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簽,中下簽。
好不容易出現一次兩道簽運,結果最好的簽運也才只是中中簽。
方陽心中有些驚奇。
而且這中中簽,還得是他去拒絕森茴?
不應該,這實在是不應該啊,方陽心中困惑不解。
這些天裡,方陽雖然並沒有刻意去經營與森茴之間的關系,但是耐不住森茴好像自行腦補。
這森茴硬是對著他湊上來,自以為是的為他好,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們的關系已經是來到了一個比較密切的程度。
按照這樣的想法來看,森茴是怎麽也不會去害他的。
所以…是森茴對他有好感,但是森姓一脈,尤其是森茴口中的那位姑奶奶聖者,對他隱有惡念!?
‘可惜了,我還以為能一步登天。’
‘不過想想也是,倘若一切真這麽順利,那麽森茴就等同於失去自我,變成我的附庸了。’
‘森茴為了我而改變自己,向長輩們低聲下氣,這絕對不是森姓一脈想要看見的。’
心念如電,迅猛飛捷。
念想至此,方陽微不足聞的輕歎一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森月麾下的八旗大軍逐步陷入戰火,戰局烈度不斷提升,越發凶險瘮人。
就連穩穩當當的誅雷旗,也將要參與戰爭,進入大混戰。
就在這個時候,森茴森薇後面的聖者出手,要撈她們出這場混亂戰爭的試煉。
正好,森茴想要帶著方陽也返回族地,甚至是帶著方陽拜得她的姑奶奶聖者為師,繼續鑽研丹師技藝,過著她的小確幸生活。
這樣的生活,你說方陽要是不想過,那絕對是騙人的。
可偏偏,這有毒!
“謝謝你的幫助,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方陽臉色堅毅:“雄鷹不為暴風折翼,狼群不因長夜畏懼。我的道路和你的道路,終歸是不一樣的。”
聞言,森茴眸光黯淡,緊緊抿住嘴唇。
她很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她知道,方陽是不會因此改變心意的。
而此時的方陽想起了二叔在信中的指點:盡可能的和森茴打好交道。
於是,方陽根據【回絕一個要求,再提出一種補償】的套路,他旋即輕聲道:“等戰事結束後,我會去找你鑽研丹師技藝,只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嫌棄我。”
“不會的,我不會嫌棄你,永遠都不會!”或許是第一次看到方陽臉上的脆弱,森茴當即斬釘截鐵回應。
方陽隻此一招而已,便使得森茴臉色好轉了起來,再度明媚。
森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彎彎,緩緩從納物袋中取出了一件物品。
這是一架古琴,一架她從小到大就一直彈奏著的乙木古琴。雖然不入階,但卻是蘊含了她的一片心意。
“好好練習樂聲醫術,以後我會抽查你的。如果你感到疲憊了,寫信給我,我帶回家!”
森茴走了,很是灑脫的走了。
而方陽輕輕撫摸著乙木古琴,臉上漸漸恢復了平靜神色。
‘這森茴,不會以為我喜歡她吧,呵呵…’
……
巍峨的雪山高峰,仍然高聳入雲。
猶如仙境般的青蓮宮,也依舊歲月靜好。
森薇靜坐池中亭,一眾侍女恭敬的分居兩方。
當森薇看到森茴隻帶著青雀兒回歸時,她鳳眸頓綻神光。
’方陽居然沒有跟著妹妹一起回來?’
這有點超出了森薇的意料,因為按照森薇的推測,方陽理應順著木棍往上爬才是。
什麽傲鷹,什麽霸鱷,在森薇看來都不過是比較殘忍嗜血的野狗罷了。
趨炎附勢就是他們的天性本能,怎麽可能說一下子就改得過來?
“有趣,還真是有趣。”突然間,森薇對於方陽有了點興趣。
“姐姐。”森茴沉悶的打了招呼,旋即便坐在森薇的對側。
場中,一下子就靜謐了下來,唯獨剩下池中魚兒遊蕩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山高峰一陣轟鳴搖晃,地動山搖。
而森薇森茴等人卻是習以為常,完全沒有流露出害怕情緒。
原來是有一尊聖者在施展神通,捉星拿月,連同雪山高峰一起收走。
一眨眼,人去樓空。
而這尊施展神通的聖者,正是被森茴稱之為姑奶奶的森姓聖者——繁柳聖者。
當繁柳聖者發現青蓮宮內沒有方陽的身影時,她眸光忽地冰冷了一下。
方陽借助森茴的渠道拜她繁柳聖者為師,她心中不喜。
但是方陽不借助森茴的渠道拜她為師,她心中也不喜。
對於方陽拜她為師,她是拜也不喜,不拜也不喜。
‘小茴啊,你還是不如薇兒。’
‘你心傾方陽也就罷了,怎麽就拿捏不住他呢?’
‘無欲無求者至剛,就讓姑奶奶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以聖者之軀對一位凡俗修行者出手,太丟人了。
只不過繁柳聖者的腦海中,卻是閃爍過方姓一脈視若生命與尊嚴的鯉鷹福地。
原本距離鯉鷹福地的下一次劫難到來,至少還有一百年。
但是由於她‘不小心’的疏忽,從而導致鯉鷹福地引來了雲雷孽獸,從而加快劫難的到來,也很合理吧?
就算被追究起來,她也不過只是權力的小小任性罷了!
“嘻嘻…”繁柳聖者笑眯眼眸,月牙彎彎,煞是好看。
方陽,想要保全鯉鷹福地,乖乖順從小茴的擺弄吧。
……
滴答,滴答…
雨點密集的下著,打在山亭上,發出別樣的響聲。
亭前池塘,水面被雨點擊打著,泛起一點又一點的漣漪。水面下,魚兒在那快活的遊著。
而天穹中,卻是濃密厚雲遮擋住,使得視野都難以辨清。
“七叔,你讓我在這裡凝練【聚雷法】為本命法術,真不是想要我的命嗎?”
堂弟方玄不敢向山亭外邁出一步,唯恐被天地雷電劈到。
而方陽則是坐於山亭中央,一邊打磨著空竅水膜,一邊使得火鷹虛影的雙翼變得凝實。
他距離一階高等的境界,已經不遠了。
什麽時候他將火鷹虛影的雙翼凝實至四分之三的地步,那就證明他可以一舉破開空竅水膜的時刻。
“雨,越下越大了。”忽而,方陽睜開眼眸,輕聲說道。
“是啊,雨越下越大了。”方七叔意味深長。
他們說的,正是玄禦之戰混亂不清的局勢。
雖然森月實力最強,但也並不是說森月一定能成為長空一族最終勝者!
叔侄倆的話語,引得方玄一臉不解。
但很快,方玄就被方七叔直接用手抓起,扔到了雨中。
“現在吃多點苦流多點血,也好過把性命交代了,別怕,有我為伱護道!”
眼見方玄害怕得要跑開,方七叔當即沉喝怒罵。
天才有天才的修行之路,庸才也有庸才的修行之路。
只要肯能在修行之路上一直都走下去,那麽隨著修為的高深,就越沒有什麽天才庸才之分了。
沒有天才,沒有庸才,都是修行大才、重才!
“嘶~”方玄身軀顫栗,但還是強忍著恐懼,立於雷雨下。
而方陽停止了修行,轉身喂養白羽鷹,他要保證白羽鷹能帶抓著他飛行。
盡管處於大後方,且還有著七叔的庇護,他的安全基本無恙。
但保命手段,再多一層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