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白聯想到前幾天進城,這城使嫡女余婷煙,在自己面前演的英雄救美的大戲,更加肯定了她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說不得她自決定到李氏農莊踏青開始,李漁白就不僅入了許夫人和余豐坤的眼,還入了這余婷煙的眼。
幾日前從自己到了楊赤城時,這余婷煙就想試探一二,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許夫人的人。
發現自己都不認識她之後,特意所贈的那幾片金葉子,此刻也叫李漁白隻感沉甸。
而這場刺殺該是從頭到尾,都在余婷煙掌控之下,那許夫人與余豐坤俱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連目前看著有些危險的處境,李漁白也相信就算沒有自己這個變數,余婷煙也有後手,能全身而退不說,還能一舉處理掉周邊的暗線。
想到這裡,李漁白也對這個只有16、7歲,但有如此心機的少女又添上了幾分警惕之心。
李漁白先安慰了躲在角落的春梅與綠枝,讓兩女先回轉住所,無需擔心此間事。
春梅看了看李漁白輕松的表情,拉著綠枝便出了院落。
繞開還在打鬥的順老和紅甲騎士,李漁白徑直找上了坐著的余婷煙,正待行禮開口說話時,余婷煙頭也不轉的說道:
“大叔坐下說話,你猜猜順老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李漁白沒坐下,看了看兩人拚鬥,回話道:
“小姐,順老武功高強,二十招內還當無憂。”
余婷煙轉過頭,看著李漁白面無表情,噗嗤一聲又笑出來。
“嘻,大叔能不能別喪著臉,怪嚇人的。”
余婷煙挑起自己一縷頭髮,在指尖打著圈,接著就自顧自說道:
“我娘死的早,留我一個人在余家,雖說衣食無憂,但也沒少被她們欺負,沒辦法,誰讓我無母家幫襯,也無價值體現,受些氣也屬自然,起碼比之平民好上許多。
幸得近兩年父親對我有些許特別照顧,這才慢慢處境好轉。
今日來此地踏青為假,我母屍骨葬在附近來此掃墓為真,你看,我母親直至現在都入不得余家祠堂,孤零零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合適?
可想讓母親入祠堂,還得慢慢清掉某些擋路的人,你說我有錯嗎?”
“余小姐所做所為乃被迫反擊,自然是為對。”
李漁白眼裡泛起同情,歎息一聲回話道。
實則心中半點不信,這等心機深沉之輩,所言所行俱都半假半真,但憑口述,隻當玩笑罷。
“大叔覺得我做的對,可我身邊只有順叔一人為武師,著實有些獨木難支,大叔願意幫我嗎?”
李漁白看著眼前年齡只有前世高中生大的少女,此時正撲棱著大眼睛,眼神裡帶著兩絲希翼的看著自己。
李漁白心中莫名泛起一種,願投其門下,為余婷煙付出一切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也來的突然,李漁白臉色有絲發紅,隻覺面前少女背負太多,想為其分擔一二,正要答應下來時。
體內的靈氣突然躁動了一二,讓李漁白頭腦一清。
“我什麽時候中的招!居然讓她影響到了我的思想!”李漁白心中大驚。
來不及多想,李漁白裝作極想答應,但又有些猶豫的說道:
“在下自然願意為助小姐一臂之力!可…可在下的摯友李雄威至今未歸,他的家眷俱托我照顧,待得其回來之後,在下必到小姐麾下效力!”
說罷,順老也剛好被紅甲騎士逼退幾步,紅甲騎士撲向余婷煙而來。
李漁白暗道來的剛好,迎面而上,紅甲騎士拿著腰刀,走的是軍隊中大開大合的路子。
李漁白沒帶他自己的長槍,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體質,也隻算勉強招架紅甲騎士。
順老身體已然不適,頭暈眼花,上來便想拉上余婷煙先走一步。
沒想到李漁白似是一個不慎,居然被紅甲騎士突破了防線,那紅甲騎士撞開李漁白,上前迎余婷煙頭顱便要一刀劈下!
情況危急,李漁白快步上前想要擋住紅甲騎士,但始終慢了一步,紅甲騎士的腰刀已經劈下。
李漁白此時的精力卻沒放在紅甲騎士上,而是緊盯著余婷煙,他想逼一逼此女的底牌。
果然,余婷煙並未閃躲,李漁白此時作為旁觀者,總算看清了是怎麽回事,只見余婷煙的大眼睛中,如虛如幻,幾點星光在其中浮現。
紅甲騎士的動作隨之驟然一停,腰刀懸在余婷煙頭頂,遲遲沒有劈下。
李漁白把余婷煙的表現盡收眼底,也不做耽誤,上前自後反拿住紅甲騎士的腰刀,向其脖頸一帶,便將他頭顱斬下。
余婷煙繞有深意的看了李漁白一眼,又恢復了活潑俏皮的樣子,對順老直呼實在危險。
而順老好似對於剛剛紅甲騎士懸刀不下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一般,還上前拍拍李漁白的肩膀道:
“這次多虧李莊主了,待城使大人知曉後,必然好好獎賞於你!”
“前輩過獎,我能斬殺此人,也是因為前輩先消耗了其體力而已,當不得獎賞!”
兩人又交談一二,順老還提出讓李漁白到官府任職,但被李漁白以好友未歸的借口拖延婉拒了。
過了不久,余婷煙所住院落外,那些被迷倒了的城使私兵全都醒轉。
這些私兵裡,有一些體質較強或沒食太多迷藥,導致沒被迷倒的,都被紅甲騎士和其手下幾人一一斬殺,所以這些私兵少了一成左右。
順老顧忌後頭還有襲擊,不顧這些私兵身體還在不適,組織起人馬便要連夜回城。
李漁白送至門口,看著余婷煙上了馬車,順老也騎上馬跟在馬車後頭。
其余的騎兵在知道李漁白救得自家小姐,免去他們回去之後的殺頭之憂後,也對李漁白多加客氣。
最開始騎馬到農莊,讓李漁白去拜見小姐的那個騎兵,也策馬上前拱手道:
“多想李莊主救下小姐,否則我們這些兵丁俱要人頭落地,以後如有需要,可到楊赤城內城,城使大人府上,報我丁子兒名號便是!”
李漁白點點頭,丁子兒再一拱手,騎著馬便跟上了大部隊。
李漁白舉著火把,目送一行人消失在深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