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很感動——川雪琳何曾不是她的願景呢?
但她還是勸琳改一改,或是不急冠姓,再多等幾年也好——她不希望琳被寂寥的雪落山束縛。
琳很執拗,清茶和川奈或許永遠不會理解這狐奴遺孤。
有些東西刻在她的骨髓心間,一個叫狐心相隨,一個叫狐心不負。
打定主意後,清茶拜托稻管家簡單築了個的祭壇,稻管家雖然戰力有限,但他眾多的稻草人娃娃是打工的好手,祭壇很快便修好了。
擇近日良辰,清茶舍去黑袍,著祭禮盛裝,戴地母慈面冠,立於壇上。
川奈與琳身著白衣,肅立壇中。
台下尤尊者仰面觀天,了算天時,高聲道:“天日吉時!”
清茶端立舉笏,告言曰:
“承天之佑,敬告地母!”
“自混沌之分,萬物有屬,火光雲氣飛升於天,水土金木具收於地。”
“是以生靈有始。”
“足立之獸歸於地,戴羽之禽歸於雲,鰭鱗濕者歸於水,百草花木歸於林。日升自有出處,日暮各有歸所。”
“長徒兒琳,雲降之女,雪上之魂,地母長恩,天資異稟,求承所祈願,冠川雪!”
“子徒川奈,瑞福薄陋,北地遺孤,承天不棄,才學聰穎,得繼尊者姓,冠潯南!”
“川雪琳!”
“徒兒承姓!”琳答曰。
“潯南川奈!”
“徒兒承姓!”川奈應之。
“敬拜天地!”清茶道
“敬拜天地!”姐弟齊聲。
“祝酒!“尤尊者道。
玉巧玲瓏、藍蘭瀾著灰袍,托美酒,行禮步登壇。
玉巧玲瓏端酒於琳身前,藍蘭瀾端酒於川奈身前。
清茶取祭壇之酒。
“祝酒!“尤尊者再道。
玉巧玲瓏、藍蘭瀾移步在側,清茶雙手奉樽,告曰:“天父之恩,地母之養!”
以酒三樽,九傾禮敬。琳、川奈各奉酒一樽,三傾禮敬。
“鳴禮!”
稻管家的稻草人小分隊敲鑼打鼓起一陣喧天之鬧,清茶、琳、川奈恭禮左下祭壇,玉巧玲瓏、藍蘭瀾右下祭壇。
鑼鼓聲息,冠姓禮結束。
情態緊迫,禮節草草,台下觀眾唯有稻管家一人而已。(藍蘭瀾侍女紫鳶早被藍蘭瀾打發出去管理下人去了)
世外事繁,清茶當離去。尤尊者亦是如此,其本意贈川奈孫兒禮,奈何手頭無合適之寶,隻得了了。
冠姓禮後,清茶、尤尊者又住二日,辭了徒兒,別了孫兒,匆匆離去了。
而後蘭瀾島只剩五人——負責飲食起居的稻管家,擺爛寶玉巧玲瓏,三小隻。
對於師傅的離開川奈沒有那麽難過了。
人之一生,離別本就是常態,無論你願不願意,現實一定讓你學會告別的。
琳倒是平靜的多,她不是小孩子了,越是懂珍惜的人越是能好好道別。
於是琳、藍蘭瀾、川奈終日形影不離,關系日近。
早飯過後,到藍蘭瀾的專屬書屋裡看過一陣書。
姐弟便要練劍去,藍蘭瀾相隨,看刀光劍影中的兩道身影,羨慕不已。
“姐姐~阿川~我跟你們一起耍劍好不好?”姐弟坐歇之際,藍蘭瀾守在清水、果汁旁試探問道。
“去去去,”川奈擺手嫌棄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礙手礙腳!”
“小氣鬼大花貓!活該你個子矮!”藍蘭瀾嗆道。
“好,”琳點頭,對川奈道:“讓她試試吧。”
“還是姐姐好~”藍蘭瀾親昵地抱著琳的手臂,瞥一眼川奈,道:”不像某個花貓頭小氣鬼!“
“哼!卷毛狗兒!這是你自己找的打!等下我把你打哭你可別說我欺負你!”
“略略略~”藍蘭瀾衝川奈吐了吐舌頭,道:”笨花貓!”
隨即與琳一起去倉庫裡拿來一精美立劍匣。
那劍匣紋龍雕鳳畫麒麟,神俊帥氣!
川奈盯著劍匣一陣打量,帥!太帥了,跟我一樣帥!道:“還是你家好東西多啊!要不咱加點賭注?你要是輸給我就把這劍匣送我唄~”
“當我傻啊?才不跟你賭呢~”藍蘭瀾略帶驕傲,道。
“好阿瀾~好阿瀾~跟我賭嘛~”川奈拿出他阿諛逢迎的嘴臉,道:“你這仙子般的人物,就當把這東西賞給我了唄!”
“賭嘛~也行~”藍蘭瀾嬉笑道:“我跟姐姐一組,你要是能贏過我們劍匣就歸你了~”
“師姐~~~~~~~”川奈吧唧吧唧大紫瞳閃爍著渴求的光芒。
琳選擇視而不見。
三人立好架勢,持木劍切磋,雖是以一敵二,川奈進退間依舊遊刃有余——琳給他放水,他給藍蘭瀾放水,三人來來回回間竟戰了上百回合不分勝負。
察覺到藍蘭瀾氣息已然不穩,琳挑開戰局, 川奈會意,扯開局面就此歇息。
“好累啊~~”藍蘭瀾滿頭大汗,毫無形象地躺在草地上。
她也是學過些皮毛劍法的,但還是頭一次比試得如此痛快——這就像打網球一樣,菜鳥就得跟高手玩才有遊戲體驗。
“小小川奈~你也不過如此嘛~”藍蘭瀾坐起,痛飲一杯果汁,一邊擦汗一邊道:“我和姐姐聯手還是勝你一籌!”
“哼!笑!你繼續笑!等下把你屁股都給打開花!”川奈不見一點疲色,懶散躺在草地上爵草根。
琳瞥了川奈一眼,方才的比試中,他倆的對手招還是會用八分力的,能面對兩類對手靈活轉換,他的武道天賦真的是越成長越顯現。
琳教藍蘭瀾簡單的調息之法,讓她恢復得更輕巧些,但出汗後渾身黏糊糊的讓她很不舒服,於是她果斷選擇地先去洗個澡。
第三者的離開讓川奈很開心,他執起鐵劍便與琳交戰,琳有心試探川奈的本事,二人進退來回間愈發凶險,川奈不想砍傷草皮,劍氣的使用十分收斂。
按常理來說,劍氣隻該出現在利劍之身,指掌凝劍氣亦是玉巧玲瓏聞所未聞的,她的解釋是要麽是特殊體質,要麽是特殊悟靈。
她不知道,說等她精靈島好好查查,但現在她還泡在蘭瀾島的酒窖裡擺爛。
姐弟交戰之間,琳越打越心驚,她已經幾乎出全力了,川奈的進攻防守依然條理清晰,輕巧有度——在劍法方面,她輸給正式習武一年多的師弟了。
你來我往之間數百回合,川奈一個不慎,差半招惜敗與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