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倒回去!”
好在他的好運又再次爆發了一次,就在不久後在車子駛過一處岔道往前開時,趙妮娜突然出聲叫停了車子。
車子倒回回岔道處,四人往內觀瞧,岔道內一個龐大黑影夾在山壁之間,一端深深插入了地面之中,如一面鐵壁堵住了整個峽谷小道。
趙妮娜帶頭下了車,洛克跟著下車探查,在確定周圍不見危險後,虧羅也帶著黃行下了車。
為了方便黃行行動,趙妮娜還讓虧羅撤下了他的腳銬。
一行人進入峽谷,身後科技車熄了燈,三人在胸前輕點,肩膀處亮起了燈光。
走了一截路,眾人停下了腳步,前面路段散落著幾節斷骨碎肉,其中一些上面還殘留著部分防護服碎片。
三人雙手交疊在胸口默哀了半分多鍾,黃行有模學樣。
“盡力搜尋!確定身份!”默哀完,靜了兩秒,趙妮娜收拾心情下令道。
“是!”
三人開始搜索,很快便聚起了一小堆斷骨碎肉,黃行站在原地看著,雖然有些感觸,但卻沒有惡心等其他感覺,畢竟類似場景他在年幼時便已見過。
“跟上!”
趙妮娜轉頭看向神色如常的黃行,說完便向前走去。
黃行快步跟上,身後李洛克與虧羅也很快跟來。
一行人來到了鐵壁邊,趙妮娜從背後抽出那把光劍握在手裡,一頓光熱發出,鐵壁上迅速被切開了個口子,一旁的兩人豔羨的目視被收回背部的光劍。
四人從切口魚貫而入,內裡空間瞬間被照亮,裡面是一間傾斜的房間,室內物件散落,零碎物品都堆積在一側。
看著散落的幾件物品,趙妮娜沉默數秒道:“這裡是B區B313,整個B區暴露在外,看來A區解離受損嚴重,虧羅洛克你們兩個迅速搜索確定受損情況!”
“是!”
兩人腳下防護靴底部產生細微變化,之後踩著牆壁打開門離開了,房間隻留下了黃行與趙妮娜兩人。
“你跟我來!”
趙妮娜說完伸手一拍黃行的肩膀,嚇了他一跳的同時,他又感知到腳下防護靴底的變化。
跟著出了房門,看著前方趙妮娜那筆挺高挑的身影,他盡量胸腹使力前傾身子對抗引力造成的後仰以維持身體的筆直。
一路跟著對方往上走,斜上方出現一處很大的撕裂口,有風正從裂口處灌入破損的艦艙。
小心地跨過了裂口,再往上走,在看到遠處牆壁上一段突出的鋼管時,黃行本能地感覺有些熟悉,回想之下他想起這裡是哪兒,沒錯,這裡就是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地點。
還好當時自己果斷逃出了這裡……
看著整個上下顛倒破損嚴重的艦艙,黃行有些慶幸。
現在想想他都有些佩服當時自己的果斷,不然他只怕和外面的碎肉沒什麽兩樣。
又跟著走過兩間房門,前方的趙妮娜才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又靜靜站了十幾秒,她伸手拔出光劍,一把斬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黃行跟著走了進去,路過房門時掃了一眼,門上信息屏黑著,門牌號標著B337。
這是間裝飾非常溫馨的房間,最多出現的是紅橙兩色,趙妮娜此刻正站在房間中間一動不動,等到黃行走進房間,她突然出聲道:
“我和他最開始是在一處山谷中相遇的,那時我們都還年少,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相識的劇情很俗套,一個權貴千金在一次外出時遇到危險,一個家裡稍有閑錢的遊手少年碰巧相救……他救了我,但我卻隻記得他的那雙眼睛,星星亮亮閃著光點的眼睛……”
趙妮娜自顧自講述著,黃行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這些,有些不知所措和難以理解,還以為她又要發瘋,便往側面走了走,想找個安全的距離。
“後來我們又在一次宴會相遇了,那是場慶功宴,慶祝一場戰爭的勝利,我認出了那雙眼睛也看到了意氣風發的他……我們這才相認相識……一直到後來我們相愛了,通過了解我才知道他為再見到我所做的努力,但……身份的差別終究是天壤……”
黃行此時已經退到了趙妮娜側後方,但他卻停下了腳步有些愣神,原來趙妮娜並不是無故站著,而是在看身前的一張照片。
照片裡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帥氣氣宇不凡,女的明豔大方氣質典雅,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面前的趙妮娜, 而男的——居然是他自己?!
這一刻黃行有些錯亂,體內靈氣散亂了一瞬,而隨著體內靈氣一散他很快反應過來。
不對!
只是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和自己長得一樣而已!難怪之前這個女人會對自己那樣!原來不是發瘋,而是不敢相信!
黃行認真地打量照片裡的男人,想看看究竟有多像。
“那次他又要上戰場了,他來見我,他說這是最後一場戰爭,也是我的家族對他的最後考驗……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走後的第二天,家族就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聚會,來的都是帝國權貴子弟,但裡面並沒有他……後來……再沒有後來了……家族以為我會聽從家族安排,以他的死讓我明白,我的命運不由我和他掌握,但他的死真正讓我明白的是——做一個家中的乖乖女是根本不可能也不配擁有自由!”
趙妮娜轉身看著黃行,幾步來到了他的面前,遮住了他的視線。
兩人面對面時,黃行這才發現兩人差不多高。
“最後我選擇加入軍團,來到了這裡,但你卻出現了!就像命運對我的嘲弄!”
看來照片裡的男人比自己高的不止一點,就這樣對方還能認錯……
看著趙妮娜白皙面龐上那雙水潤的眼睛,以及她那因為極力控制而不斷顫抖的嘴唇,這一刻黃行能感受到她的傷心、憤怒與絕然,但他居然還有心思和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做個身高對比。
兩人默默對視幾秒,趙妮娜面上漸漸只剩下了幾分絕然,只聽她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