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鹿靈、陸弘、許留歡、鄒楚楚的幫助下,僅用了大半個月,房屋便大致落成。
一棟奇形怪狀的房屋坐落在山邊。
牆壁很……很厚,大小不一、厚薄不勻的木片一層層釘在一起,不好看,但是沒有漏風的縫隙。
門很好,可以打開,可以關上。
窗戶……與其叫窗戶,它更像一扇門,一扇門檻較高,形狀略小,嵌在牆壁上的四方木門。
房頂也很厚實,底下是一層和牆壁一樣的木板,中間是一層泥土,最上面是三層厚稻草。
五人站在房屋前方,全都神色欣喜。
“走,進去!”
丁壽昌大步向前,一步踩在木板台階上,腳下傳出一陣吱呀聲。
俞鹿靈立即停下腳步,擔心道:“師弟,房子不會塌吧?”
其他人也有些擔心。
丁壽昌用力跺了跺腳,木板不停地發出“吱呀”聲,連帶著似乎整棟房子也在搖晃。
“房間裡一共幾根柱子?”
“十七根?”俞鹿靈有些不確定。
陸弘道:“不對,十九根。”
許留歡點頭道:“我記得也是十九根。”
丁壽昌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的稍許不安,笑著道:“一間房一般四根柱子,難道我們十九根柱子都抵不過他們四根?”
眾人神色稍松。
“嗡~”
沉悶摩擦聲中,木門緩緩推開。
房間很大,長兩丈三,進深一丈七,碩大的房間沒有隔間,但是看起來並不寬敞。
因為房內立著一根根柱子。
一共十九根尺許粗的柱子,把房間分割得七零八亂。
丁壽昌進入房間,站在一根柱子旁,略作蓄力後,一拳砸在柱子上。
柱子紋絲不動。
他徹底放心了,咧嘴笑道:“你們看,房子很結實。”
說完朝旁邊看去。
這才察覺到只有他一個人進來了,俞鹿靈、陸弘等全部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
“你們幾個家夥,讓我一個人進來以身試險?”
陸弘嬉笑著進入房間。
“我害怕人太多,把地板踩漏了。”
“就是嘛。”
俞鹿靈三人跟著進來,好奇地四面打量,這裡拍拍,那裡摸摸,似乎房屋是個稀奇寶貝。
“壽昌,這裡是睡房嗎?”俞鹿靈站在床邊問道。
蓋房子時,幾人順手打了幾件家具。
床是四個床腿撐幾塊木板,桌是四個桌腿撐幾塊木板,櫃是幾大塊木板圍在一起。此外還有凳子、茶桌,看起來差不多都一個樣子。
“對。”
丁壽昌朝她走去。
俞鹿靈指向“隔壁房間”的凳子。
“這裡是睡房,那裡是客廳,旁邊是書桌,全都挨在一起。客人進來做客,豈不是一眼看光了?”
丁壽昌十分無奈。
他也想隔成幾個房間,可是沒人會。
單是四面牆壁,他們就一遍又一遍地修補了五次,最後才勉強可以擋風遮雨。
他感覺這棟房子,更像是一個靠柱子撐起來的木帳篷。
“明天做幾扇屏風,擺在睡房外面。”
“這個辦法好。”
新鮮看完後,五人坐在客廳的凳子上。
丁壽昌看著四位好友,準備把“行自然之道”的發現告訴他們。
“這些天修行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不同?”
俞鹿靈疑惑道:“什麽不同?”
“心神平靜,修行的時間變長了。”
陸弘笑著道:“修行沒變,倒是睡覺的時間比以前變長了,每天累得倒頭就睡。”
丁壽昌笑著搖頭。
正要開口時,陸弘忽然問道:“壽昌,你師父給你的什麽藥餌?”
丁壽昌愣了下,搖頭道:“我沒有藥餌。”
四人十分意外。
俞鹿靈很清楚聽雷的不凡,驚訝地問道:“你師父那麽厲害,沒有給你“龍虎雙寶”嗎”
“什麽龍虎雙寶?”
“你們雙極嶺最好的兩種藥餌,‘白羽飛龍’和‘五精金虎’,聽說吃完藥餌,腹中靈氣似水,最少可以修行三個時辰。”
餌,誘餌,藥餌可以誘引靈氣。
服下藥餌後,靈氣聚入體內,可以充沛靈氣,還可以節省心神,修行時事半功倍。
丁壽昌知道藥餌,但是不知道雙極嶺的藥餌竟然如此神效。
三個時辰,相當於十二炷香。
服下藥餌後修行一天,相當於他修行十二天,對比一般人更是幾乎相當於一個月。
他緩緩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澀聲道:“我剛拜師不久,法門還未醇熟,還沒有吃過藥餌。”
俞鹿靈等人聽出了異常,面面相覷。
陸弘十分後悔,不應該冒然詢問。
他想了一下,故作輕松地笑道:“不如我們湊一桌餌宴,讓壽昌嘗嘗鮮怎麽樣?”
許留歡點頭同意。
鄒楚楚頷首道:“正好慶賀喬遷之喜。”
丁壽昌下意識就要拒絕。
藥餌來之不易,不應該分潤他們的修行之寶,不過略微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他笑著道:“不錯,喬遷之喜應該慶賀。今天太晚了,明天怎麽樣?我們明天正午吃餌宴。”
“好!”
陸弘拍手叫好,抬手道:“明天我帶一壇我師父釀的虹光七色酒,我們不醉不歸!”
……
丁壽昌送走俞鹿靈等人,獨自在崖邊站了許久,大聲喊道:
“回來!”
“嗚~”
聲音在山谷之間反覆回蕩。
幾個山頭外,一頭毛色鮮亮的三色花鹿,忽然瞬間渾身一顫,朝紫梅崖方向看了一眼,立即拔腿跑去。
“回來!”
三色花鹿衝出樹林,跑到丁壽昌跟前,一次次地點頭。
丁壽昌從廚房拿出一把靈谷喂給花鹿,笑著道:“好鹿,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花鹿吃完靈谷後,他縱身跳到鹿背上,雙手抓住鹿角。
“下山!”
……
雙極嶺佔地廣袤,囊括了大大小小的傳承一共三十余道。
大的如眠虎洞、羽龍峰,有真人坐鎮,弟子成群;
小的如寶印觀、受風洞,脈主僅是道基境,師父弟子加起來也不過一掌之數。
寶印觀,一人一鹿停在觀外。
丁壽昌走到門口,輕叩門扉。
“有人嗎?”
片刻後,一個穿著短衫、長褲的中年婦人打開房門,疑惑地問道:“你找誰?”
丁壽昌拱手道:“見過師姐,我是紫梅崖聽雷座下大弟子天齊,剛入門不久,專程過來拜訪。”
婦人神色一肅,立馬拱手回禮。
“見過師弟,我叫二吏,是寶印觀的觀主。”
丁壽昌重新打量了婦人一遍,趕忙行禮道:“晚輩失禮,請師叔見諒!天齊見過師叔!”
“沒事,進來坐!”
二吏笑著讓開大門,朝門內喊道:“當家的,快出來泡茶,家裡來貴客了!”
寶印觀的客廳內,丁壽昌坐在椅子上。
上首處,一對中年男女並排坐在一起。
女人相貌憨厚,正是觀主二吏。
男人氣質機敏,是二吏的道侶承靈。
三人簡單寒暄了一番。
丁壽昌略顯為難地開口道:“二位師叔,今天來訪,其實有一個不情之請。”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承靈道:“師侄但說無妨。”
丁壽昌道:“我剛拜入師尊門下,手頭拮據,想和師叔借一些藥餌。”
承靈臉色稍變,垂下眼神瞥了二吏一眼。
二吏神色一苦,低下頭不敢作聲。
承靈問道:“師侄怎麽會想到找我們?”
“不是單找二位師叔,我還準備去密虎峰、眠虎洞,只是順路先到了師叔這裡。”
承靈眨了下眼,想了片刻,神色忽然變了幾變,臉上堆起笑臉。
“好說,我這裡還有一鼎‘珠露流丹’,師侄覺得怎麽樣?”
“多謝師叔!”
片刻後,丁壽昌帶著一尊拳頭大的銅鼎,離開寶印觀。
二吏、承靈目送他遠去。
二吏問道:“當家的,今天怎麽這麽大方?”
承靈哼了一聲,搖頭道:“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
“憨貨,動動腦子,聽雷是什麽身份?他的徒弟滿山借東西,傳出去了,眠虎洞和羽龍峰的人還怎麽見人?”
“什麽怎麽見人?”
二吏神色懵懂。
承靈歎了口氣,搖頭道:“算了,不關我們的事,關門歇息吧。”
“嗯嗯,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