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向嶽不群望去,道:“師兄……”
嶽不群自是明白妻子的意思,說道:“衝兒,你能這樣想,為師很高興,你的內功火候未足不打緊,若是練成紫霞功自是能大有精進。”
令狐衝大喜,便要跪地感謝。
嶽不群擺了擺手,說道:“先別高興太早,等為師把話說完,紫霞功是本門最高的內功心法,我之所以不加輕傳,並非有所吝嗇,而是修煉此功必須心無雜念,勇猛精進,中途不能有絲毫懈怠,否則後患無窮,為師先瞧一瞧你的功夫進境如何,再決定是否傳紫霞功的口訣。”
寧中則道:“那便讓我和衝兒比劃比劃,衝兒,看招!”
話音剛落,突然嗤的一聲響,寧中則這一劍已刺到了令狐衝的胸口。
令狐衝應變能力還是很快的,當即拔劍擋開,雙劍相交,隨即退後一步,寧中則搶攻上去,又連連刺了數劍。
二人你來我往,劍招越來越快,鬥的甚是激烈。
論武功,寧中則自是比令狐衝要高出許多,這般喂招,實乃逼出令狐衝的潛能,將真實本領展現出來。
誰知,令狐衝鬥著鬥著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每當出招總是畏手畏腳,膽戰心驚,很不符合他那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寧中則大為不悅,驟然運力,斜地一劍刺出,只要令狐衝施展“無雙無對,寧氏一劍”便可化解,不曾想,令狐衝“啊”的一聲,手腕劇震,長劍竟脫手而飛。
“衝兒,小心了!”
寧中則對令狐衝產生恨鐵不成鋼的想法,惱怒之下並不罷手,隨即挺劍直出,劍勢如虹,威力極強。
她雖無意傷害徒兒,但如此凌厲的招式之下,劍力已將令狐衝全身籠罩住。
嶽不群看在眼裡,自也是對令狐衝的表現感到有些失望。
此刻見令狐衝已然無法閃避,無力擋駕,更是難以反擊,知道情勢不妙,於是右手緊握劍柄,向前跨了一步。
只要妻子這一劍再向前送上半尺,他便立即出手出劍擋格。
這一切,李長河都默默地看著。
從令狐衝的異常表現來看,他已大概猜出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刻就像是情景重現,慢慢的發展……
果然。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令狐衝順手摸到腰間的劍鞘,身子一矮,沉下腰肢斜地虛坐,將劍鞘對準寧中則刺來之劍。
長劍與劍鞘聯成一線,嚓的一聲響,長驅直入,劍入鞘中。
寧中則大為震驚,隻覺虎口一陣劇痛,長劍脫手,竟被令狐衝所奪。
令狐衝這一招尚有幾個後招,此刻的他就像是中了魔一般,絲毫被顧及對方乃是自己的師娘,劍鞘挺出。
點向寧中則的咽喉,正是她自己所使的長劍劍柄。
嶽不群見狀又驚又怒,長劍揮出,蘊含紫霞功,正擊打在令狐衝的劍鞘之中,力道之強,那劍鞘連帶鞘中長劍一並斷成了三四截。
白光一閃,嶽不群飛出的長劍兀自落下,插入岩土之中,直沒至柄。
“小畜……”
嶽不群滿面怒氣,便要搶到令狐衝面前,恰在此刻,忽聞“啪啪啪”的鼓掌聲響,令他不禁一怔,見正是李長河。
剛才過於擔憂,差點忘了有外人在旁,本不該如此暴怒。
只是他頗為訝異,不明白李長河鼓掌是幾個意思?
“令狐兄不愧是令狐兄,這一招破解之法,當真是精彩絕倫,名師才能出高徒,可見嶽掌門教的好啊。”
李長河鼓掌後,高聲讚揚。
嶽不群惱怒之下,本打算扇令狐衝幾個耳光解氣,再訓斥一頓。
要知道,華山氣宗講究以氣為主,劍道為輔,主修內功,修習大成任何兵器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令狐衝太注重劍招運用,反而是走上了一條邪路。
這對於氣宗,是絕對無法忍受的,自然要給令狐衝好好上一堂課,以免越陷越深,墜入魔道。
不曾想,打還沒打,罵還沒罵,李長河卻把令狐衝誇的像朵花。
這樣一來,嶽不群當然不能再打,不能再罵。
“李掌門謬讚了,衝兒這一招劍式並非我傳授,也並非我華山派的武功。”
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嶽不群還是願意當一個“誠實君子”的。並且,在李長河的提醒下,他也有些好奇,不知令狐衝是從哪學來的這麽一個怪招。
寧中則過了良久,這才心神寧定。
“衝兒,你剛才這一招是如何胡思亂想出來的?”
令狐衝囁嚅道:“弟子……弟子想也沒想,眼見危急,隨手……隨手便使了出來。”
寧中則道:“我料到你是想也沒想隨手使出來的,你可知道你這麽做,其實已經走上了一條……”
不等她把話說完,嶽不群打斷道:“衝兒,你這法子未必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令狐衝道:“是的,師父,我是從石洞裡看到的,師娘那一劍刺來,我恰好想起石壁上所刻的方法,便使了出來。”
“石洞?石壁?”嶽不群夫婦均是滿臉吃驚。
李長河卻是神色淡定,他自是早知道有這一地方。這次前來華山,有大半的原因,他正是為了思過崖裡石壁刻的武功。
只是沒有想到,令狐衝終究還是難逃面壁的懲罰,留在了思過崖。
而今,也確定他發現了石洞裡的秘密。
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身為主角的機緣,躲都躲不掉。
令狐衝之所以借酒澆愁,苦悶憔悴,除了思念小師妹之外,其中也是因為發現五嶽劍派的武功盡數被別人破解,而喪失信心,心灰意冷。
按說,若是他將石洞裡的秘密告訴師父嶽不群,對華山派無疑有很大的幫助。
不知為何,他始終不肯吐露。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令狐衝顯然一開始也沒有打算說出來。
李長河雖然知道石洞秘密,但不能直接說出,不然解釋不清,聰明人點到為止,不然就會顯得太刻意,一經點醒嶽不群果然向令狐衝過問此事。
令狐衝當然並非為了隱瞞,而是腦子從未往這方面想。
此刻師父動問,他馬上將如何發現石洞,如何發現魔教十大長老的遺骸,以及發現石壁上五嶽劍派的武功被盡數破解的文字圖案。
一聽之下,嶽不群自是要一探究竟,當即進入了石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