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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向死而生》第一十五章 長記性了就好了
  第15章長記性了就好

  我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沉浸在大腦中的片刻安慰中……但這絲毫解決不了肉體的真實痛苦。

  剛剛,幾個大夫在ICU的晚間例行查房,每個病人都看了一遍。查到29床時,呆了很久,他們似乎發現29床處於了某種不太理想的狀態,盡管他只有23歲,更耐折騰一點。但是,太年輕的人如果死在醫院,也會是讓醫生們謹慎,甚至晦氣和盡量避免的。如果這病人是83歲,那醫生也就看一眼就走了吧。

  似乎,在每個醫生對病人搶救和死亡這個問題,都有著獨特不成文的一套標準。什麽樣年齡的病人,在哪種疾病中以什麽樣的概率活下來,是不是要堅持搶救,或者努力到什麽程度——這也許是一套經驗標準,也許是一套數據統計的結論,總之,這使得ICU裡搶救病人的醫生,也某種程度掌握著病人生死的與奪大全——如果說,死神負責帶走生命,這裡的醫生則負責使用多大的力量,從死神手中去往回拉這個人。

  而如果,醫生和死神兩方在生死線上,勢均力敵的時候……這就要看,病人自己站在哪一邊了。

  29床的情況,前面提過,是和我一樣的尿毒症。在剛到ICU一天的嚴重超限的輸液的情況下,血濾機設置的超濾率不足,他也應該跟我一樣面臨容量超限問題。好在,不清楚是不是我對那個年輕大夫的提示,起到了作用,王教授在下午過來強調了一次血濾機超濾率的問題,但是,估計這裡的醫生依然采用的是相對保守的方案——因為我知道,至少我的血透機最後設置為400毫升每小時的超濾,距離我希望更高的超濾還是有差距,這只能勉強保證我的體液容量不會再快速增加。

  所以29床,現在也應該跟我一樣處在很嚴重的容量超限的狀態。我能感受到他不停的乾嘔,卻嘔不出任何的東西了——他連痰都嘔淨了,卻還在嘔。在我理解,他就是在努力的嘔出身體裡的水,但是水不在胃裡,而是在肺裡。我可能還似乎幸運點,因為一直有痰讓我不舒服,所以我只是拚命的咳痰。這些痰也從前一天那種可以憋人窒息的黃濃痰液,增加了很多白痰和泡沫——這也使我口腔沒那麽乾燥了。

  兩種不同的方法,我咳痰咳水,他只是嘔水……最後將導致兩個人後面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

  我希望大夫經過我這裡時,可以詢問下我是不是舒服,是否需要幫助一類的——這樣我可以提出要求,讓他幫我再提高一點血濾機的超濾率。哪怕是600毫升每小時——或者500毫升每小時也好。

  我專注的盯著他們,走向我的病床,看了眼血濾機,看了下監護儀的示數,討論了兩句,走了。

  “大……大夫……”我嘗試喊住他們。

  “什麽事?”一個大夫回頭,疑惑的看我。

  “血濾機的超濾……能再高點麽……我感覺肺裡有積水……容量超了……喘不上氣……”

  他又過來看了看儀器各項的指標,又看了眼血濾機,又向遠處的還沒巡到的那些床看了一下。

  “這都不用你操心啊,你這指標也還算平穩……有事,找護士啊。”

  然後,他跟上前面的大夫,走了。

  “找護士……”我喃喃著,自從王曦走了,我就不想找任何護士了。

  “最好,讓我過了今晚,別有啥事……”這聲音不只是我自己說的,還是腦子裡說的。

  其實剛剛下午的時候,還送進來一個病人,42床的一個老爺子,聽之前的病情介紹,這個老爺子足有80歲了吧還是82歲來著。之前做過起搏器的手術,這次好像又是另外的一個什麽手術,但是聽上去老爺子體格還很好,年輕的時候一定沒少尋花問柳,還染過些什麽。老爺子應該個子很高,聽上去大概也得一米八五以上了,因為病床上躺著的他,腳也是幾乎頂著床的狀態——跟我差不多。

  “42床,下午剛過來,一直還沒醒呢……”

  “這老爺子80多了啊,不好熬過來,你們多看著點吧……”幾個護士一樣的聲音,應和著。

  ……我有點說不出來的感受,很擔心這個老爺子能不能挺過來——還有我和29床。

  醫生們查完床之後,ICU裡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我依然在努力保持清醒,生怕自己睡過去後醒不過來。但是連續多日的疲憊,術後一直都沒有很好的休息,再加上第一天在ICU的各種折騰,體液容量的超限……晚上也只有流食,外加了一袋葡萄糖……這可能又加重了我的容量負擔……我的體力在嚴重透支,盡管一直在躺在床上,然而我依然疲憊萬分。我閉目養神,胡思亂想,回憶之前的種種過往經歷……幼時、童年、青年、中年……像過電影一樣……

  “像過電影一樣?!”我提醒著自己,該不會是瀕死體驗了吧?害怕的我立刻睜開眼睛,看到天棚。

  哪有,還能主動睜眼的人在瀕死體驗?這顯然不科學!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我又閉上眼睛,開始神遊,思緒飛著——想小時候那些幾乎瀕死的時候。

  有一次,應該是上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父親領著去公園裡的人工湖裡游泳,那個公園的命名居然是三個數字,代表我家鄉那個城市解放的日期,而這也是城市裡最大的公園。那個人工湖邊上有跳台,共有三層台,我即便學會了游泳,也最多隻敢在一層的跳台跳下來,三層的跳台似乎是給一些很厲害的人用的。後來成年後也回去看過那裡,實際上三層跳台也不高,我後來是一定敢跳的——甚至還跳過更高的,我在巴厘島的娛樂海輪上,直接往大海裡也跳過。盡管小學一二年級的我,隻敢跳一層高的跳台,還被旁邊人奚落和嘲笑,但我也死活不去第二層跳了,更別提第三層。我很清楚,很多我這麽大,甚至比我還大的中學生,都不敢從一層高的跳台跳下去——而且這個湖,每年都死人,也有一個猛子扎下去出不來的。

  人工湖有一個湖心島,那島建設的時候,是帶台階的,而且島也不大,印象裡島中間是綠植,外圍一圈是水泥地面,大概也就是個幾百平方米的一個小島吧。上世紀90年代初,城市人們也沒有什麽太多娛樂,晚上下了班,電視台的節目也沒那麽好看,於是就會騎自行車跑到公園游泳。印象裡,雖然只是一個不大的人工湖,幾十米長的人工沙灘,也都滿滿的都是人,真的和海邊一樣——而湖水也談不上有多乾淨,我游泳嗆水的時候喝過幾口……然後聽父親說裡面有人撒尿甚至還會拉屎……我嘔的痛苦的要死。湖心島上曾是我的樂園,那裡有很多蜻蜓,城裡最多能看見的品種是小小的“紅辣椒”,而在這裡是多得不得了,用蜻蜓網都抓不完的“二魔頭”,真正的蜻蜓裡的巨無霸——我甚至直接用手,抓住過一隻!

  夜裡,湖邊的人工沙灘上哪怕到十點鍾,還是有人不願意回家。但是十點以後,的確就感覺有點陰森森了,因為那裡幾乎沒有燈光,那個時候甚至還沒有人想到會在公園裡,這種人工湖邊開小吃店或者飲料店什麽的——所以燈光是沒有的。那時候人們都很窮,也沒什麽消費和娛樂,父母的工資大概加起來,也不到300塊錢。我對工資開始有概念的時候,記得母親是150元錢,父親是80還是120元錢的月薪。所以在那個沙灘上,晚一點的時候,就只有聽見“嘩……嘩……”的小浪衝上來的聲音——沒錯,這種人工湖也會有小小的浪在晚上,而且一眼望上去,都深黑色的,遠遠的,令幼年的我產生無盡的恐懼感。

  那種恐懼很真實,我知道那個湖裡會死人。有時候,哪怕是在白天下水游泳的時候,即便水面的溫度是很高的,很溫暖的,但水下腿那裡的溫度,依然很低,而有的位置的水溫會非常低,讓人感到寒冷,毛骨悚然。湖裡面有很多水草,在岸邊附近、湖心島旁邊、跳台那裡都有,游泳的時候會不小心用腳碰到這些水草。每次碰到水草,我都渾身打個激靈,而如果恰好那個位置的水溫極低,我都非常緊張,怕的要死,然後立刻手忙腳亂的遊開那個區域。因為父親說,水草會纏住掉在水裡溺水的人,淹死他。

  所以我在和這個湖裡學游泳的時候,也時刻知道它是一個“吃人的湖”。一次晚上,父母都在水裡還沒上來,而我獨自走在沙灘上……突然一隻腳陷了進去,然後趕快拔了出來,不知被石頭,玻璃還是釘子滑破了腿,流了很多血。因為太黑,我看不清楚那裡到底是沙子還是什麽,但我感覺是淤泥,裡面有不少硬東西,後來父母上來也沒意識到我怎麽樣了,直到回家在燈下面才看清楚,我半條右腿幾乎都陷下去了,因為長長的傷口從膝蓋上面一直延展到腳的側面,流了很多血……

  回想起來,那傷口和我心臟搭橋在右腿上取血管的位置,結痂後有點神似。右腿真的受過不少傷。

  父親用他們掛面廠,封裝掛面的塑料帶吹鼓了氣,然後綁在我和舅舅家的哥哥,叔叔家的弟弟身上,甚至還要給鄰居一起去游泳的小孩推薦,但是他們都不敢用——除了自己家裡人還敢試一試。這樣就是最早的救生衣了——不過這的確是了不起的發明,父親說後來出的那些吹氣的救生衣,都是利用了他的靈感。哥哥和弟弟都不敢用這個塑料袋救生衣,甚至不敢下水。但是我的目的就是為了下水玩,只要允許我玩,穿什麽都可以,然後,在這樣的救生衣條件下,只有我學會了游泳。那個塑料袋救生衣,真的不安全,因為遊著遊著就會癟掉。父親扎的袋口也不結實,一共隻給我6個塑料袋圍成“救生衣”,遊了一會就都癟的只剩一半氣了,其中還有一個由於口沒扎緊,完全沒氣了。

  “我再也不用這個破救生衣了!太為危險了!”雖然自己遊回了湖岸邊,但生氣的和父親嚷了起來。

  “那你現在會不會游泳了?還沒學會游泳麽,那麽笨?”父親挑釁的問我。

  “我會了!你看沒有救生衣,我都能遊走了!”我沿著湖邊,一人高一點的深度,遊了五六米遠。

  “那你怎學會的?沒有救生衣,你哪能學會啊?你剛才帶著這些塑料袋比這遊的遠。”他嘲笑我。

  “我自己學會的!”我生氣的說!但是,的確我就這麽稀裡糊塗的會遊幾米了。

  然後是一個暑假的午後,父親又帶我去游泳。那段時間我在放暑假,父親經常約人下午去游泳,有一個阿姨似乎對父親有點意思——而我只是對游泳有意思……不過那個午後,就只有我和父親了。我們習慣性的從公園圍牆一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隱秘入口鑽了進去——上一個入口前不久被堵上了,而且旁邊還放了鐵絲網,這個是剛剛發現的,但是的確不如以前那個方便。我總害怕被人抓住,又不太敢進去——就在這個時候,父親已經在裡面喊我了。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人工湖沙灘上,父親吹起了一個氣墊床。

  自從我再也不用塑料袋救生衣後,父親就帶這個氣墊床出來玩了。那個時候,水上還沒有那麽多花樣的泳圈和救生衣,甚至小鴨子,大鵝,水球什麽的玩具,偶爾有人帶一個游泳圈來,都會有人來回借用——盡管那也不算是什麽游泳圈,只是從汽車輪胎裡扒出來的充氣內胎。氣墊床是沒人來借的,所以基本都是我們倆玩,父親自己想游泳的時候,就讓我在氣墊床附近遊,任何時候抓到床就沒事了。累了就躺在床上歇一會,在水面上飄著曬太陽也是非常愜意的。其實那個氣墊床,我家一直都有,來客人的時候也會用來當臨時的床給客人用,除了不透氣外又軟又舒服——這種一物多用的智慧,至今也影響著我。

  我和父親推著氣墊床,慢慢的遊到湖心島——夏天水有點枯,水位下降了不少,我是幾乎雙手趴在氣墊床上,雙腿遊著,而父親則是在前面慢慢拉著床遊著,更多時候他都是用走的。最深的地方似乎也就剛剛沒過他頭沒多少——他教給我一個名叫“打底兒”的動作,一隻手掐住鼻子,深深吐出肺裡的空氣,一隻手伸直向上,然後人就豎著往水的深處去了,最後踩到底的時候,手露在水面上的位置,示意給我那裡的深度。所以我覺得這湖其實也沒多深,卻也好奇是怎麽能淹死人,甚至大人呢?

  到了湖心島上,因為我已經會了一些游泳,所以就無所謂了。剛才遊過去時,腿剛剛碰到台階就很疼,我坐在岸上休息了一會。那個島的台階很討厭,斜著下去,上面有很多滑滑的青苔,斜到水面下不知道什麽位置的地方,就突然的一個台階,棱角分明那個位置我總看不到,盡管碰不到胳膊,卻總能被身材還很小的我碰到腿——直接碰到了膝蓋,疼的要死。很開恢復了過來,我就在小島周圍的玩了。我已經會游泳了,父親又把氣墊床也給了我,就不再理我了,自己去一旁遊自己的了。

  我討厭斜坡那部分滑滑的青苔,也討厭那個台階,所以我得離開那個區域。但是青苔滑滑的,還不大的我每次都是一下子滑下去,而再爬回小島也得找合適的位置,避開青苔才行。就在一次不小心在青苔上打滑以後,我把氣墊床給推走了,然後,我只有從青苔上的台階再下來,踩在堅實的水泥地面上——對小島周圍的水下面也有一圈水泥地面,伸手去夠那個氣墊床。由於沒有父親在身邊,我還是有點不敢自己瞎遊,尤其湖心島旁邊還有很多水草,我怕它們把我拽住。

  左手伸向漂走的氣墊床,就差一點點……我又往前邁了一步……

  我突然掉了下去,然後慌張的我,立刻手忙腳亂的開始掙扎,完全忘記了什麽是游泳。水面在眼睛上下竄動,每次頭似乎出了水面,趕快呼吸喊救命,結果一口水就吸了進來……一聲救命都喊不出來,每次救命換來的都是一口水,越是努力呼吸,水吸進來的越多,很快我意識到這種掙扎是無望了——水面只是在眼前上上下下,意識還算清醒但極度的難受……掙扎中,我看到了太陽和水,似乎交織在一起,又懸在水面上,有一道橫出來的光穿過太陽,然後我開始居然想到的是小學上課的場景,我想到的是上課以後,老師和同學們發現我去上課,死在了這裡……然後想起了家裡的場景,還有廚房裡做飯的媽媽……

  這個溺水的經歷,場景和記憶,在小學作文裡也描寫過,以為會被老師表揚,不過那次作文的分很低。

  “謔”的一下,我被從水裡像拽小雞一樣提了起來,然後被父親放在了小島上。我坐在小島的乾地上嘔了半天水,但隻嘔出來很少一些,大部分都被我喝下去了——那些夾雜著屎尿和死過人的髒水。後來我才搞清楚,小島當年建設的時候,下面還有兩三級台階,只不過每一級都很寬很高。我是從一個台階的邊緣,掉落到下一個台階的上面了,其實我稍微“打下底兒”,知道那個深度,就知道該怎麽處理了,哪怕一蹦一蹦的,不游泳,只要踩到底兒了,蹦出來也能獲得呼吸,能活下來。

  “那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我後來成年以後,問過父親。

  “當時我離你也不遠,只不過沒往你這邊看……然後,我就一回頭,人怎沒了?”

  “你聽見我喊救命了?”

  “沒有,你也沒有動靜啊。我就看見水面上有個小腦袋,一小點了,上下動一動”

  “你聽不見,我當時拍水掙扎麽?”我不信,怎麽我那麽拚命掙扎喊救命,不可能只是一個小腦袋。

  “沒啥動靜,反正我知道肯定是你,就趕快三步並兩步就過去了,把你撈起來了”父親說。

  “然後你就像個小雞仔似的,爬我肩膀上,我給你抱到岸邊了。”他補充到。

  “那,你當時如果沒有回頭呢?”我不相信,那麽湊巧,還是得有點動靜什麽提醒到他。

  “那就不好說了吧……再過一會,可能你腦袋也就都下去了,找都找不到了。”父親回想著。

  “那個小島有台階啊,你不知道嗎?怎麽還能掉下去呢,更不可能淹死啊!”父親反問我。

  “我不知道啊!我哪能知道啊!”我很生氣。那水那麽髒,誰知道下面居然還有台階啊!

  父親倒回了一句“長記性了就好了。”

  這次經歷讓我知道很早也要教育孩子游泳,我妻也同意我的看法。後來我們在國外旅遊,住的酒店有不錯的泳池的時候,總會也去帶老婆過去遊一遊。

  然後印象裡是一次,孩子五六歲時,一家人去美國的旅遊。我們在大概西部鹽湖城的一個度假酒店裡,那裡有一個很不錯的,還帶點衝浪功能的泳池,裡面的設計元素很多,水溫也很舒服。一天的旅途很疲憊,雖然不想去游泳了,但是看到泳池不錯,也還是耐不住興致。而妻因為身體那兩天正不方便,所以不能下水,只能我帶孩子下水去玩了。

  然後孩子興衝衝的回了房間,換了泳褲,小手拉著媽媽,就一路小跑奔著泳池去了。而我,則速度慢了一些,處理手機裡的一些公務,耽擱了幾分鍾,才趕了過去。等我趕到泳池的時候,孩子已經下水了,站在泳池邊的台階上,那水大概也就在他前胸的位置,和媽媽擺鬼臉,媽媽也在一旁拍照。我看著他們興致很高,也就慢慢的在旁邊看著,沒急著過去打擾。

  孩子在那開心的劃拉著水,一邊劃水一邊往前走,在他看來那裡的水很淺,估計只有50cm深。

  突然,他就走下了台階,緊接著這人就只剩下小腦袋,在水裡撲騰了。我甚至那一刻還在想, 孩子是在學憋氣了麽?愣了大概兩三秒鍾,我看了一眼他媽媽,似乎還沒意識到什麽,還在笑著拍孩子……我從孩子在水裡揮舞手的樣子,很急,很盲目,似乎還在水裡打轉,但頭一直沒有露出來——我意識出問題了!

  趕快我進了泳池,很快遊了過去把孩子拉出水面,然後緊緊抱在我胸前,讓他抱著我的肩膀——如同當年我父親抱我從水中拉出的樣子。我拉他從水面出來時,並沒有直接拉他的手,而是用右手插到他腋下,把他抬抱出了水面,我怕太慌亂他掙扎再傷到他。把他放到外面的地上,他站在那緩了很久,也沒吐出點水。直到我把他從水面裡拉出來,媽媽才意識到什麽,放下來手機,緊張的看我們問發生了什麽。

  “嗆到水了?是不是喝水了?”我問他。他很難過的回答我:“嗯,剛才喝了幾口水……”

  “是不是想喘氣來著,但是每次喘氣都嗆水來著?”我想起了小時候的經歷。

  “我憋氣來著,沒喘氣,但是就是喝了不少水”他解釋給我。

  “這水可不好喝,有不少人在泳池裡撒尿,沒準還有拉屎的……”我調侃他。

  “哎呀你別說了,多惡心啊……我喝了那麽多,又吐不出來……你別說了!”他特別氣惱。

  “那塊有個台階,你不知道嘛?眼瞅著怎麽還能掉下去呢,也不深,不可能淹死啊!”我問他。

  “我不知道啊!我哪能知道啊!”他很生氣。在他那個視角可能和我當年一樣,看不見水下。

  我也回了一句“長記性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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