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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西漢》第15章 封賞功臣與平反削藩
  在建國稱帝後,接下來要做的事當然是封賞為他出生入死的功臣們啦。這份名單還是挺長的,光是封侯者的位次就有大約一百四十三位,部分封侯者還有並列排名的情況,實際封侯數量更多。封侯功臣們都得到了優厚的待遇,被賜予爵位和食邑,這些功臣們最後都得以善終,其爵位也能被後代所承襲。而為了安撫部分功勞較大的功臣,或者一些在歸附於他之前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地盤和勢力的諸侯王,比如韓信、英布、彭越等。他部分的恢復了分封制度,采取了郡國並行製,重新分封七個異姓功臣為王。什麽是郡國並行製呢?就是郡縣和封國並存,在中央實行與秦朝相同的三公製,地方實行分封製。皇帝分封侯國和王國,其中侯國隻享有封地內的稅收而無軍事和行政權並受郡的管轄,而王國則擁有獨立的政治和軍事權力。說得通俗一點就像收保護費,由國家親自收保護費的呢就是郡,把保護費交給諸侯的就是國了。那麽劉邦分封哪七個異姓王呢,咱們列出來看一下吧。

  封號:楚王,受封者:韓信,封地:淮北,國都:下邳。

  封號:長沙王,受封者:吳芮,封地:長沙,國都:臨湘。

  封號:梁王,受封者:彭越,封地:梁地,國都:定陶。

  封號:淮南王,受封者:英布,封地:淮南,國都:六(今安徽省六安市)。

  封號:燕王,受封者:臧荼,封地:燕地,國都:薊。

  封號:趙王,受封者:張敖,封地:趙地,國都:襄城。

  封號:韓王,受封者:韓王信,封地:晉地(比原韓國更北),國都:晉陽。

  這樣子功臣們是都滿意了,但是劉邦未必願意這樣做,而他之所以這樣做了那也是權宜之計而已。因為這樣分封這幾個諸侯國之後,諸侯國的封地就佔據大漢江山的多半疆土,就好比先秦列國割據狀態。而這些異姓諸侯王在封國內部他們軍政獨立、自己收稅自己養兵,這就給劉邦的中央集權的統治帶來了極大的不穩定因素了。所以呢,在國家的統治局勢慢慢的穩定之後,劉邦就開始琢磨著削弱他們的實力或者乾脆削除他們的封地了。

  在漢五年(前 202年),燕國的國相溫疥告發燕王臧荼謀反,七月的時候,劉邦就親自領兵去討伐他,同時還帶上了周勃、酈商、樊噲、盧綰、夏侯嬰、灌嬰、陳平、張蒼、陳豨等一大批的將領,酈商先登陷陣,與周勃在易縣城下擊破臧荼的軍隊。到了九月,臧荼被樊噲俘虜了之後,他的造反部隊也就投降了。於是劉邦就封盧綰做了燕王,本來想著盧綰跟我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得的兄弟,封他做燕王應該沒事了吧。結果,還真有事,這個是後話咱們就先不提了。想想從臧荼受封燕王都被殺也不過就五年九個月而已。可見劉邦早就想除掉這些異姓王了。漢六年(前201年)春天,劉邦說韓王信雄壯勇武,封地潁川郡北靠近鞏縣、洛陽,南逼近宛縣、葉縣,東邊則是重鎮淮陽郡,這些地方都是天下的戰略要地,就下詔命讓韓王信遷移到太原郡以北地區,以防備抵抗匈奴,在晉陽建都。韓王信上書說:“我的封國緊靠邊界,匈奴多次入侵,晉陽距離邊境較遠,請允許我建都馬邑。”劉邦答應了,韓王信就把都城遷到馬邑。在這年秋天,匈奴的冒頓單於領兵重重包圍了韓王信,韓信頂不住了,就一邊向漢朝求援,一邊又多次派使者到匈奴處求和。漢朝派人帶兵前往援救,但發現韓王信多次私派使者和匈奴接觸,懷疑他有背叛漢朝之心,所以呢就派人責備韓王信。韓王信害怕被殺,於是就和匈奴約定好共同攻打漢朝,起兵造反,把國都馬邑拿出來投降匈奴,並率軍攻打太原。

  漢七年(前200年)冬天,劉邦決定親自率軍前往攻打,在銅鞮擊敗韓王信的軍隊,並將其部將王喜斬殺。韓王信逃跑投奔匈奴,他的部將白土人曼丘臣、王黃等人擁立趙王的後代趙利為王,又收集起韓王信被擊敗逃散的軍隊,並和韓王信及匈奴冒頓單於商議一齊攻打漢朝。匈奴派遣左右賢王帶領一萬多騎兵和王黃等人駐扎在廣武以南地區,到達晉陽時,和漢軍交戰,漢軍將他們打得大敗,乘勝追到離石,又把他們打敗。匈奴再次在樓煩西將地區聚集軍隊,劉邦派遣戰車部隊和騎兵部隊擊敗了他們。匈奴也敗退逃跑,漢軍乘勝追擊敗兵,聽說冒頓單於駐扎在代谷,劉邦當時在晉陽,派人去偵察冒頓,偵察人員回來報告說“可以打”。劉邦也就到達平城。劉邦出城登上白登山,結果被匈奴騎兵團團圍住,劉邦采納陳平之的計謀,派人送給匈奴王后閼氏許多禮物。閼氏便勸冒頓單於說:“現在已經攻取了漢朝的土地,但還是不能居住下來;更何況兩國君主不互相圍困,不如咱們撤兵吧。”於是過了七天,冒頓率著匈奴騎兵撒去。當時天降大霧,漢朝派人在白登山和平城之間往來,匈奴一點也沒有察覺。陳平對劉邦說:“匈奴人都用長槍弓箭,請命令士兵每張強弩朝外搭兩支利箭,慢慢地撤出包圍。”撤進平城之後,漢朝的救兵也趕到了,匈奴的騎兵這才解圍而去。漢朝也收兵而歸。之後韓王信就經常為匈奴人帶兵往來在邊境一帶攻擊漢軍。

  漢十年(前197年),韓王信讓王黃等人勸說陳豨,引誘他造反。十一年春天,韓王信又和匈奴騎兵一起侵入參合城,對抗漢朝。劉邦派遣柴武帶兵前去迎擊,柴武先寫給韓信說:“皇帝陛下寬厚仁愛,盡管有些諸侯背叛逃亡,但當他們再度歸順的時候,總是恢復其原有的爵位名號,並沒有殺掉他們。這些都是大王您所知道的。現在您是因為戰敗才逃歸匈奴的,並沒有大罪,您應該趕快來歸順才是!”

  韓王信回信說:“皇帝把我從裡巷平民中提拔上來,使我南面稱王,這對我來說是萬分榮幸的。在滎陽保衛戰中,我不能以死效忠,而被項羽關押。這是我的第一條罪狀。等到匈奴進犯馬邑,我不能堅守城池,獻城投降。這是我的第二條罪狀。現在反而為敵人帶兵,和將軍爭戰,爭這旦夕之間的活頭。這是我的第三條罪狀。文種、范蠡沒有一條罪狀,但在成功之後,一個被殺一個逃亡;現在我對皇帝犯下了三條罪狀,還想在世上求取活命,這是伍子胥在吳國之所以被殺的原因。”不肯投降,於是兩軍交戰,柴武屠平參合城,並且將韓王信斬殺。趙王張敖也就是張耳的兒子,還是劉邦的女婿(娶了魯元公主)。因為他的部下貫高謀反,也被降王為宣平侯了。接下來劉邦要對付的這幾個異姓王,咱們就不得不說到一個重用的人物陳豨了,因為他和這幾個異姓王造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聯系。

  咱們前面也說到,韓王信讓他的屬下王黃引誘他謀反,那麽他是什麽人物呢。陳豨,原先魏國宛朐縣人。在劉邦打敗章邯的率領的秦軍,光複魏地襲取宛朐的時候加入了劉邦的陣營。劉邦滅秦後被封為漢王,他在那時候也被封為了侯爵,但是封號叫什麽已經失考了,只是有封號而無封國。在燕王臧荼造反的時候,他也和劉邦一起去征討了臧荼,之後被封為了陽夏侯。後面呢,韓王信在代地反叛,逃入匈奴之後,劉邦就封了他二哥劉仲為代王,讓他鎮守代地。結果匈奴進攻代地,劉邦的二哥跑回了洛陽,被劉邦貶為合陽侯。劉邦就改封自己的兒子劉如意為代王,讓陳豨做代國的丞相。在張敖被降格為宣平侯後,又改封為趙王。劉如意因為年幼留在長安,代國王位空置,也就不再設代丞相,陳豨轉任趙相國在代地總領兵事。加上趙國原本的掌權大臣貫高等人因為謀反的事廢的廢死的死,陳豨也就接手了趙國軍隊權力空隙,因此統領趙代邊境兵馬變成統領趙代全境兵馬,麾下軍力進一步擴大,成為獨掌趙代兩國精兵的地區實權者。

  陳豨在年少的時候就非常仰慕信陵君,現在他有權有勢了,也學著信陵君的樣,養了上千門客。有一次陳豨休了個假帶著他的門客回家,結果有一千多兩車子,把邯鄲的官舍(類似於招待所)全都住滿了,陳豨與他的門客之間也是平等相交。這事讓另一位趙丞相周昌給看到了,於是就報告給了劉邦。所以劉邦就命人追查陳豨留居代地的賓客在財物等方面違法亂紀的事,其中不少事情牽連到陳豨。陳豨感到害怕,暗中派門客到韓王信的將領王黃、曼丘臣那裡聯絡消息。在漢十年七月的時候,劉邦他老爹劉太公過世,劉邦派人召陳豨進京。陳豨本來就怕劉邦處置他,再加上這個時候韓王信又讓王黃勸說他造反,陳豨便與王黃等人一同反叛,自立為代王,劫掠趙、代兩地。

  劉邦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說:“陳豨曾經給我做事,很有信用。代地我認為是很重要的地方,所以封陳豨為列侯,以相國的身份鎮守代地,不曾想他竟然和王黃等人劫掠代地!但是代地的官吏和百姓並沒有罪,全都赦免他們。”於是一律赦免了被陳豨所牽累而進行劫掠的趙、代官吏。

  講到這裡咱們又要說一說咱們的兵仙韓信了。韓信被封為楚王后,回到了封國找到了之前給他飯吃的洗衣大娘,給了南昌亭長一百錢,說他目光短淺,做好事有始無終。還找到了當年那個讓他受胯下之辱的屠戶,封為了中尉(相當於城管局局長)。並說:“沒有因為他的侮辱,就沒有我今天的成就”。韓信跟項羽的舊將鍾離眜素來交好,在項羽兵敗被殺後,鍾離眜就來投靠了韓信了。而劉邦記恨鍾離眜,在聽說他在楚國之後就下令讓韓信抓他。而當時韓信因為剛到楚國,害怕楚人因為滅楚的事而報復他,所以出行的時候都是帶著軍隊的,就有人跟劉邦說韓信要謀反。劉邦本來就忌憚韓信的軍事才能,在聽說後他去向陳平問計。陳平說:“諸位將領怎麽說的?”劉邦說:“諸位將領讓我發兵討伐他。”陳平問:“陛下的兵跟楚國相比哪邊更精銳?”劉邦說:“比不過楚國。”陳平問:“陛下的將領有用兵超過韓信的嗎?”劉邦說:“沒有。”陳平說:“兵沒楚精,將沒楚強,卻要發兵攻打,這會促使他跟我們交戰,我認為陛下這樣很危險。”劉邦說:“那該怎麽做?”陳平說:“陛下先假裝巡遊雲夢澤,抵達楚國西部邊界陳縣時召集諸侯來會見,等韓信拜見時,便可趁機將他拿下。”

  於是劉邦就以巡遊雲夢澤為由來到了楚國。本來韓信是想帶兵反叛了的,但是想想又認為自己並沒有什麽罪過;想去拜見劉邦吧,又怕劉邦把他給抓了。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有個人跟他說:“大王殺了鍾離眜去朝見皇上,皇上一定高興,就沒有禍患了。”韓信找鍾離眜商議,鍾離眜說:“漢軍之所以不來攻取楚國,是因為我在您這裡;您想捕殺我去討好皇帝,我今天死了,您也要跟著滅亡。”於是大罵韓信說:“您不是一個有德行的長者!”最終自刎而死。韓信帶著鍾離眜的首級去見劉邦,在劉邦還沒抵達陳縣時,韓信在郊外的道路上迎接他。劉邦預先安排了武士,見韓信來了,就讓人逮捕韓信,把他安放在後車上。韓信大喊著說:“果然像人們說的那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現在天下已經平定,我當然也就該被烹殺了!”劉邦說:“有人告你謀反啊。”於是讓武士把韓信反綁,給韓信戴上械具。但是回到洛陽後,劉邦赦免了韓信的罪狀,削去王位,將韓信改封為徹侯(列侯),號為淮陰侯,封地在韓信故鄉淮陰縣。史書上記載韓信當時的罪名是“擅發兵”,即是指他在楚國“陳兵出入”的情況。

  話說回來,陳豨造反後劉邦還是打算親自率領兵馬前往討伐陳豨,還讓當時已經被削去王位的淮陰侯韓信跟他一起去。韓信被貶為淮陰侯之後,知道劉邦忌憚他的才能,所以常常裝病不參加朝見或跟隨出行。韓信由此日益怨惱忿恨,在家中悶悶不樂。對於和絳侯周勃、潁陰侯灌嬰等人處在同等列侯的地位而感到羞恥。一次韓信去拜訪樊噲,樊噲行跪拜禮恭迎恭送,自稱臣下,並說:“大王竟然肯光臨臣下的家門!”韓信出門後,自嘲道:“我居然活到了和樊噲這種人為伍的地步!”,後來,陳豨被任命為代丞相,來向他辭行。韓信拉著他的手避開左右侍從在庭院裡漫步,仰望蒼天歎息說:“您可以聽聽我的知心話嗎?有些心裡話想跟您談談。”陳豨說:“一切聽任將軍吩咐!”韓信說:“您管轄的地區,是天下精兵聚集的地方;而您,是陛下信任寵幸的臣子。如果有人告發說您反叛,陛下一定不會相信;再次告發,陛下就懷疑了;三次告發,陛下必然大怒而親自率兵前來圍剿。我為您在京城做內應,天下就可以取得了。”陳豨一向知道韓信的雄才大略。深信不疑,說:“我一定聽從您的指教!”這時候劉邦召他一起去征討陳豨,韓信自然也是托病沒有隨從。而且還暗中派人到陳豨那裡說:“您呢隻管起兵,我在這邊協助您。”韓信於是和家臣密謀,夜裡假傳詔書赦免各官府服役的罪犯和奴隸,打算發動他們去襲擊呂後和太子劉盈。部署已定,只等陳豨的消息。

  而劉邦呢,率兵征討陳豨到了邯鄲後,發文征集天下兵馬,前來討伐陳豨,又從左右近臣那裡得知王黃、曼丘臣,以前都是商人。於是各自懸賞千金來求購王黃、曼丘臣等將領的人頭。又拿出許多金錢來誘降陳豨的部將,很多人因此投降。在征集天下之兵時,也向梁王彭越征兵,但是彭越自稱生病,只派出將領衛胠帶著軍隊到邯鄲,劉邦為此非常生氣。劉邦在邯鄲討伐陳豨等人還沒有結束,陳豨的將領侯敞帶領一萬多人流動作戰,王黃駐軍曲逆。舞陽侯樊噲攻打陳豨與曼丘臣軍隊,在襄國縣開戰,攻破柏人縣,以先鋒部隊最先登城破門。平定清河郡、常山郡等地二十七個縣。太仆夏侯嬰參與對陳豨部隊的作戰,陷陣殺敵。曲逆侯陳平以護軍中尉身份從軍征戰,禦史大夫趙堯也隨同劉邦征伐。

  漢十一年冬天(公元前197年),潁陰侯灌嬰率領漢軍在曲逆城下擊敗陳豨的丞相侯敞,麾下士卒斬殺了侯敞和五名特將。車騎將軍靳歙統率梁、趙、齊、燕、楚等諸侯國的車騎部隊,分路進攻陳豨的丞相侯敞的部隊,將他們擊破,因而迫使曲逆城投降。陳豨的將領張春渡過黃河進攻聊城,漢派將軍郭蒙與齊國的將領出擊,把他們打得大敗。齊國相國曹參在聊城攻破陳豨的將領張春的部隊。漢軍斬首一萬多人。打下曲逆縣後,灌嬰又平定了盧奴縣、上曲陽縣、安國縣、安平縣等周邊城邑。

  漢高帝十一年十二月(公元前196年),陳豨的將領趙王后裔趙利防守東垣縣,劉邦親自攻打東垣。一個多月後,趙利的士卒辱罵劉邦,劉邦十分氣憤。右丞相酈商、潁陰侯灌嬰也一同參與了東垣之戰。樊噲攻打東垣,升為左丞相。東垣投降後,凡是罵劉邦的士卒一律斬首,其他沒罵的士卒則處以黥刑,在臉上刺字,並把東垣改名真定。

  漢十一年春正月(公元前196年),韓信在長安謀反的密謀被告發,呂後想召韓信入宮,又怕韓信和他的黨羽不到位,於是和蕭何合謀,派人假稱從劉邦那裡回來,說陳豨已被俘獲處死,列侯、群臣都要來祝賀。蕭何欺騙韓信說:“就算生病,也勉強去祝賀一下吧。”韓信入宮,呂後命令武士把韓信捆起來,在長樂宮的鍾室將他斬殺。韓信臨斬時說:“我後悔沒有采納蒯徹的計謀,以致被婦孺之輩所欺騙,難道不是天意嗎?”,最終韓信被設局殺死在長樂宮鍾室,夷滅三族。後人概括韓信的一生,因為蕭何連夜把他追了回來,而得以施展才華,成就功名,也是因為蕭何騙他入宮而最終被殺所以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漢十一年夏天(公元前196年),梁王彭越因與梁國太仆有矛盾,被太仆上告謀反,再加上討伐陳豨時不聽調令於是,劉邦派使臣出其不意地將他給逮捕了,劉邦把他囚禁在洛陽。經主管官吏審理,判定謀反的情況已經具備,請求劉邦依法判處。但是劉邦還是免了他的死罪,只是廢為平民百姓,流放到蜀地青衣縣。彭越向西走到鄭縣的時候,正好趕上皇后呂雉從長安來,打算前往洛陽,路上遇見彭越,彭越對著呂雉哭訴,並辯解自己無罪,希望能回到自己的故鄉昌邑。呂雉答應下來,讓他一起去洛陽。到了洛陽後呂雉跟劉邦說:“彭王是豪壯之士,如今把他流放蜀地,這是給自己留下禍患,不如殺掉他。所以,我帶著他一起回來了。”於是,呂雉就讓彭越近臣告發他再次陰謀造反。於是劉邦下令誅殺了彭越,滅了他的宗族,廢除了他的王國。並且把他做成肉醬分發給諸侯,淮南王英布因此大為驚恐,秘密集結軍隊警戒鄰國郡縣的緊急情況。

  漢十一年秋天(公元前196年),劉邦從南面邯鄲攻擊陳豨軍隊,燕王盧綰也率兵從東北攻打陳豨,當時陳豨派遣王黃向匈奴求救,而盧綰也派他的臣僚張勝出使匈奴,說陳豨已經戰敗,讓匈奴不要發兵援救他。臧荼的兒子臧衍恰好也逃亡在匈奴,他跟張勝說:“您之所以在燕國得到重用,是因為您通曉匈奴的事務。而燕國所能夠長久存在的原因,是因為其他諸侯屢屢造反,天下征戰不休。現在您為了燕國,想要迅速消滅陳豨。但陳豨被消滅以後,下一個就該輪到燕國了,您和您的主上馬上也要滅亡了。您為何不讓燕國暫且放過陳豨,並且和匈奴聯合呢?如果局勢和緩,燕國就能夠長存;即使朝廷逼迫侵削,燕國也算有了安全的保障。”張勝認為他說的有道理。於是他暗中勸匈奴幫助陳豨攻打燕國。盧綰懷疑張勝勾結匈奴謀反,本來是要上書劉邦,將張勝滅族的。張勝從匈奴回來了,詳細向盧綰解釋了他這麽做的理由。盧綰醒悟,於是對劉邦假稱是他人謀反,為張勝的家屬開脫,好讓張勝能夠安心做他和匈奴之間的線人。盧綰又派范齊出使陳豨,勸他逃亡,讓他在外部帶兵形成與燕地連年衝突的形勢,好讓各自相安。但這事被陳豨的降將告訴了劉邦。劉邦就派使臣去召盧綰,盧綰稱病不去。劉邦又派辟陽侯審食其,禦史大夫趙堯去召盧綰,並借機調查他的左右下人。盧綰更加害怕了,開始閉門謝客。他對他寵信的臣下說:“現在不是劉姓而稱王的,只有我和長沙王吳芮了。去年春天朝廷族滅了淮陰侯韓信,夏天又誅殺了彭越,都出自呂後的計謀。現在皇上生病,政事都由呂後來決斷,呂後專門想要找借口誅殺異姓諸侯王和大功臣。”於是還是稱病不去。這段話後來被泄露到審食其耳中。審食其回來後, 詳細向劉邦做了稟報,劉邦更加生氣。劉邦又從匈奴投降的人那裡,聽到了張勝在匈奴為燕使者的消息,於是說道:“盧綰果然造反了。”

  漢十二年(公元前195年)二月,劉邦以樊噲為將軍,率軍討伐盧綰的燕國。後來又改讓周勃去討伐。劉邦下詔說:“燕王盧綰和我是老交情,我關愛他就像關愛我自己的孩子,聽人說他和陳豨私下勾結謀反,我本來不相信,所以派人去迎接他,但盧綰稱病不來,謀反的態度就很明顯了。但是燕國的官員和民眾並沒有罪,賞賜官員六百石以上的爵位各一級。和盧綰一起的,叛離然後回歸的人,也赦免他們,加爵一級。”盧綰知道劉邦還是顧念舊情,於是他帶著家屬、宮人、親信等數千人馬,在長城下等候,希望劉邦病愈之後,親自入長安謝罪。然而四月劉邦駕崩,盧綰只能帶領部眾逃亡到匈奴,匈奴封他為東胡盧王。此後盧綰被蠻夷侵佔搶掠,常常想著回歸漢朝,寄居北方一年多以後,在漢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最終死在了匈奴。

  漢十一年七月(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造反,向東進兵攻殺荊王劉賈,吞並其領地,往北渡過淮河,楚王劉交逃往薛縣。劉邦帶病親自領兵前往討伐英布。次年十月,劉邦在會甀,擊敗英布,英布逃走。之後英布受到當時的長沙王吳臣之子吳回的誘騙,最終被斬殺於番陽。

  漢十二年冬天,陳豨最終在靈丘被樊噲的部下郎中公孫耳斬首,至此,劉邦建國初期所封的異姓王也只剩下了長沙國,因為僅有二萬五千戶食邑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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