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修行一道的本質傳下之後,玄夜便再沒有過多插手無始的決定,左右他的意志,直接將其進行放養,給足了他自由。
他可以一如原本的歷史軌跡那般,走上“時間之始”的路,最後與“時間之終”互補,使得這種道與法臻至圓滿,超脫出前世道果。
同樣的,他也可以有其他的選擇,畢竟,無始與曾經的無終,到底還是有所差別的,且以他的天資來看,成就未必會比原來低。
要知道,在無數紀元之後的聖墟時期,無始可是假死後,重修空間大道也能突破仙帝的絕世猛人!
玄夜所能做的,就是為其答疑解惑,可以引導他參悟大道,但絕對不是擅自替他做主,提前規劃好一切。
很快,正式步入修行領域的無始就下山了,在這顆天地環境越發衰落的生命古星上行走。
就在他野蠻生長的時候,玄夜則是盤坐在泰山之巔的無盡虛空中,心神沉入自己的大道印記,俯瞰整個人間。
他可以看到眾生百態,生老病死比比皆是,亦可以觀摩天地萬物,從中體會純粹質樸的道與理。
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
玄夜猶如一塊亙古不變的奇石,懸浮在空中,周身繚繞著氤氳的大道仙光,雲蒸霞蔚,更有密密麻麻的秩序神鏈垂落。
嗡!
突然,一條熾盛的時間長河浮現,一朵朵浪花在其上翻湧,熠熠生輝,開始汲取著天地間的道則,演化出一枚又一枚燦爛的符文。
這些都是玄夜對於諸天萬道的理解,有些來自廣袤宇宙中的日月星辰,有些來自無垠大地上的山川草木,還有些則是來自各大生命星域中的萬族生靈。
他就這樣,一邊觀摩,一邊積累底蘊,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進入到了一種修道的狀態。
這期間,玄夜偶爾也會蘇醒一段時間,關注一會兒無始,掃一眼各大生命禁區,再看看自己在九處空間節點所留下的布置。
每一次,他都會對大陣進行些許調整,使其變得越來越完善,不管怎麽說,這關系到玄夜能否順利活出下一世,容不得半點馬虎。
將近二十年後,無始回歸泰山道場,此時的他已然成了一尊聖人,徹底消化了早些年被玄夜所封印的道行,底蘊深厚的可怕,戰力更是遠遠超出當前境界。
許是歷史的慣性使然,無始終究還是走上了時間一道,準備探尋著原始的奧秘,接著,他就被玄夜給封印起來了,留待以後再出世。
而在無始“沉眠”之前,師徒二人曾有過一次交談,更確切的講,是玄夜問了幾個問題。
他曾問無始,究竟修的是時間大道,還是“始”之一道?若是前者,為何隻追求原初起始之道?若是後者,又為何僅僅踏足時間領域,而忽略了其他,難道說空間就沒有起始?
誠然,不管是過去的無終仙王,還是原本的無始大帝,他們所修行的都是時間,但毫無疑問,這是有局限性的。
光陰流轉,歲月變遷。
時間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卻又彌足珍貴,一轉眼,便是成千上萬年匆匆而過。
這一世的玄夜已經活了快兩萬年,一身磅礴的血氣早已在光陰的力量下從鼎盛狀態滑落,即將迎來晚年。
本來,據他估計,在煉化太乙仙丹,祛除了天妒詛咒之後,自己多半能夠活到三萬年左右,起碼還有一萬年好活。
可理論與現實之間總歸是要有些差距。
仙路裂縫並不是那麽好闖的!
即便是在正確的時間開啟,其中也充斥著難以想象的殺機,後荒古時代的那一次成仙路開,更是有不少極盡升華的禁區至尊殞落,神魂俱滅。
如今的玄夜,不是紅塵仙,也不像彼時的荒天帝那般擁有著十凶級肉身,在他深入探索空間節點,強勢闖進仙路裂縫之時,體內多多少少會留下些許道傷,使得自身的壽命打了一個折扣。
但好在,他的底蘊深厚,不會像虛空大帝那般英年早逝,還能夠堅持下去,慢慢恢復過來,卻也僅限於此了。
在最後的這段歲月裡,玄夜先是留下了很多後手,以此來應對自己蛻變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變故,而後便將自身“葬”入了洪荒古星,埋於無上大陣的陣眼之下。
沒錯,他所選擇的安置陣眼的位置,就是腳下的這顆大星,一個名副其實的養屍通靈之地,本身就凝聚著不少天地造化。
玄帝在世兩萬余載,整個人間始終處於和平時期,各大生命禁區皆是一片沉寂, 外界亦是有一代又一代的強者出世。
最為讓眾生嘖嘖稱奇的是,既無瑜這位大成不滅金身之後,這一脈竟是又接連迎來了幾位至強者,簡直就是一場神跡!
此等盛景不禁令萬族生靈感慨,如果玄帝沒有出現的話,這幾尊大成不滅金身也能夠撐起一片天。
比較可惜的是,與地府這一古老勢力對峙的西皇夫婦雙雙坐化。
據傳,無瑜晚年之時發生了某種意外,引來不祥,以至於有不少瑤池強者受到波及,黯然隕落。
後來,他自願亡於西皇之手,西皇坐化前則是將自身與之合葬到一處,徹底封禁起來,余者才能在當代西王母的帶領下搬離舊址,建立起如今的瑤池聖地。
除此之外,其他幾位大成金身也並非全都壽終正寢。
眾所周知,他們這一脈一直都有一個死對頭,蒼天霸體,同樣也是人族無上戰體之一,大成之後可與大帝叫板,結果自然不同多說,雙方手上皆是沾滿了敵人的血。
十年、百年、千年......
盡管,玄夜始終沒有在人間顯化身影,但那些禁區至尊也不敢妄動,生怕這又是當世大帝設下的圈套,再次以身為餌,反過來狩獵他們。
更何況,當日玄夜連殺四尊所帶來的衝擊仍記憶猶新,所有至尊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們真的打不過玄夜。
除非效仿神話末期鎮殺帝尊的那一戰,前提是要有不下於一掌之數的至尊通力合作,再加上有仙鍾或荒塔這等仙器在手。
這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