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顧秋白一雙美眸淡淡的看向顧文清。
藕斷絲連不會在她身上出現,當離開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
不再進那個家門,不再與這些人接觸。
“我想我們都需要一個真相。”
顧文清看到女兒這麽冷淡,整個人一副不願意與自己多言的模樣,頓時呼吸沉重了幾分。
“我說的還少?顧叔叔請你們遵守承諾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現在問真相?
她是沒說過嗎?
解釋後回應的是一口咬定的狡辯和冰冷火辣的巴掌!
她徹底累了。
現在她放棄這一份親情現在又跑過來挽留。
借用林川之前說的話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當攢夠失望離開誰還稀罕這晚來的道歉。
“秋白我是你爸,什麽顧叔叔!”
不知道為什麽,顧文清現在聽到顧叔叔這三個字就仿佛尖銳的刀片劃過心臟,刺痛,因為這是他親女兒啊!
“我是孤兒,沒有父母。”
如果在之前自己受冤枉的時候她能聽到這麽一句話,估計再千瘡百孔的心都能複原。
但現在她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
其實這種事很好查。
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偏心,寧可相信一個養女也不相信親生女兒。
導致她被冤枉這麽長時間!
期間低血糖暈倒,要不是保姆李阿姨她估計死了都不一定!
所以當時給李阿姨的紅包她包了一百塊錢。
倒不是自己裝大方,是因為對方救了自己的命。
然而這些他們有過問過,有知道過嗎?
只會冰冷的告訴她飯點是六點半,半個小時後的七點結束。
沒來吃就餓著。
她低血糖虛弱躺在床上錯過飯點就被餓到第二天早上,要不是李阿姨給她吃的,她說句可笑的話,在孤兒院都沒有被餓死,但在顧家差一點點。
你問她有沒有求救。
她們說孤兒院的孩子可有心機了,會使苦肉計。
所以你現在來問她真相,可笑。
“秋白,我知道你媽媽之前行為有些不妥傷到了你的心,但她也是望女成鳳希望你改掉那些偷摸的毛病,這樣我在這裡替你媽媽跟你道個歉,今天跟爸爸回去,這件事我們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雖然自己的妻子行為舉止過分了一些,但她是絕對沒有惡意的。
“顧叔叔,請回吧。”
對方這會兒還在邀請她回去。
還以為自己會稀罕顧家。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自在。
顧秋白現在不想要道歉也不想解釋這麽多更不想爭辯,她隻想忘記這一段經歷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秋白,你想想,現在給你機會你也不回去自證,我們如何去了解真相,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你?”
顧文清一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模樣,他今天來就是把人勸回去的。
“冤不冤枉還重要嗎?你要真的那麽想了解真相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查。”
顧秋白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會議室。
之前她害怕報警,甚至已經做好了對方報警自己進去的打算是因為她只是一個孤兒院出身的高中生,還沒有大學生這一層天子驕子的身份來保護自己。
作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人,她深刻了解社會運行的規律。
當你孤身一人,沒有身份又沒錢沒勢的時候別人隨便可以欺負你。
一旦顧晴晴認識點人甚至塞了點錢那自己的下場會更慘。
但現在她不一樣。
她擁有了大學生的這一層身份,也感謝國家對大學生的重視,讓執法者至少沒有決定性證據之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亂抓人,哪怕這個是熟人檢舉。
所以她現在也就不擔心報警了。
至於自證,她吃飽了撐著。
“秋白你……”
顧文清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女兒會這樣回答自己。
外邊。
“咦,秋白你怎麽從這裡邊出來了?還沒去領教材嗎?”
顧秋白剛從辦公室出來到外邊的走廊,一張小圓臉皮膚黝黑的同學叫住了她。
“沒呢,被一些事給耽擱了。”
顧秋白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當你真的不在意之後也就沒有了負擔。
“哈哈哈,好巧,我也是!走走走,領教材去!”
姑娘叫朱玲。
是顧秋白的高中同學。
一張黝黑小圓臉,兩條鯰魚須飄在腦門,還扎著兩個毫無章法的馬尾辮。
笑起來一口大白牙。
這會兒推著顧秋白的手一起去領教材去了。
而另一邊,江藝。
許林川已經填完了資料,來到了108辦公室。
“咚咚咚。”
他敲了敲門。
“是林川來了啊,快過來我有個消息要跟你說。”
柳鴻江將手上正認真看的一份文件丟到了一旁。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上邊寫著江南藝術學院高級教授延遲退休合同。
前幾天成為了五十九歲,還差一年就退休的夕陽黃昏教授。
院裡一直在跟他溝通,希望他能延遲退休或者簽下退休返聘合同,因為現在非常緊缺高級教授。
他本來想著還有一年就解放了。
退休安享晚年。
結果碰到了許林川,這不他一下子又滿血復活準備簽個五年賣身契。
“柳教授您說。”
許林川有點好奇是什麽消息讓對方叫自己來辦公室。
“是這樣的,現在思潮複蘇上邊也非常重視我們繪畫創作領域,準備舉辦第二屆全國連環畫大賽,我想讓林川你去試一試。”
柳鴻江要說的就是這個。
消息是八月中下來的,這不今天林川剛到學校他就把人找來了。
“柳教授,你真是抬舉我了,我哪會畫什麽連環畫啊!”
許林川聳了聳肩。
大學擺爛準則第一條,沒事別攬項目,否則有一定概率會累死你。
“林川你先別著急拒絕,我覺得你可以認真看一下這一份文件,只要你通過了校內篩選就可以拿到最低50元的獎金。”
柳鴻江拿出了一份名為‘全國第二屆連環畫大賽’的紅頭文件。
五十元絕對不少了,這一次學校也可謂是下了血本,目前江藝不少學生都忙於連環畫創作。
“柳教授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我這個人也比較喜歡看連環畫。”
校內篩選都有獎金,還最低五十元,這要是國獎的話能拿多少啊!
許林川打起了小算盤。
因為在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就一張獎狀。
“你啊,剛剛不是說不懂嗎?現在又會了?”
柳鴻江搖頭笑著。
這樣的人才,果然得投其所好啊。
“當然不會,但我可以學!”
許林川目光一副很堅定的模樣。
他看完了文件,學校將選拔十幅作品參加國賽,但凡被選中,學校的校刊會進行刊登並最低有50元現金獎勵,最高是200元。
如果拿下國賽前五名最低有兩百,最高有八百元的獎金,同時還會得到國家級的媒體進行報道與表彰。
表彰什麽的他不感興趣。
主要是錢啊。
他現在一個月的補助二十二塊都得上交。
他不得擼點其他的項目充實一下自己的小錢包?
校賽第一名兩百元確實給力。
相當於一口氣拿別人十個月的工資來搞發獎。
國賽的第一名直接拿人家四十個月的工資。
如果按照他們那個時代3500一個月的工資類比,拿下校賽第一名就有三萬五,拿下國賽第一名就有十四萬。
確實是大方!
“哈哈哈,你願意學自然可以,那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譬如我給你普及一下什麽叫連環畫?”
聽到許林川答應了下來,柳鴻江樂開了花。
同時連環畫這個畫種可能對一部分學生比較陌生,當時說的時候一些正規高中畢業進來的學生都有提問這些是什麽東西。
許林川他查了一下確實是初中學歷。
然後就一直在當二道販子。
所以他猜對方可能不是很了解也不一定。
“普及就不用了,柳教授幫我保個密就好。”
他一個搞藝術的還是知道連環畫是什麽的。
這種東西可以簡單理解為漫畫的祖宗,是他們國家自己的古老漫畫,小人書。
他要參加的話得讓柳教授幫自己保密,畢竟他是賺私房錢啊。
特麽要是被發現那不是白忙活了?
話說回來,雖然結婚不長,但他現在終於知道已婚男的快樂了。
“保密?哈哈哈,我答應給你保密,正好這個比賽也沒有這方面的強製規定。”
柳鴻江先是皺了皺眉,而後釋然一笑。
“謝謝柳教授。”
果然,跟過來人溝通效率就是快。
“我還有個私人工作室,到時候你直接在我工作室裡畫就行了,裡邊的畫材你可以隨便用,這是鑰匙你拿著,今天你就可以進去構思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也比較緊。”
柳鴻江還將自己工作室的鑰匙給拿了出來。
“這麽周到的嗎?!”
保密這個事有了,工作場地也有了。
這下掙私房錢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老柳,簡直就是義父在上,太周到了!
回頭拿獎了必須搓一頓。
“哈哈哈,那是自然,林川也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第一次比賽就當是淺試一番。”
林川的畫工柳鴻江是非常滿意的。
至少他目前看到的水平整個江藝找不出兩個。
但連環畫不止是畫工,其中還有故事性。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讓許林川參加這個比賽的原因,一個藝術家的創造能力就是他的生命力,所以必須得多鍛煉鍛煉。
兩人聊了一會兒。
幾分鍾之後許林川離開了108辦公室。
緊接著按照鑰匙上的銘牌來到了江藝另一棟樓,北樓的1-108工作室。
這個地方屬於江藝風景宜人又十分安靜的區域。
遠離喧囂,僻靜優美倒也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創作環境。
不過柳鴻江畢竟是江南藝術學院元老級教授,有這麽頂配的工作室也正常。
打開門。
許林川看到一張大畫桌,上邊還有一些畫。
應該是這位柳教授的畫作。
許林川看了一下,不得不說這柳教授的水平還是在線的。
他找了一下。
然後拿出一張全開的紙。
工作室裡的紙都是半開、全開的。
所謂的全開可以這麽理解。
一張A4紙是16開。
兩張A4紙拚成一塊是8開。
四張A4紙拚成一塊是4開。
八張A4紙拚成一塊是2開,也就是半開。
至於全開自然也就是十六張A4紙拚成一塊了。
所以還是挺大的。
好在畫板足夠大,能容納得下這麽一張畫紙。
他思考了兩秒鍾,在最開頭的頂端寫下了《神龍》兩個字。
這是他準備創作的連環畫主題。
如此短的時間,要想創作一幅穩拿獎的作品估計挺難。
但他可是穿越重生者。
可致敬故事劇情可太多了。
記得當年鳥山明的龍珠引進他們國家的時候,那可謂是火爆至極。
所以這一次他要致敬的就是鳥山明先生,將《龍珠》的劇情、人物、色彩借鑒加入符合國情的元素創造新的連環畫《神龍》。
他也不奢望拿一等獎。
能有保底50元就不虧,畢竟畫個漫畫的祖宗連環畫還是很簡單的。
就這樣許林川憑借記憶和繪畫功底開始進行了致敬《龍珠》的《神龍》連環畫創作。
從早上折騰到傍晚他終於打出了八十份草稿圖,明天再打八十份就先創作一百六十張圖的劇情吧。
這樣剛好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粗略算了一下十五天應該足夠。
如果超出的話自己就多創作兩張。
下午六點。
許林川從江藝走了出來。
回家要四十分鍾。
龍珠拿獎了之後可以先買一個自行車。
許林川和顧秋白兩人的路屬於一個‘Y’的形狀。
也就是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相同的路線,剩下半個小時就各走一邊。
到時候有自行車可以兩人騎一段路。
然後車給自己的小媳婦,他隻用走二十分鍾,想想快了一半。
“你到底想幹嘛?”
許林川走著走著,突然聽到遠處好像有兩個女的在糾纏。
“小媳婦??”
許林川遠遠的看過去,下一刹那愣住了。
因為那居然是自己的小媳婦,另一個穿著碎花紅裙子的女的是誰?怎麽這麽眼熟?
“用這種低劣的手段挑起爸媽的矛盾,你以為這樣就能回去了嗎?”
碎花裙的是顧美玲。
她覺得真應了晴晴那些不可能的猜測,那就是她在使壞,得不到就破壞掉。
“有病!”
顧秋白給了顧美玲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