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班在門口敲了敲,得到加繆示意後推門而入,把那個布袋放在客房中的桌上,客房的布置很簡單,一些常用的家具都有,而且加繆這個房間還有個窗戶,窗戶的玻璃是磨砂的,並且是開合式的,這棟莊園有些年頭了,具體建成時間沃班也不清楚,但看建築風格是十八紀到十九紀左右。
那時帝國尚未成立,這個區前身是一個叫德納爾涅的國家,當然現在也只是簡單粗暴的改成了德納爾涅區。
所以這個區內的建築依然存留著那時的特色。
加繆走出衛生間,臉被他自己搓的通紅,加繆拿起那個布袋,挑眉問道:“這是什麽?”
沃班並未馬上回答,而是猶豫片刻後道:“你可以問叫你來拿的人,晚餐在半個小時後準備好,這期間你可以四處看看,但是不要走出玫瑰花叢的范圍,也不要去廚房。”
加繆凝視沃班片刻,最後回答道:“謝謝。”
不用沃班明說,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這袋子裡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至少對於他來說,而且自己好像也被卷進什麽不得了的事裡了,自從他進入莊園後終端就失去了和外界聯絡的功能,也就是說這裡沒有信號。
在這個信號全覆蓋的時代,只要不是海底兩萬裡或者原始大叢林,多多少少都會有個一兩格,但這莊園裡竟然是完完全全的無信號狀態,有一股磁場籠蓋著這裡,加繆又回憶起自己在外面的小道上看見的骨頭,眨眼間變得惆悵起來,開始擔心今晚的晚飯,或者擔心自己變成今晚的晚飯。
吃或者被吃,這是個選擇。
他決定出去看看,至於臉上的筆跡,無所謂了,他一向不在意這些。
走廊內,兩邊牆上都掛著亮著黃燈的壁燈,不知其能源是電路還是煤氣。
他發現牆根處隱隱泛著些水光,這上面附著著的牆紙也已經有些褪色,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但一想到這山莊後面就是大海,況且現在還是春季,潮濕一些也沒什麽特別的,如果牆角那裡沒有奇怪的褐色噴濺形痕跡就更好了。
加繆重重閉上眼,又費力睜開,眼中隱隱有些濕潤,他好像被卷進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裡了。
穿過長長的回字形走廊,加繆來到大廳,大廳的布置也比較簡單,除去那些古樸的裝飾物,有的就是熄滅的壁爐和壁爐左側的單人沙發,單人沙發的右手邊還有一張小茶幾。
在右側則擺著一張長沙發。
加繆穿過客廳,走出門廊,站在泥濘的小路上眺望遠處的海岸線,從山崖那邊吹來的海風帶著海水特有的鹹味與潮濕拂過玫瑰花叢,揚起加繆柔軟的棕金色發絲。
感受著海風中攜帶著的氣息,加繆微微一點頭,朝遠方致意,臉上還帶著和煦的微笑。
鼻尖縈繞著馥鬱的玫瑰花香,走過一圈山莊的外圍,加繆身上已經沾滿那股詭異的玫瑰芬芳與海腥味。
薩曼莎站在二樓的窗前注視著加繆,看著他古怪的表現,重重嘖了一聲,現成的優秀素材卻無法使用,還要面對一群未知的歪瓜裂棗,這對重度社恐的薩曼莎來說堪比上刑。
就連沃班也是他用撿來的屍體制造的。
並且他已經創下三百六十七天未出門的紀錄,這也使得他在帝國上層社會的社交圈內愈發神秘。
謠言已經到他是活了幾個世紀的恐怖巫師的程度了,雖然說對了一半。
外界對這位神秘的擁有悠久歷史的山莊依舊保持著好奇,所以此次來自玫瑰山莊的邀約也有不少人欣然同意,但對於有人要來自己家裡這件事薩曼莎隻想以頭搶地爾。
他走到一樓的廚房,打開灶台上燉煮著東西的鍋子,裡面是濃鬱的食物香氣,什麽都好,尤其在不知道原材料的情況下更好。
加繆也走了回來,坐在壁爐前支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發著呆,他在努力忽視那股縈繞在鼻尖久久不去的香氣,但說實在的他真的餓了。
同時也開始懷疑薩曼莎是不是正宗的德納爾涅人,畢竟這裡可是久富惡名的美食荒漠,最出名的還是‘仰望星空派’。
想起那死魚眼中折射出的詭異光芒,加繆抖了抖,不說造型,單是那詭異的味道就讓自己受不了。
過不多久,薩曼莎推著一輛餐車緩緩走到餐桌旁,加繆也在餐桌邊坐下,系上餐巾,拿起刀叉準備著。
薩曼莎在他面前放下一個木製的方形餐盤,盤子內放著三個白瓷盤,一個是烤鱈魚塊,一個是忌廉湯,還有一份是三個摞在一起的硬麵包。
他還給加繆準備了一杯飲料。
看樣子是某種果汁混合了氣泡水。
加繆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居然是正常的食物。
沃班也忙完了自己的事,坐在加繆對面,薩曼莎端給他一份血淋淋的肉排,還有一杯紅色的粘稠液體。
對面那陣陣血腥味飄過來,聞的加繆險些潸然淚下。
薩曼莎自己的則是一份煎肉排,加繆一點都不想知道那是什麽做的,一點都不。
還有一份和薩曼莎一樣的肉排被放在沃班左手邊稍遠一些的位置,加繆知道那應該是為那個女人準備的。
加繆由衷的感歎道:“準備這些看起來就令人胃口大開的菜品一定很辛苦吧,感謝你為我所做的這些菜。”但他又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又覺得有點遺憾。
薩曼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客氣,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外的一切事務都由沃班負責,就連人際交往也是,也就是說他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人際交往能力,能憋出一句不客氣已經是難為他了。
但我們加繆是誰,我們加繆可是勵志治好談一的心理醫生!他已經看出薩曼莎現在的情況,並且薩曼莎要是願意的話,他可以給薩曼莎進行一套全套的心理治療,填補他破碎的心。
薩曼莎隻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寒,他抖了一下,繼續切開面前的肉排塞進口中。
至於莎娜,她是在眾人都快吃完以後才從樓上下來,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紅暈,她坐在加繆右前方,還在不斷用眼神暗示著加繆,要不是加繆腿收在椅子下面,她估計腳都要搭上來了。
這一頓加繆吃的是如坐針氈,加快了嘴上的速度,然後端起木盤放在餐車上,畢竟先前沃班警告過他不能進入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