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我可不能對你睜隻眼閉隻眼。”
季玉宗對倒在地上的吳崖這樣說道,“你畢竟釋放了魔屍,此外,你的劍……還有你之前施展的秘法……無不與魔有關,我不能坐視不理。”
吳崖點頭表示理解:“老夫知道,季掌門宅心仁厚,對此前的魔種也好,對老夫也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話道此處,吳崖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喘息著道:“萬幸,天降季掌門於世,否則,老夫這輩子,當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季玉宗不置可否:“先起來吧。”
隨即拂袖離去。
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就此收場。
遠處,天權峰,山巔閣樓之上,趙青鴻眯眼遙望著飛仙峰上這一幕。
“連吳崖都奈何不了他?”
在他身後,與他交好的長老南宮離火白發飄飄,白眉微皺,道:
“趙首座,你看這……”
趙青鴻深吸一口氣,卻是笑了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啊,我們的這位新任掌門,居然有這等通天修為,當真是帶給我太多驚喜了……”
南宮離火道:“趙首座,照這麽說來,我驚鴻門之危,算是徹底解除了?”
趙青鴻聞言深思了片刻,才慎重地道:“未必。只是我驚鴻門,算是逃過了一劫。”
南宮離火點頭:“也確實沒人能想到,咱們的這位季掌門,居然如此神通廣大,連吳崖都不是他的對手。”
“說真的,當我知道季掌門醒來的那一刻,我還真為驚鴻門捏了把冷汗。”
趙青鴻一陣後怕,“三年前,我與那吳崖定下約定,如若掌門不醒,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季掌門作為我驚鴻門的支柱而存在,但若是他醒來,吳崖便要履行降妖除魔的職責,他睜眼之日,便是要他命喪黃泉之時!”
“未曾想,季掌門竟然連吳崖都能製服,太出乎老夫意料了。如此看來我驚鴻門,算是暫時保住了。”
南宮離火舉目眺望,那是季玉宗剛擊敗吳崖的方向:“今後,我驚鴻門的命運,將會何去何從呢?”
……
伏魔殿事件後,季玉宗吩咐趙青鴻等人妥善照料了各門各派一日,隨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著手準備新收的首徒大弟子的拜師事宜。
一座幽靜別致的大院內。
季玉宗正準備著進行拜師儀式。院子裡花草繁盛,清風拂過,潔白的雲朵在藍天中飄動。
女徒一身大紅色長袍,腰束寶帶,手捧素香,她嬌顏如水,眸若秋波,走近季玉宗,清晨的陽光投射在她俏臉上,將她的容顏映襯得更加動人:“師尊。”
季玉宗微笑回應,他的眼神仿佛是明媚的春日,充滿了鼓勵和期待:“有志者事竟成,昨日幻月古井中,本座看到了你的決心和信念。自今日起,本座便正式收你為徒,將本門不外傳的功法與秘術,盡皆傳授於你。”
女徒弟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她朝著季玉宗俯伏拜下,輕聲道:“感謝師尊的垂青,薑純兒定會珍惜這次機緣,全心全意跟隨師尊修行,絕不負師尊所望所托。”
季玉宗點頭微笑,語氣莊重地說道:“修行之路並非平坦,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我們在蛻變中不斷進步。從今以後,你將成為我門派的一員,與你的一眾師兄弟共同探索道法的奧妙。”
他們的目光相對,交匯出了師徒間特殊的默契。
季玉宗緩緩伸出手掌,輕輕觸摸薑純兒的頭頂,一股溫暖而浩然的能量透過他的掌心,沁入了薑純兒的體內,溫養她骨骼脈絡的同時,也是在探尋她輪海深處的秘辛。
不探不知道,這一探,季玉宗頓時大吃一驚。
他以化神期的神識沉入少女輪海,也才勉強窺得,在少女輪海深處,一方混沌母氣纏繞的璽印正沉沉浮浮。
“嘶——”
季玉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只因在他窺探少女輪海的這一刻,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凌厲地衝擊著他的神識。哪怕是如他這般強悍的元神,在這股力量衝擊下,竟也生出了撕裂般的痛感。
“好厲害的……輪海結界?”
季玉宗斷定,薑純兒的輪海被某種神秘力量守護著。他也就是憑著系統吸收來的,來自於薑純兒身上的大帝屬性,方才能窺見一角。
只是模糊能看到,那一方璽印缺了一角,通體碎裂,看起來並不完整。
隻一眼,他的神識就被迫抽離了少女的輪海。
少女身上那神秘的輪海結界令他都不能逼近。
神識退出少女體內後,季玉宗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了幾分忌憚。
這個名叫薑純兒的少女,絕非等閑!
季玉宗此前查閱過這名少女的履歷卷宗,她現年十五歲,剛修行半年,已有煉氣三重的修為。
修行速度只能算得上一般天才的水平。
卻是不知,少女自身是否知曉自身的秘辛?
季玉宗這一刻忽然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在玩火?
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有幾分忐忑,該做的還是得做。
拜師儀式開始。
按照規程,季玉宗將她帶到了掌門洞府中最大的一座殿堂中。
“這是我們驚鴻門的創派祖師爺,驚鴻子。”
季玉宗引她看向大殿深處,那一尊巨大的道祖聖象,“你給祖師爺磕三個頭,便算是入我驚鴻門下了。”
“是。”
薑純兒很聽話,乖乖在蒲團上跪下,正要往下磕頭。
“哢哢哢……”
忽聞一陣脆響,從玉石製的道祖聖象上傳來。
季玉宗循聲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只見這尊道祖聖象,自頭頂處,忽而龜裂開來,道道金光順著裂縫照耀出來,直至裂縫越來越大,光芒亦愈發熾烈,到最後,整個道祖聖象竟是從中碎裂成了兩半。
“且慢!”
季玉宗連忙製止了雖然一臉茫然,但還是準備磕頭的薑純兒。
季玉宗看向薑純兒,眼中詫異之色大盛。
此女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竟連吸附了祖師爺一縷殘魂的道祖聖象,都承受不住她這一跪,而分崩離析了?
這,這,這是何方妖孽啊!
“算了,咱們直接進入下一步吧,傳功。”
季玉宗感覺喉嚨有些乾澀,當即也是不敢再讓薑純兒下跪。
身懷大帝輪回印的神秘少女,世間有誰能經得住她的跪拜?
等等……自己剛才……好像也受了她一拜來著?
但自己怎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