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左吃過早飯不久,阮江蘭抱著孩子遠遠走來。
只是腳步有點猶豫和躊躇,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來。
薑左見到她,遠遠的便朝她擺擺手,讓她離開。
阮江蘭神色微微一黯,還是朝薑左矮身致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接下來數天,阮江蘭沒再來,也沒別人因為他給阮江蘭送藥和魚找上門來。
大黑每天晚上會悄悄到附近和漓州走一趟,在黑夜中,大黑猶如一個刺客,和黑夜融為一體。
聽到腳步聲就停下來潛伏不動,趁人不注意時一閃而過,漓州城牆也無法阻擋它的出入。
每天早上,薑左就把大黑探查到的蹤跡,在地圖上更新一遍。
漸漸的,幾個黑魚幫幫眾的行動軌跡,已是非常清晰。
相比三個青年,作為小頭目的覃玉山,活動軌跡有明顯的不同。
那隻大黃狗應該是覃玉山所養,大部分時間的活動軌跡,都和覃玉山重合。
而從第三天開始,薑左天還未亮就起床,從漓江水底,一路逆流而上。
在漓江邊上定居四年,不知是否有養魚的緣故,薑左水性大增。
他體力屬性比力量屬性低很多,但比一般人還是遠高,含一口氣,在水底能走三四分鍾不換氣。
從漓州到薑左住的位置,一路上有兩條小河匯入漓江。
薑左會走到這些小河的無人位置處,再從小河中出來。
然後換上紅狐手繩,變成讓素白設定成的瘦削老者模樣,追尋黑魚幫眾。
在大黑指出的位置處,薑左會找地方藏起來,等待黑魚幫的那幾人出現。
距離薑左繳納罰銀不過一周時間。
這天中午,薑左和大黑正在吃午飯,之前那三個黑魚幫青年,齊齊走了過來。
“一隻狗還吃得這麽好?”
三人看到大黑大大的木頭飯盤中,又是魚又是肉,眼睛不由都是眯了起來。
“不知幾位有何貴乾?”
薑左客氣的問道。
“你的事我們幫主知道了,說你拖欠了太久,要你另繳納十兩罰銀!”
當中一人的大聲說道。
“可你們覃老大不是說過,事情已一筆勾銷了嗎?而且我哪裡還能拿得出這麽多錢。”
薑左皺眉。
“廢話少說,讓你交就交!不交也行,我們就帶走這隻狗好了,看它樣子,能賣不少錢!”
“還有那女人,都快餓死了,還寧願弄傷自己面孔也不願賣身。現在可是有些大人物就是好這一口,你要是不給錢,我們隻好去找她了!”
兩個青年狠狠開聲。
“我真沒那麽多錢,你們看五兩行不行?”
薑左想了想,說。
“五兩?我們要的是十兩!我們也不為難你,不夠就拿這狗換!”
三人臉色一喜,沒想到這家夥是真有錢,被覃老大刮走了二十四兩,還能隨便刮出五兩來。
但三人並不知足,感到這家夥絕對是能拿出十兩銀子的。
薑左又在身上摸摸索索了好一會,才湊出十兩銀子給三人。
“早拿出來不就好了,浪費我們三兄弟時間!”
“下次記得爽快點!”
三人拿著錢,吹著口哨,興奮離去。
十兩銀子,夠他們揮霍好多天了。
薑左沒理會他們,繼續和大黑吃飯。
“記住這幾個人的氣味,小心不要被發現。”
第二天凌晨,這次薑左帶著大黑一起行動,讓大黑記住了幾個新面孔的氣息。
然後,薑左每天來監視的人,變成了這幾人。
那三個青年無疑也是言出必行之人,說下次再來就必定再來。
從薑左手裡弄了十兩銀子,這次不過是在第五天的傍晚,三人就再次來找薑左。
“趙兄弟,我們三兄弟又來找你了!”
三人望著薑左,嘿嘿笑道。
這次看樣子還是做了功課前來,起碼是知道薑左現在所用的名字了。
在漓江邊上定居後,薑左化名趙漓,在漓州和漓江邊上,這名字再普通不過。
“幾位,我記得你們覃老大說過,你們黑魚幫是守規矩的幫派,你們這樣,是壞了黑魚幫規矩吧?”
薑左望著三人,平靜說道。
“怎麽?伱在威脅我們?別給臉不要臉!本來想著找你要幾兩銀子就算了,現在你激起我們怒氣了,二十兩!不拿二十兩出來,今晚你別想好過!”
三人聽了薑左的話,臉色一沉,狠狠說道。
規矩?
這世道,哪有什麽規矩,拳頭大就是規矩!
“二十兩……你們應該中午來的。”
薑左惋惜的說。
“怎麽,中午有人先來找你要過錢了?不應該啊!”
三人眉一皺。
難得發現這麽一條大水魚,他們自是不會傻傻的和別人說,讓別人來分一杯羹。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這樣欺人太甚,早晚只有死路一條。”
薑左搖搖頭。
“死路一條?耍我們是吧?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
當中一人聞言,感覺被薑左耍了,頓時怒氣衝衝,準備給薑左一個教訓。
但他話未說完,薑左已身形一動,在他反應過來前,已來到他身邊,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生生提了起來。
“你看,我沒說錯吧,你現在就要死了。”
薑左笑呵呵的說。
說罷,他手上用力。
哢嚓。
一聲清脆的頸骨斷裂聲,這人瞪大著雙眼,腦袋就此一歪,已然沒了聲息。
“武者?”
“逃!”
其余兩人頓時嚇得一身冷汗,但他們也不是什麽世面都沒見過的人,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轉身就想逃。
大黑虎視眈眈已久,一個飛撲上前,就把一人按翻在地上。
薑左大手一撈,抓起另一個人,像是扭芹菜一樣,一聲清脆聲響後,這人脖子一百八十度翻轉。
“不要殺我!只要放我一命,我什麽都願意做!”
最後一人被大黑按著無法動彈,眼看薑左如死神般的身影走過來,他急忙大喊。
“哦,那把你們黑魚幫幫主平時出入的地方,仔細給我說說。”
薑左蹲下來,望著他說。
這人絲毫不猶豫,連忙說了好幾處地方。
“好,看來你沒說謊。”
薑左和自己所知的信息對比了一下,點點頭。
“那……”
青年大喜。
薑左一腳踩下去,此人脖子瞬間粉碎。
三人盡皆身死,不過現場沒留下一滴血液。
扛起三人屍體,薑左跳入漓江。
來到江中最深處,薑左把他們的屍體在江底用石頭埋起來。
等石頭被江水河流衝刷掉,三人差不多也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不得不說,漓江真是一處殺人埋屍的極好地方,江底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骨。
薑左不擔心三人的失蹤會被人發現。
因為過了今晚,黑魚幫會就此消失。
漓州城外,像黑魚幫這樣的幫派有好幾個,他們劃地而治,相互間為了爭奪地盤,經常大打出手。
他們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怕是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他們被滅,怎麽查,也查不到他一個平日與人為善,與世無爭的小小打漁人身上。
況且薑左這些天去調查,也是小心謹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是夜,凌晨兩點多。
薑左如常,從漓江底逆流而上,來到漓州城外。
漓州城內不是這些小幫派能鬧事的地方,花了上十天,薑左已確定,黑魚幫眾,包括幫主在內,都在城外住著。
只是幫主和幾個小頭目,晚上偶爾會到城內去風流快活。
去的時間也是固定的,今晚他們不會去。
黑魚幫眾,有些人已睡下,有些人還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
薑左一路走過去,隨著他的路過,一個個黑魚幫眾悄無聲息的倒下。
他們瞪大雙眼,腦袋上不同位置,都是有著一個小小的血洞。
血洞之內,是一根不大不小的繡花針。
這幾年,薑左在漓江邊上,因為感到太無聊,遂把投擲石頭的本事,換成了東方不敗的看家本領——繡花針。
這個世界的繡花針做不到前世那樣精巧細小,但用來做暗器,卻是再合適不過。
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買,價格也不貴,薑左儲物袋裡,就放著上十盒,隨時備用。
這繡花針殺起人來,乾淨環保,不會發出噪音影響他人休息,也不會腦袋炸成西瓜,汙染環境。
薑左在漓江邊上練了幾年,五十米之內,已能做到百發百中。
以他的力量,普通的木門,能輕易穿破,再殺死裡邊的人。
無聲無息之間,黑魚幫的幫眾,已差不多死絕。
最後,薑左來到了一間地下賭場外。
這裡黑魚幫還養著幾條狗,尤其是去見過薑左的那隻大黃狗。
它本是在假寐,但忽然間,它猛的站了起來,警惕的望著路口。
但它還來不及發出什麽警報,幾塊石頭就相繼激射而來,像子彈的射在了它和周圍兩條狗的頭上。
砰砰砰……
三聲悶響,三隻狗的頭顱齊齊爆裂。
薑左知道繡花針就算穿透了狗的頭顱,狗也不會馬上死,是以換上了石頭,保證它們不會發出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