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黑了,營房牆上掛起火把,火苗搖曳晃動,映出的人影也似在張牙舞爪。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蘇川發現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是環繞著中心的某一個點在天空轉動,每環繞一周就會消失,被另一個取代。
只有在燭暝之刻已經天明之時會短暫的同時出現。
蘇川口中喝著肉湯,嚼著饃。手指無意識的在地上畫圈。
“喂,你聽說了嗎?齊國那邊已經在邊境囤兵了!”
蘇川不遠處,兩個老兵與幾個圍坐在一起小聲交談著。
“啊?你是怎麽知道的?齊國不是我們楚國的盟國嗎?”
“我長兄傳來的家書上說的,他前幾年被征去郡城,現在好像又到了邊疆的虹橋關。”
“要是你哥沒被征走,你們兄弟還能一起來這訓練呢。”一個老兵笑呵呵的道。
“邊境離咱這也不算遠,打起戰來,那戰火怕不是要燒到咱這來。”另一個老兵神色擔憂。
內憂外患啊,蘇川在心中暗暗搖頭,這楚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只怕是戰火連天不休,燒得卻是平民百姓。
眾人皆沉默起來,話題在歎聲中結束。
回到營房,訓練了一整天,身體的疲憊讓他們倒頭就睡。
營外篝火隻余下點點星火,幾名老兵巡邏而過。
蘇川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他對這個世界有一種剝離感,不僅是這個世界,還有現世也是如此,現世裡已無親無故,二三好友線下也沒見過面。
一個人的孤寂湧上心頭,青茅山匪盜在眼前,蘇川卻沒有什麽擔憂,無論是對這環陽城,還是對楚國,他都沒有絲毫歸屬感。
在思索中蘇川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
操練行軍,不僅要“教之足以進退之度”,還要“教之以長短之利”。
簡而言之就是搏鬥,目前還沒發放武器,所以就先教肉搏。
休息時刻。
蘇川所在隊伍的隊長拉起另一號老兵,開始指導新人人體關節要害位置,以及如何給敵人造成傷害。
蘇川也聚精會神地聽著,武館裡雖然也教這些,但軍技和武技還是有出入之處的。
前者更加凶狠,無關套路,不擇手段力求以最小的代價來快速擊殘乃至擊殺敵人。後者則偏向於武功套路,如何發力等。
“敵人的襠部,眼睛,心臟是要害之處,擊之易殘。所以你們要小心保護,戰場上一旦傷殘那就離死不遠了。”
..........
“離近的時候,肘部,膝蓋,甚至頭都可以用來傷敵......”
“在戰場上最好不要倒地,尤其是在衝陣的時候,倒在地上就難爬起來了,被友軍踩死的比比皆是。”
“說再多不如你們親自練一練。”
隊長隨即讓隊伍裡新人一對一互搏摔跤,“那5枚淬血丹歸勝者。”
蘇川和一名隊伍裡的新兵張元明對練。
張元明出身貧寒,家中自然沒有余力供他買淬血丹一類的丹藥輔助淬血。可以說他能不能悟靈就全看接下來的數年光陰。
對張元明來說這淬血丹不能說是至關重要,但也算是雪中送炭了。牙齒不覺間咬緊,眼神看向蘇川帶著些熾熱:
放到蘇川,拿到丹藥!
蘇川同樣看向張元明,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這個世界普通人的實力。
蘇川體型與常人相比稍顯消瘦,而張元明則更為高大雄壯一些。
戰鬥一觸即發,張元明攥緊拳頭,右手帶著呼嘯風聲朝蘇川頭部打去,同時左腳撚地,右腳準備探出。一旦蘇川身體後傾,張元明右腳便可以抵住蘇川下盤,屆時只需手臂下壓或是強推,就可以讓蘇川重心不穩。
蘇川卻沒有避讓,雙手攔住張元明右臂,身形欺近,猛地用肩頭一靠張元明胸膛,7點的力量使得蘇川力氣比張元明多一截。
張元明吃力後仰,同時蘇川左腳再往前邁出,勾住張元明右腳。蘇川暗暗搖頭,格鬥水平與現實的流氓混混相差不多。
蘇川右臂前壓,準備結束。張元明則心有不甘,重心不穩中,左手在胡亂劃拉中扯住了蘇川衣服下擺。
失策!蘇川心中暗道,自從爺爺去世,武館關門。蘇川就去當職業玩家,許久未曾與人搏鬥,大意之下被扯住衣服下擺。
蘇川當機立斷,整個人向張元明壓去,兩人一齊倒地,蘇川隨即翻身站起,向張元明勾勾手,示意再來。
這一次張元明知道自己與蘇川的差距,心生膽怯,於是蘇川主動進攻,身形晃動,陡然突進到張元明身側。
張元明瞳孔一縮,雙手張開,打算擒抱住蘇川,用體型壓製蘇川。之前蘇川身體壓上來,由於身形略有消瘦,張元明誤以為蘇川力氣並不大,僅僅手臂力量大一些。
蘇川卻只是虛晃一槍,矮身躲過張元明的手臂,右手按向他的胸口,同時右腿邁出。
“砰!”
肉體與地面碰撞的沉悶聲響起。張元明有些不敢置信,幾乎一個照面他就倒在地上。蘇川右腿如同鋼鐵一般堅硬,在張元明倒下時紋絲不動。
“我輸了。”
張元明站起身,悶悶地說道。隨後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也沒說,蘇川則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眼睛跟不上敵人在戰場上就是死路一條。 ”
第三天,第四天,接下來的一周內,日出則操練,燭暝則淬血。一周下來,蘇川的全屬性除去魅力各漲了兩點。
過去了一周,如今這一千余人的戰陣已經能做到進退有序,左右縱橫,分合動作快速統一。
陸安石的土屬靈力加持在聲音上,雄渾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場:
“今日起,我等劃分兵種,分一百以弓壓陣,七百持槍攻堅,余者刀盾抗敵。”
“各隊長將勇力者上報伍長!”
全隊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蘇川所在隊伍的隊長,點了蘇川和另一健壯的小夥向前排走去。每日休息時,除了隊長講述軍旗,口令,各隊伍間還會進行捉對摔跤,掰手腕的比賽。
在這些比賽中,蘇川自然都成為了優勝者,另一新兵則是簫天佑。隊伍重新打散,再次劃分隊伍。仍是兩個老兵帶八個新兵,兩人再次分進同一隊,成為弓箭手。
別認為弓箭手是什麽脆皮,要知道士兵裡力氣較大的才能拉動弓弦。所以弓箭手裡往往都是壯漢。
蘇川消瘦的體格讓他在隊伍裡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弓箭隊的隊長由之前領頭的老兵蘇長虹擔任,看到蘇川,他挑了挑眉頭,咧嘴笑道:“陸統領果然眼光不錯。”
蘇長虹年方四十左右,臉上一道傷疤從眉間斜跨至嘴角,使得原本平凡無奇的臉上憑添一抹凶厲。
隨後眾人去武器架上拿武器。蘇川憑眼緣挑了一把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