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驚鴻門外,伏虎山中。
“昔日,你的媽媽,就是在這裡,被你的同族圍攻,為了保護你,不惜自爆金丹,與它們同歸於盡,你方才得以保全……”
玉手輕撫著毛茸茸的白色大腦袋,少女遙望眼前早已長出些許藻類的巨大深坑,輕聲道。
“嗷……”
一聲低吟,來自她騎著的那隻大白老虎,它同樣看著眼前的巨坑,黃金色獸瞳中,滿是悲切與淒涼之色。
“嗚——”
它微微抬頭,發出第二聲低吟的時候,聲音中分明帶著些許哀傷。
如今的白虎,距離三月前剛從半陽驚鴻虎母體出來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體態已經有正常老虎那麽大,可用於乘騎,通體鬃毛松軟濃密,隨風而舞,通體鬃毛稠密蓬松,如風中飄揚,威風凜凜。
此外,在它的後背上,還長出了一副雪白的羽翼,完全張開能有丈許大小,赫然已有一絲真正的神獸氣象。
“走吧。”
季玉宗輕語,當先轉身飄向驚鴻門。
白虎依然憂傷地看著自己的生母亡故的地方,直到許久後才肯離去。
三月之期已到,師徒二人外加一頭大白虎的歷練,也已經結束,該回驚鴻門參加九脈會武了。
這三月時間,季玉宗帶著自己的好徒兒,遊歷三千界,看遍山河風光,修為也日新月異,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三月前的他們可以比擬的。
時光荏苒,三個月的歷練已經到期。
掌門季玉宗,攜愛徒和大白虎,如期重返驚鴻門,參加九脈會武。
“掌門歸位!”
七聖鍾的響聲在驚鴻門內響徹,意味著七聖歸位,掌門外出回來了。
三月時間,對於一個仙門來說,不過是眨眼片刻。
季玉宗的離開,也並沒有給整個門派帶來什麽動蕩。
龐大的修仙機器運轉如舊。
季玉宗倒是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許多新加入的弟子。他心中暗自感歎,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驚鴻門又迎來了新的一代。
九脈會武!
九峰齊聚天玄峰。
“掌門!”
坐在主位上的季玉宗寶相莊嚴,神色肅穆,接受一個個長老的見禮。
在他身後,首徒大弟子,薑純兒一身雪白勁裝,亭亭玉立,有絕代的風華。
“別看了,看也不是你的,此次九脈會武,若你能折桂第一,為師自會向宗主提親,求他為你和薑純兒賜婚。”
長發半白的長老無痕子用手中拂塵掃了掃身後一臉癡迷的男弟子,冷哼一聲,道。
“師尊何出此言……”
男弟子摸摸臉,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此時,季玉宗這個年輕俊美又身居首位的掌門,雖說是眾人目光焦點所在,但多數人的目光,還是免不了落在他身後的薑純兒身上。
那絕美的容顏,曼妙的身姿,無不令在場眾多雄性心潮澎湃想入非非。
巨大無邊的鬥仙台上,摩肩接踵,人頭攢動,聲浪如潮。
“不知純兒師妹,如今是何修為?”
“從外表看,根本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純兒師妹入門不久,且聽聞她資質不算頂尖,想來應該還沒有到那種令人驚歎的地步吧?”
“不好說……”
“你們說,純兒師妹與唐振歌師弟,哪個更厲害?”
“那肯定是唐振歌師弟了,畢竟他乃是萬中無一的三陽天靈根,經過這麽些時日的苦修,定然是折桂此次九脈會武的不二人選。”
“不見得,我覺得純兒師妹,她作為掌門的首徒,應該不會這麽簡單才是……畢竟,咱們的掌門,那可是三年前便以築基修為便逆殺元嬰的牛人啊。”
“我倒是覺得,純兒師妹不是唐振歌的對手。”
……
所有人都在熱議關於此次會武的話題。
呼聲最高的,自然當屬掌門首徒的薑純兒,以及……來自趙青鴻門下的,具備著三陽天靈根的絕世天驕,唐振歌!
“歡迎大家參加本次九脈會武!”
主持弟子的聲音以渾厚的真氣包裹,響徹全場。
雲蒸霞蔚,萬紫千紅,流光溢彩中,仙靈異獸栩栩如生,環繞騰空,最終又化作點點光芒,消散於天地之間。
隨後,是一群貌美如仙的女弟子,足踩霞光,自各峰飛出,身後拖出的長虹,在半空交織,絢爛而美豔。
一個又一個晶球在空中爆裂,揮灑下五光十色的彩靈。
隆重的開幕式持續了半個多時辰方止。
隨著一聲浩蕩的鍾聲,主持弟子渾厚的聲音再次在每個人的耳旁響起:
“九脈會武,現在開始!”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法力氣息,仙光閃爍間,瑰麗的法術紛紛施展。
一場激烈的戰鬥在九峰之巔展開,兩名修士站在對立面,冰火交織的氣息環繞著他們。首先,他們同時施展出招牌法術。一人高舉手中的水晶球,瞬間釋放出冰霜寒意,形成一道冰錐射向對手。
另一人則扭曲空間,聚集無邊的火焰之力,猛然噴薄而出,化為一道熾熱的火龍,與之硬撼。
冰錐和火龍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碰撞聲,周圍的空氣都被極寒和灼熱所填滿。繽紛的光芒爆發,將整個比武場景映照得如同白晝。
另一台,一名女弟子展現出身法的精妙,瞬移於虛空之中,靈動如風。腳踩流雲步,柔美的身形時隱時現,避開對手的攻擊,同時化身為無數幻影,使敵人難以辨別真假。
她的對手是一個藍發男弟子,立刻反應過來,凝聚法力於掌心,釋放出一道刺眼的雷電,縱橫交錯,將周圍數丈范圍都籠罩其中。
雷光閃爍間,藍發男弟子迅速躲閃,但仍然被雷電擊中,身體顫抖著,略顯狼狽地穩住了身形。他咬牙切齒地朝對手發起了猛烈的反擊,手中聚集法力的長劍化為奔雷,劈下一道劍芒。
場上的戰鬥繼續進行,每一個弟子都展現出自己獨特的法術和技巧。
有人馭風而行,施展「風行術」,有人操控土石,施展「嶽石咒」,還有人召喚出幻影軍團,施展「幻影迷蹤」。鬥仙台上千變萬化的法術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台上打得水深火熱。
觀戰的弟子們也不禁為之驚歎和讚歎。
每一招每一式都凝聚著驚鴻弟子多年的修煉與心血。
他們用華麗而精確的法術,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極致,爭奪九脈之巔的榮耀。
“下一位,薑純兒!”
幾輪在薑純兒看來無異於小孩子掐架的比鬥之後,她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對手選手也登台了。
赫然也是一名女性。
“太陽峰,南宮嫣兒。”
礙於薑純兒首徒大弟子的身份,對手當先行禮。
薑純兒沒有回應,扭頭向一旁的主持弟子道:“取消吧,她打不了比賽。”
主持弟子一愣:“什麽意思?”
薑純兒又看向南宮嫣兒,美眸中是恆久的漠然:“要不你自己棄權吧?”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哇,純兒師妹此話,是太自信了吧!”
“與其說是自信,這簡直是狂妄了……”
南宮嫣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她握緊拳頭,秀眉微蹙:“這麽說,你是看不起我了?”
薑純兒搖搖頭,卻是不語。
南宮嫣兒咬住牙齒,怒氣爆發:“我修煉這麽多年,從未遇到如此看不起我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她周身氣勁回旋,瞬間將自己的修為催動到極致,身形翻飛,朝著薑純兒衝了過去。
薑純兒依舊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直到南宮嫣兒的攻擊臨身時,她才抬起一隻手,向前探出。
一拳!
南宮嫣兒的拳頭剛剛觸碰到薑純兒的手掌時,她便感覺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座大山上似的,巨大的反衝力傳來,身體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的胸前被一股柔勁擊中,然後整個人便飄然飛了出去。
在飛出去的過程中,南宮嫣兒隻覺得自己的氣海翻滾,全身氣血翻湧,難受得要死。
等到她在台下趴了好一會兒,再抬頭看時,正好看到薑純兒走下台來。
主持弟子這時才反應過來,走上前去道:“薑純兒,勝!”
“果然,純兒師妹是有真材實料的!”
“一招便擊敗築基二重的南宮嫣兒,純兒師妹的修為居然如此不凡?”
“純兒師妹如此從容便輕易擊敗南宮嫣兒,足見她修為有多高了。”
薑純兒也不墨跡,裙擺輕飄,蓮步款款,往台下走去。
而在她越過南宮嫣兒的那一刻,她也是頭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話。
“去神醫館檢查一下吧,下次別再懷著身孕上台比武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更是大吃一驚。
“懷孕?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
“未婚先孕?在我驚鴻門,豈可有這等醜聞?”
太陽峰所在的看台上,太陽峰長老騰地一聲肥胖的虎軀幾乎彈射起來,一張老臉,驚怒不已。
南宮嫣兒臉色驟變,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比武中一招落敗,而且還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揭露自己懷孕一事。
“你……你胡說!”南宮嫣兒怒道,顯然她並不知情,隻道對方是在信口雌黃。
薑純兒停下腳步,微微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我雖然不是神醫, 但我也略懂醫術,你若不信,可以找個醫者給你把把脈。”
南宮嫣兒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
主持弟子在最初的震撼過後,也反應了過來,他有些疑惑地問道:“薑純兒師妹,你……你怎麽知道她懷孕的?”
薑純兒淡然地道:“一些粗淺的婦科醫術罷了,她舌苔泛白,氣色不暢,再加上她腹部自有一股微弱的先天之氣,明顯就是結胎的征兆。”
“原來如此……”
主持弟子點了點頭。
這時,又有不少人回過神來,開始稱讚薑純兒的眼力和醫術。
薑純兒微微一笑,不再理會眾人,徑直走下了台去。
“這南宮嫣兒可是太陽峰的得意弟子之一啊,這下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唉,未婚先孕,這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
“新華師兄,不好啦,你給嫣兒師妹種草的事,被大家發現了!”
一個青年給一名叫薛新華的師兄傳音。
“胡說,我明明戴了套了!”
這位薛新華師兄滿臉通紅,羞怒不已。
“我上次分明看見你們三人在柴房….哦,那就是翁震師兄沒戴套……”
青年答。
“胡說八道!哪來的三人!我們明明是四人,是陳亮師兄沒帶套,關我們什麽事。”
新華師兄一邊抱怨一邊轉身快步離去。
……
眼見輿論沸沸揚揚,主持弟子當即清了清嗓子:“第二場,落日峰海清輪,對戰降龍峰趙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