊羊!
寧心眼神迷離,纖細修長的身形不似流水更勝流水,一雙藏在黑色絲絨褲子內的長腿隨著步伐含羞半露,好看的鳳眼中遊蕩著滿滿的嬌弱與醉意,不禁讓人萌生出采擷的欲望。
祂知道自己很好看,也樂意將自己的美貌展示給一路上的所有人,如果觀看美人可以心情愉悅的話,祂願意展示給人們自己曼妙的軀體。
不是果體,當然。
祂的肉體隻配獻給那個熠熠生輝的壞女人,也只有壞女人有資格駕馭祂的軀體。
真是可惡,明明都告訴壞女人自己的心意了,為什麽她還無動於衷?
寧心晃晃腦袋驅散走雜念,大喝一頓的祂瀕臨“掉線”邊緣,路上人有多,祂可不能隨便倒下,萬一遇見壞人怎麽辦?自己的第一次沒有給壞女人怎麽辦?祂的世界一定會崩塌的。
祂的一切,初吻、初夜、以及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嗷嗷待哺等待著壞女人的降臨,祂生來便與壞女人相配,所謂郎才女貌,金玉良緣,壞女人若想做攻,祂便做受;壞女人想做個溫柔的妻子,祂便會在淒苦的天下挺身而出。
世俗眼光?去他媽的,我他媽不在乎,我就是世人。
恍惚間夜晚降臨。熾熱的下午退場,萬家燈火通明,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雖然不是上元節,但是想到老辛為人大度,借用他的詩詞沒問題。
街上車水馬龍,冷風輕吹,酒醒了一些,頭還是很暈,可惡,壞女人哪裡去了,說好讓我陪她過端午,結果神秘兮兮說給我驚喜,便直接從席上溜走了,真沒禮貌!
哼,沒辦法,誰讓她心裡有我呢。
真是想不通,壞女人哪裡去了,話說她現在知道我已經離開了嗎?
哼,女人,對我的心意都快糊在我臉上了,還在故作矜持,可惡!
對我說出“我愛你。”這句話有這麽困難嗎!
寧心努力想著和壞女人生活的一點一滴,拚盡全力不讓自己睡在大街上。
唉,那些酒真是奇怪,喝的時候一點問題沒有,自己甚至還能再喝,結果一出門就開始頭暈惡心,最後“哇”的一聲噴射一地。
“唉,我還以為自己酒量不錯呢。”寧心黯然神傷,祂的驕傲無形之中又一次減弱,往昔的自卑感如鬼魅再次爬上祂的後背。
祂想成為一個想壞女人一樣在漫漫長河裡閃閃發光的人,祂不要回到那個任人宰割、論斤售賣的“物件”,可是沒有壞女人,祂只會受欺負……
像壞女人那樣的人……恐怕幾千年來也僅此一位。
真的好愛她啊,想為她做任何事……
思維開始在街角崩塌,行人的歡聲笑語在醉意下匯成一團喧囂,燈火璀璨如星,眩目的光明攪亂祂的思緒。黑和白重合,天地倒懸,祂的腦袋獨自栽倒,枕在一個陶土物件上。
祂沒法思考了,就讓世界毀滅吧,哪怕自己被人撿屍。
祂真的起不來了。
真可惡……為什麽壞女人不見了……她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呼吸開始沉重,理智徒勞對抗著麻痹,靈光熹微,名為意識的那條線逐漸疲軟變細,最終化為燭火下的蠟淚,燦然滴落後再無生機。
好喜歡你啊,壞姐姐……來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