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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的使徒與虛無的王座》第8章:帷幕之後,海面之下・2
  這個世界平靜得就像是一灘深邃的湖水。安東尼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做出如此奇怪的舉動。他隻覺得在某一個時刻,他的身體似乎不再屬於自己了。現在的他感覺自己正在不斷地往下沉,他的周圍則是一片漆黑。

  安東尼感覺身體有點冷,其實也不能說是“有一點”,而應該說是“非常冷”。他還感覺自己憋著一口氣怎麽也呼不上來,就好像溺水之人到了將死之際,每一次呼吸都要付出極大的力量並且無比困難。

  他感覺自己好似深處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之中,周圍什麽也看不到。然後突然,他看見了在黑暗深處有一道紫色的閃光一閃而過。

  那是一隻貓的身影。“是鑰匙先生?”安東尼吃了一驚然後趕緊跟了上去。

  周圍的黑暗漆黑凝重如同一個有生命的巨大凝膠塊不斷地擠壓安東尼。安東尼拚盡全力,終於在似乎將要死掉的一瞬間衝了出去之後站起了身。

  他望向四周,只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靄。他感覺自己渾身濕透了。而當他再次望向周圍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竟然站在一座沙灘之上,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打了個冷戰,這地方的溫度真的很低。冷冽的溫度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寂靜。安東尼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沒有任何聲音,無論是人的亦或是其他活物的,都沒有。除了海水拍打海岸發出的刷刷聲,其余的任何聲音他都沒有聽見。

  “我只是在哪兒?”他又驚又怕。

  有一隻黑的貓從不遠處的岩石後邊走了出來。黑貓看了看安東尼,然後就在原地坐了下來開始自顧自地舔毛。

  “你就是鑰匙先生?”安東尼不由得好奇,走向了那隻黑貓。

  看到安東尼靠近,黑貓並沒有害怕地躲開。相反,它站起了身子,仿佛就是在等著這一刻。然後,它喵地叫了一聲,之後就轉過很開始往大霧的深處走去。

  “稍微等我一下。”安東尼急忙跟上。

  那隻貓一直在前邊走,安東尼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邊。安東尼很奇怪自己為什麽追一隻貓會追得這麽累,按照道理來說,他明明應該比貓更快一些。

  可是在他前邊這隻名叫“鑰匙先生”的貓卻奇怪地、莫名其妙地,走路的步伐與他出奇的一致。他們的速度一樣,步幅似乎也一樣,就連邁腿時候的左右順序也似乎是一樣的。安東尼看著眼這只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貓有點入了神,他開始仔細觀察起來這隻奇怪的貓,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搞清楚這隻貓的各種步態是不是真的跟自己一樣。漸漸地,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隻貓身上,仔細地看著這隻“鑰匙先生”是怎麽邁步子卻忘了注意自己是怎麽邁步子的。

  漸漸地,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也忘了自己已經疲憊了這件事兒以及周圍的空氣還很低這件事兒。他就這樣如同被什麽東西牽住了一樣,跟著“鑰匙先生”一直走,一邊走一邊看“鑰匙先生”怎麽走路。直到“鑰匙先生”停了下來。

  安東尼回過神,終於意識到自己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他已經來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地方,眼睛裡看到的世界也褪去了霧氣變得清晰。

  “這是什麽地方?”安東尼望著天邊,那裡有一座巨大的大理石雕像。那雕像如同一座綿延不絕、高聳入雲的山脈。它如同希臘神話中用臂膀撐起蒼穹的巨人阿特拉斯。巨人阿特拉斯如何用自己的手臂扛起天空,這座大理石雕像也就用怎樣的姿勢將手臂伸向天空似乎是要扛起來。安東尼看到周圍是一片沙漠。沙漠的沙子卻不是漫天飛舞毫無秩序的黃沙、相反地,這裡的沙子是銀白色的,仿佛是彗星劃過天空時留下的鑽石粉末,這裡的沙子也是這樣憑空出現然後在半空中緩緩落下。

  天上沒有月亮,但巨人托舉的天空中卻又璀璨的星光。那星光如同黑色天鵝絨上鑲嵌的寶石,又好似深淵中精靈的眼眸。周圍是如死亡一樣的寂靜,但是任憑風沙吹拂了不知道多少個實際,那高大的大理石巨人身上卻沒有一點殘破的痕跡。它好像比古老更古老,比遙遠更遙遠,比無盡更無盡……

  “我到底在什麽地方?”安東尼轉過頭,可是他卻發現,“鑰匙先生”不見了。這時他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界碑。那個界碑上邊寫著一個名字:何方。

  “這是這個地方的名字嗎?”安東尼思索著,然後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越來越燥熱……夜空中的沉寂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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