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宗站在殘破的高塔之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一尊高高在上的審判者,注視著腳下的南宮太一。
“我?”季玉宗輕輕一笑,“我說了,我只是跟著來湊熱鬧的。”
他的聲音雲淡風輕,真的宛如來此閑庭散步的,輕描淡寫的語調,卻是讓南宮太一感受到了一股深不可測的壓力。
“你究竟想要如何?”南宮太一怒氣衝天,他從地上爬起,身上的傷勢已經愈合,但眼中的恐懼卻愈發濃重。
“也沒什麽。”
季玉宗聳了聳肩,“就是看你嗜血天庭的所作所為不爽,想滅掉你們而已。”
南宮太一瞪大了雙眼,旋即卻平靜了下來,自嘲一笑道:“也是,天道好輪回,我嗜血天庭縱橫天下一千余年,今日也該招來滅頂之災了。我打不過你,閣下就請自便吧。”
南宮太一攤了攤手,一副擺爛的樣子。
季玉宗見他如此反應,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眼神灼灼,不知在想些什麽,身上的火焰之甲散發著熾烈的光芒,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點燃。
南宮太一的態度讓季玉宗感到一絲意外,他沒有料到嗜血天庭的主人竟然會如此輕易地放棄抵抗。
然而,他也知道,南宮太一此舉並非軟弱,而是一種超脫,一種對命運的接受和理解。
說實話,他突然覺得,就這麽殺了南宮太一,似乎有點可惜。
對方為人,似乎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存在。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季玉宗感慨道,“這片天地要造就一個渡劫七層不容易,說實話,若是殺了你,確實有些可惜。”
“該怎麽樣,閣下自己定奪即可。”
南宮太一長歎一聲,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而眼前這個火焰之主的力量是他無法逾越的。他閉上眼睛,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
風吹過廢墟,將殘破的高塔上的塵埃吹散,季玉宗站在那裡,眼神深邃,思緒萬千。
“前輩,你意下如何?”
季玉宗其實對於覆滅嗜血天庭並沒有那麽深的執念,所以將決定權交給了南宮蒼空。
“季長老,這嗜血天庭無惡不作,濫殺無辜,留之百害而無一利,老夫建議還是將之毀了吧!”
聽得南宮蒼空斬釘截鐵的回答,想想確有道理,當即點頭,道,“那就這麽定了吧。”
下一刻,他手指輕輕點出。
惶惶心威所至,整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巨大城池,頓時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南宮太一,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卻在此時,一道悠長的歎息聲,從眼看著即將崩毀的城池中傳了出來。
一道曼妙的倩影,白裙飄然,身後有日光,如謫仙臨世,一步跨出,便來到了天穹之上。
那是個面覆輕紗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蔥白玉手輕輕按下,刹那間,搖搖欲墜的嗜血天庭便是停止了震顫。
季玉宗心下凜然。
這名女子,非同小可。
實力竟還遠在南宮太一之上。
“如此輕言放棄,你與我熟識的那個南宮家的棄子截然不同啊。”
女子輕語。
“這不是知道你這位季家天驕有求於我,不會放任我嗜血天庭覆滅嘛。”
南宮太一懶洋洋地道,一臉淡笑。
“季家?”
聞言,季玉宗和南宮家的人都變了臉色。
八大遠古世家之一的季家?
“季家怎會與臭名昭著的嗜血天庭有所瓜葛?”
南宮蒼空驚詫道。
其他人也都難以置信,紛紛出言道:“季家何等身份何等地位,怎會與嗜血天庭攪在一起?”
“就是!”
季家女子沒有回應,而是對南宮家族那頭的人說道:“這嗜血天庭我季家留著還有用,你們且退去吧,我不與你們為難。”
以南宮蒼空為首的南宮族人頓時語塞。
雖然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麽季家會和嗜血天庭狼狽為奸。
但今日既然有季家人出面力保,那今日他們便動不得嗜血天庭了。
心中萬分掙扎之間,南宮蒼空還是忍辱道:“遵命。”
“我們走!”
他二話不說,率眾就走。
“季長老,走吧。”
眼看季玉宗還愣在原地,他立馬傳音道,“季家,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季玉宗笑笑:“好。”
說著,他也便跟著南宮蒼空一行人往外界飛去。
卻在此時,季家女子開口道:“等等。”
剛轉身的季玉宗當即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停在半空,他輕笑了聲,回轉過頭,道:“怎麽,這位小姐,莫不是也對我身上的大帝傳承感興趣?”
想想就知道,大帝傳承這麽誘人的神藏,即便是八大遠古世家的季家,也會忍不住眼饞才是。
“我季家位列八族之一,卻也不缺大帝傳承。 ”
季家女子沒有承認,轉而說道,“只是我記得我好像在浮影當中看見過你。”
“哦?”
季玉宗含笑,同時對著南宮蒼空傳音道:“前輩,你們趕緊走,趕緊走!”
南宮蒼空覺察到氣氛的微妙,但這個層次的對峙,連他都是不敢插手。
更何況,此事還牽扯到八大遠古世家之一的季家。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南宮世家以卵擊石。
“走!”
當即他也是直接劈開空間裂縫,帶著自己的三十多名族人灰溜溜地先跑路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日天炎王朝大帝故宮之下,便是你,冒充我季家子弟,是也不是?”
季家女子聲音輕柔,語意中卻盡顯高姿態。
季玉宗道:“我確實姓季,但卻沒必要攀扯你們季家。”
“你可知,冒充我季家人,有何種後果嗎?”
季家女子直接無視他在她看來是辯解的話語。
季玉宗笑了。
果然,這就是人性啊。
想搶大帝傳承就直接搶,非要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一套。
“那你想怎樣?”
季玉宗含笑道。
“隨我回江夏,聽候我族發落。”
季家女子不容置疑地道。
“恕難從命。”
季玉宗果斷回絕。
“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季家女子身畔一條紅色仙菱宛如一條長蛇一般疾射向季玉宗。
下一刻,季玉宗立時感覺到周遭的空間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