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降魔神劍的出現,韻姬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擔憂之色。
早在昨日,她就已經知曉降魔神劍的消息,原本她以為是陸平為了驅逐魔種才讓季玉宗暫時使用,沒想到,寶劍居然一直在季玉宗手裡。
降魔神劍的出現,徹底打碎了韻姬長老在這裡殺掉季玉宗的想法。
而季玉宗,也沒想光靠降魔神劍就能打敗金丹期的韻姬長老,他只是想借此震懾住韻姬長老。
“好小子,我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降魔神劍的擁有者,竟然是你!”
“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
韻姬長老雙眸一寒,頓時,渾身黑色真氣爆發,令得周圍數十丈內草木搖擺,巨大威力毫無保留地籠罩季玉宗全身。
“好大的威風啊,”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卻是從樹林中傳來,與此同時,一股凌厲的氣勢,也是從那片樹林中散發而出。
“誰?”
察覺到這股氣息,韻姬長老收斂氣息,一臉狐疑地朝四周望去。
然而,他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卻是一片寂靜,連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連附近隱隱傳來的人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安靜得詭異,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控制著周圍的一切聲音和光線,讓這片區域變成了一片死域。
一絲異樣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是一種壓抑的低笑之聲,仿佛是從一棵茂密的巨樹之中傳來的。
在一棵樹後,一個人影緩緩地走了出來,他身材魁梧,身上穿著一件綢緞長袍,看起來並不臃腫,但他的臉龐卻是格外的寬大。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龐上,竟然畫著一條黑色的蜈蚣,再加上他臉上的皺紋,宛如活物一般,緩緩的蠕動著,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月光下,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霧氣,那人抬起的臉,就像是一朵褪去了顏色的花瓣,蒼白而透明,但是卻有一種讓人心驚的光芒。
“吳崖?!”
看到此人的模樣後,韻姬的臉上,瞬間被一絲驚恐所代替。
“韻姬長老,十年未見,沒想到我剛一回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吳崖冷冷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高傲之色。
“吳崖?相傳是那位驚鴻門數百年來的第一天才?可是人們不都說他死了嗎?”
一旁的季玉宗,雖不認識此人,但吳崖的名頭,他還是經常聽弟子們說起的。
相傳,十年前,吳崖因為天賦異稟,僅僅十五歲就達到了雙色築基的地步,因內門之中無人是其對手,這才在陸平的特許下,外出歷練。
十年間嘉定王朝關於這個天才的傳聞從來就沒斷過。很多人以為他在與西域活佛的大戰中命隕大漠。從此再無消息。沒想到,十年過去了,這位吳崖前輩竟然還活著,而且看這模樣,此人的氣勢,絲毫不比韻姬的氣息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子,這家夥很強,已經達到了半步元嬰的地步,嘖嘖,看來,你們驚鴻門,也並不全是廢物。”
這時,季玉宗體內的魔種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如此之高的評價,這讓季玉宗不得不重新審視此人。
“吳崖,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此弟子目中無人,還使用下三濫手段殺害了執法隊統領青林,我必須將其降服!”
韻姬眼中的驚恐,僅僅是出現了片刻,雖然吳崖的出現讓她很意外,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製季玉宗的罪名。
“你胡說!韻姬長老,剛剛你使用的真氣,可不是驚鴻門內所擁有的功法,你是叛徒!是魔修!”
季玉宗聽到此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對方想要殺害自己,怎麽被對方說成了是自己先謀害內門弟子?
“休得狡辯!真相如何,待得我擒住你後,交給門主定奪!”
韻姬根本不聽,也絲毫不在意季玉宗的說辭,話落,她就要出手將季玉宗製服。
就在這時,一旁冷眼觀察的吳崖笑了一聲。
“慢。”
話音落下,吳崖周身幽藍色的光芒開始閃爍,宛如星辰一般,一股無形的氣勁,一浪接著一浪,悄無聲息的醞釀著攻擊。
“吳崖,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為這小子袒護?”
韻姬也是一愣,看吳崖的模樣,明顯是要保護季玉宗,最重要的是,吳崖所透漏出來的氣息,竟然比她還要強上一分,這是讓她最擔心的方面。
“沒想到這吳崖,短短十年未見,境界居然如此突飛猛進,哪是凡人之軀,簡直是妖孽。”
“但是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一起除了吳崖。”
韻姬想到這裡,眼神中就不由浮現一抹陰狠之色。
按照吳崖的實力,放在整個驚鴻門,也是屬於最頂尖長老的那種級別,是門主之下的最強之人。
但季玉宗也很納悶,自己與對方根本不相識,這傳說中的吳崖前輩,為何要幫自己?
難道是降魔神劍?
季玉宗掃了掃手中的降魔神劍,認為這是唯一一個能讓吳崖幫助自己的理由。
正當季玉宗和韻姬長老出神之時,吳崖忽然間,帶著一股瘋狂的殺意,猛然揮出一劍,帶起一道新的殺氣毫無征兆地衝向韻姬。
“什麽!”
韻姬也是有些發愣,但她實力也不弱,很快就反應過來,催動全身真氣,奮力抵抗這一擊。
看似樸實無華的一劍,卻蘊含著一絲大道規則,讓吳崖的劍,變得更加可怕!
“是法則之力!這家夥竟然觸碰到了法則!”
韻姬此時再無任何小覷之心,此劍的威力,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魔道之人,都該死。”
劍光一閃,“嗤”的一聲,長劍刺入了她的衣袖,在韻姬的衣袖上劃出了一道口子,然後是呼嘯的風聲,狂風大作,草石紛飛。
凌厲的一劍,也是致命的一劍,這一劍,仿佛是埋藏了十年的冤魂,將所有的怨氣,都傾瀉在了這致命的一劍之上。
要不是韻姬也不是尋常修士,換做其他人,早在這一劍下死了。
“吳崖!你幹什麽!”
韻姬假裝一臉憤怒的瞪著吳崖。
“韻姬長老,就別惺惺作態了,就在之前,我分明感覺到了這裡出現大量魔氣,我這才趕來。”
“我天生就對魔氣擁有異於常人的感知,你是逃不掉我的法眼的。”
“包括這個家夥,是你的同夥吧。”
吳崖用劍指向地上已經涼透了的青林,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