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方寒從一片樹林中走出來,看著眼前波濤滾滾的河流,不禁歎了一聲氣。
“果然還是走錯了嗎?那勞什子地圖果然不靠譜啊。”
經過一路風餐露宿的奔波,方寒如今也不知到底到了什麽地方。
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方寒甚至懷疑自己走到了某處深山老林之中。
看了一眼懸崖下方的河流後,方寒轉身再度往樹林中走去。
直到走到一起赤色馬兒旁邊,這才翻身坐了上去。
這半個月的晝夜奔波,之前那匹黑色馬兒終究是扛不住如此高強度的奔跑,口吐白沫後倒地不起。
而這匹赤色馬兒則是之前經過一個山寨時,那寨主送給方寒的。
當時方寒看見那處山寨,原本只是想上去問問路。
沒想到那些山賊極為熱情,怕方寒背著包袱有些辛苦,紛紛上前想摘下方寒胸前裝著銀子的包袱。
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於是方寒也赤手空拳的跟那些山賊進行了一番拳拳到肉的交流。
而那位山寨寨主見方寒如此友善,對山寨內這些兄弟這般掏心掏肺。
於是這位寨主掏空了家底想要跟方寒交個朋友。
方寒自然是自無不可。
一拳便給了那位寨主一個痛快。
結果便是那處山寨的幾十號人,全都去往了另一個世界立山為王。
一夥人整整齊齊,一個不落。
而方寒胸前包袱中的銀子得到了極大的補充,最為重要的馬兒也得到了替換。
而且就連屬性點也收割了一些。
原本只是想問問路而已,卻平白無故得了這麽多好處。
這讓方寒不禁感歎,果真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方寒騎上馬兒的後背,雙腿輕夾馬腹後,馬兒快步朝前跑去。
一直奔跑了半個多時辰,一位挑著扁擔的老者出現在了方寒的目光中。
看見老者行走在路上,方寒雙眼一亮,直接騎著馬快速來到老者身旁,而後翻身下馬,朝著老者問道:
“老人家,敢問這裡是什麽地方?離落雨城還有多遠?”
“啊?”
老者似是聽力不太好,待到方寒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後,這才慢吞吞的說道:
“這裡是肅州城啊,離落雨城還得幾周的路程吧。”
“肅州城嗎?”
方寒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回想起之前看過的大周地圖。
肅州城位於京都附近,再經過扈州城,溟州城和青城之後,便可以到達落雨城。
理清路程之後,方寒心中舒了口氣。
總歸是沒有走錯路,至少大方向上還是對的。
怕只怕那不靠譜的地圖把自己帶到了荒郊野嶺就麻煩了。
現在知曉了方向之後,方寒也安心了些許。
“多謝老人家了。”
方寒衝著老者點了點頭,大聲說了一句,而後騎上馬絕塵而去。
老者看著離去的方寒背影,不禁掏了掏耳朵。
“喊那麽大聲幹什麽?我又不聾。”
而後挑著扁擔,繼續慢吞吞的朝前走去。
方寒自然是不知老者的言語。
此時的他騎在馬背上,遠遠的眺望南方,隻期盼能再快一些。
..........
京都。
一處佔地面積極大的府邸坐落於京都最為繁華之地。
此時在府邸中的一間房屋內,兩道身影位於其中。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長相剛毅,下巴出蓄有絡腮胡。
可此時他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額頭上布有些許冷汗的看向他前方的一道身影。
那人側坐在地毯上,手上把玩著一顆櫻桃。
長相看起來極為白淨,明明看樣貌也是中年左右,可皮膚卻沒有絲毫褶皺,反倒更像少年一般。
“他確實是這麽說的?張楚武,你可莫要騙我。”
那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中年男人,聲音帶著一絲陰柔的說道。
“萬萬不敢欺騙溫玉明公公,那胡滄海傳來的信就是這麽說的。”
張楚武頭上冷汗再度增多,連忙低下頭,快速說道。
“這胡滄海,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溫玉明站起身來,走到一處紫檀架子前,撫摸著上面的一件花瓶。
“去除一個死囚身份倒是無所謂,可他區區一個萬夫長,竟然敢直接認命一個校尉出來?他真拿自己當土皇帝了?!”
溫玉明眯了眯眼,陰柔的語氣中滿是寒意。
“溫公公息怒!我這就派人去往拒北城,駁回他的要求!”
張楚武雙膝跪地,額頭緊緊貼在地板上。
“罷了。”
溫玉明卻突然擺了擺手,重新坐回地毯上,提起茶壺倒了杯水。
“當時選拒北城萬夫長時,只有胡滄海那個匹夫應了。
而且他提的自己能在拒北城提拔一些比他低職位的軍官,還有八萬領兵權的事,鍾國師也是答應了的。”
說到此處,溫玉明不禁嗤笑一聲。
“這胡滄海也算聰明。
說是萬夫長,那麽領兵八萬也算萬夫長,沒到十萬人之上。
說是有任命的權利,結果任命校尉都尉,那也算比他這個萬夫長職位要低。
這個胡滄海啊...”
聽到溫玉明的話,張楚武也只是附和的笑了笑,並沒有言語什麽。
畢竟眼前這個溫玉明溫公公,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
這一秒或許還在好聲好氣的交流,下一秒就有可能將人賜死。
面對這種人,張楚武隻覺如履薄冰。
“你說胡滄海讓一個死囚當了校尉,那個死囚什麽來頭?”
忽然,溫玉明略有些好奇的看向張楚武。
對於胡滄海這個人,溫玉明自付還算了解。
一個不懂變通的純粹匹夫。
可不懂變通也有不懂變通的特點。
那就是胡滄海,他隻認殺蠻子的能力。
若是殺的蠻子夠多,得到了他的認可,那麽哪怕對方是罪大惡極之人,胡滄海也會把對方當成得力乾將。
而一個死囚竟然能讓胡滄海直接將他任命為校尉。
這讓溫玉明對這個死囚充滿了好奇。
“回溫公公,那個死囚似乎是殺了兩個後天境,兩個引氣境,還有蠻子數千,硬生生帶著徐字營僅存的四人回到了拒北城。”
張楚武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畢竟都淪落到成為死囚了,那麽必然是毫無背景之人。
畢竟若是有所背景,稍微運作一番,再加上他有著殺後天境的實力,只要不是必死的局面,都可以運作出一絲生機。
可偏偏就是一個死囚,卻獨自斬殺了數個修行者。
這就是最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嗯?”
溫玉明也是有些詫異,他身子微微前傾,看向張楚武。
“你是說,一個死囚有著獨戰四個修行者的實力?”
“是的,而且這個死囚,好像才剛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