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昨晚可曾聽到一聲女鬼叫?”
“聽著似乎怨氣有些大啊!”
朱祁鈺挽著王妃汪招娣的纖纖玉手,走在汪府的長廊上,看著王妃的俏臉,對王妃輕聲問道。
朱祁鈺臉色很是詫異。
眼神有些渙散。
昨晚他很清楚,自己一定是聽到有鬼叫了。
要不是身旁有王妃在,他估計都不敢把頭伸出被窩了。
但此刻王妃搖頭的反應,讓他很失望,顯然是沒聽到。
“奇怪啊?”
帶著疑惑,朱祁鈺在汪府用了早餐。
中途朱祁鈺不經意間提起了這件事,誰知汪泉等人居然也聽到了那個鬼叫聲。
眾人大驚,他們都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幻聽。
當只有一個人聽到的時候,那可能是聽錯了,可這麽多人都聽到…
汪泉父子三人面面相覷,紛紛面露難色。
朱祁鈺第一次住在他們府中,居然就鬧鬼,實在也太不巧了。
若是天天鬧鬼,那豈不是預示他汪家不祥?
汪泉頓感不妙。
這鬼得除!
汪泉索性飯也不吃了,帶著兩個下人便告別了朱祁鈺他們。
看樣子應該是去找法師了。
這一舉動把朱祁鈺整的有些毛骨悚然。
雖說他有一半的記憶來自後世那個唯物主義的武器設計師,但誰知道在古代到底有沒有鬼。
而且昨晚的聲音那麽真實,那麽悔恨。
甚至仿佛就在對他說一樣。
令他不得不信。
“不知道我這炸彈能不能炸死鬼,或者加點桃木塊進去?”
正當朱祁鈺低頭獨自低估如何對付鬼的時候,一聲清脆熟悉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姐姐,當真嘛?”
朱祁鈺慌恐的看向門外,一手摸向別在腰裡的炸彈,一手摸向火折子。
這聲音他不會聽錯,就和昨晚女鬼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沒想到那鬼居然白天就敢出來。
不過他現在倒是不太怕了,旁邊就是嶽父和嶽父的弟弟,他身為女婿怎麽能退縮。
隨著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朱祁鈺的心愈發的加速跳動。
一旁的汪氏兄弟看到朱祁鈺這個樣子,很是不解。
心想一個笑聲而已,怎麽會嚇到一位龍子呢?
好在朱祁鈺看清來人後,才松了一口氣。
來人正是朱祁鈺的王妃,以及王妃的妹妹。
王妃看見朱祁鈺臉上冒出幾顆細汗,神色略顯慌張,連忙過去為他擦拭。
並詢問他是為何如此。
朱祁鈺將心中剛才所想說跟王妃小聲說了出來,惹得王妃掩面而笑。
但為了留給朱祁鈺面子,只是幾瞬便停了下來。
隨後強忍笑意,把汪招賢推到了朱祁鈺面前。
在朱祁鈺疑惑的目光中。
汪招賢跪倒在地。
將自己昨晚的叫聲說了出來,以及原因。
朱祁鈺這才長舒一口氣,看著羞紅了臉的汪招賢,搖了搖頭後便將她扶了起來。
在她羞澀的目光中,朱祁鈺平靜的開口道。
“本王問你,你願意入我王府,陪你姐姐一起嗎?”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殿下!”
聽到朱祁鈺的話,汪招賢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喜悅,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
再加上她有些活潑的話語,顯得整個人有些俏皮可愛。
朱祁鈺也不知是好是壞,但為了王妃能安心,他還是兌現了自己的話,答應把汪招賢帶回府。
至於名分,他不著急給,說不定以後能為她尋個大將軍做夫君,比他要好。
至少自由一些。
皇宮裡面實在是太多狡詐之人,不適合汪招賢這種人長住。
會吃虧。
在朱祁鈺帶走汪招賢前,他還是等了汪泉回來。
只是回來的不止他,還有數十個僧人。
大概是來做法事的。
手裡提著一些做法事的器具,奇奇怪怪的。
朱祁鈺解釋了好幾遍,汪泉才讓僧人回去。
汪泉雖然氣憤,卻也沒罵汪招賢,畢竟她以後說不定就是貴妃。
在送別朱祁鈺等人時,這位一生都在宮中當差的老人,落了熱淚。
兩名孫女的相繼離家,令他很是難過。
但他沒有一絲不願意,因為他從朱祁鈺身上看到了那種屬於帝王的智慧,以及王霸之氣。
他相信他必定會達到那個位置。
而他為了自己的兩個孫女,為了自己家庭能夠昌盛,他只能盡全力去幫助朱祁鈺。
汪泉站在汪府門前,眼神深邃的看著朱祁鈺馬車離去的背影。
來時三輛馬車裝滿了禮品。回去時也裝滿了禮品。
那是汪招賢的嫁妝。
不管朱祁鈺娶不娶汪招賢,她都已經是郕王府的人。
她的終身大事已然交給郕王和王妃決斷。
直到其消失不見,汪泉才抹去一臉淚水,露出嚴肅的表情,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們兩人切記,不要透露出郕王殿下任何想要奪位的消息,否則我們一家人都會死。”
看著汪泉的眼神,汪瑛兩兄弟頓時有些愣住。
他們這位父親,不知有多少年未曾露出這副表情了。
上一次還是在他隨駕先皇出征。
兩人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不敢馬虎。
嚴肅應答後便各自當差去了。
汪泉隨後也是一樣,只不過他今日帶著某樣奇怪的東西,別在內襯的口袋裡,去了宮裡。
郕王去汪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城內的各勢力的耳中,宮中的孫太后更是沉思朱祁鈺的此番做法到底是為何。
她不相信朱祁鈺是真心拜訪他的嶽父。
嘴裡一口一口的咽下上好的貢茶,可始終沒有什麽頭緒。
幾條皺紋不經意間爬滿了孫太后的眉頭。
汪泉不過是三品官而已,根本掀不起什麽大浪。
他那兩名兒子更是不用說, 官不及他,聰明智慧也不及他。
可朱祁鈺自從那天死而複生以來,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極其可怕的事。
炸彈,地雷,每一樣都是大殺器。
讓她寢食難安。
甚至朱祁鈺還囂張到殺掉她最疼愛的太監徐斌,令她晚上再也沒人能像他那樣為自己消愁。
孫太后拿起一旁的鏡子。
發現自己近幾日氣色不如從前紅潤。
不禁歎氣道。
“本宮離了徐斌還真是不行。”
說罷孫太后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徐喂。
長相與徐斌不相上下,而且手指比徐斌更加修長。
或許...
孫太后嘴角劃過一絲狡黠,對俆喂開口道。
“本宮記得你是徐斌的乾兒子,那你說說你可從徐斌那兒學到什麽沒有?”
看著孫太后如狼似虎的眼神,俆喂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他還真就學了。
只是沒有跟徐斌學而已,而是和宮中一些宮女吃對食。
想著,俆喂點頭道。
“回太后,學到了,奴婢自覺著不錯。”
說罷不敢去看孫太后。
也不敢露出任何非分之想。
因為孫太后讓他做,他才能做,否則,他若是露出任何不良想法,等待的就只有殺頭了。
孫太后聽完俆喂的話後大喜,額頭的皺紋立馬不見。
“你今晚替本宮沐浴更衣。”
“另外,通知錦衣衛指揮使王順,監視汪府三人的動向,有任何事立馬向本宮匯報。”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