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力的壓製。
在莊澤使用出儒聖形態後,如山嶽般瘋狂堆疊下來。
竟是比上次製裁曲拂時,更凶猛了數倍不止。
幾乎只在一瞬。
便破了他的言出法隨。
古晚秋見狀一喜,“哈哈,我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這本就不是儒的時代,你此舉大逆不……”
但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
莊澤的拳頭便已經到了眼前,“殺你,一瞬便夠。”
說完。
落拳如雨。
古晚秋拚命想要掙脫束縛,可莊澤的攻勢轉眼即至。
哪怕是身為一品練炁士。
在炁勁無法動用的情況下,肉身強度比較常人也沒厲害多少。
周身命門。
皆被拳影籠罩其中。
在古晚秋掙脫束縛的一刹那,不等他的炁勁恢復,就隻覺一股難以匹敵的巨力襲來。
悶哼一聲。
整個人當即就失去了意識。
仿若一團爛泥。
軟弱無力的就癱軟在了地上。
一品練炁士。
僅是一個照面。
便被莊澤秒殺當場。
“呼!”
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
體內的浩然正氣,在天地之力的壓製下,連兩息的時間都沒堅持下來。
可莊澤已不再是,當初對上曲拂的那個武道菜鳥。
身為三品武夫。
兩息時間足夠他做很多的事情……
“轟隆!”
“轟隆隆!”
就在這時。
天空厚重的烏雲裡,傳來一聲聲沉悶的雷動。
一條碩大的雷龍。
在其中翻滾咆哮。
似乎下一刻就要朝莊澤衝殺下來。
“呵,你是對我不滿嗎?”
抬頭望向天空。
莊澤咧嘴一笑,“我就喜歡你這種既看不慣,又乾不掉我的樣子。”
“無能狂怒。”
解決了古全父子。
清遠城郡守府的一乾人等,也隨之做了鳥獸散。
自然對莊澤和邱語嫣,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脅。
畢竟。
這年歲,沒有誰會為了一個死人出頭。
至於未來是誰來統治這清遠城,便不再是莊澤考慮的事情了。
“相公。”
“你……”
隨著豆大的雨滴從天空墜落。
完成了讀魂的邱語嫣,不知何時站在了莊澤身邊。
眼見在電閃雷鳴中。
他渾身浴血的站在無盡夜空之下。
那背影看上去說不出的蒼涼。
邱語嫣隻覺心裡一陣刀絞,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相公。
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她……
隨著浩然正氣再度被壓製下去,莊澤體內炁勁也是一空,轉過身踉蹌了幾步。
卻是強壓傷勢,嘴角掛起一個溫暖的弧度,“別擔心,我沒事。”
“你的傳承可補全了?”
邱語嫣抽泣了幾聲。
聳了聳鼻子。
然後用力的點了點腦袋,“補全了,我這就與你共享!”
【在古全的記憶裡,你終於完全得知了,太叔常和魏書恆的關於大荒的傳承】
【所謂的禦並不等於駕馭,而是凌駕,凌駕萬物之上,可以操控世間一切的某種真意,可怕程度遠在拳法真意之上】
【另外,你同時也讀到了古全悲慘的一生】
【為了突破一品桎梏,古晚秋在很早之前就開始修煉邪道,以至親血肉精華為食,他之所以留下了古全,為的就是得到大荒的完整傳承】
【而身為師父的魏書恆,將其收入房中視為禁臠,一個個可怕的陰影,加上殘缺傳承潛移默化的影響,這才造成了他極致的扭曲性格】
【當古晚秋隕落後,整個清遠城乃至整個郡,都成為了無主之地,亂世之中,如無根飄零的浮萍……】
可恨之人。
必有可憐之處。
雖然這並不是古全為非作歹的借口。
可古晚秋惡因種下。
最終也因此丟掉了性命,未嘗不是另一種自吞惡果?
這一戰之後。
莊澤隱約間似乎抓住了一點朦朧不清的光亮。
但一時半會,也無法形成明悟。
就在被邱語嫣攙扶著,兩人走到城門口,打算連夜離開之際。
只見那上了年紀的客棧老板,攜老扶幼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言不發的齊刷刷跪在了他們面前。
緊接著。
街道兩邊的房門紛紛打開。
越來越多的百姓從家中走出。
蒙學稚子。
半大青年。
中年婦人。
耄耋老者。
悄無聲息的跪在了兩旁的路上。
氣氛詭譎而莊重。
饒是莊澤那古井無波的心境,在這一刻也出現了圈圈漣漪。
輕輕掙開了邱語嫣攙扶的手。
他們夫妻兩人。
對著周圍的百姓,拱手還禮,一鞠到底……
選擇了模擬暫停。
從其中退出來的莊澤,坐在家裡的床上。
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剛才那幕。
他的胸口,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
哪怕面對一方天地的壓製,都沒讓莊澤像現在這樣難以喘息。
無論古全還是古晚秋。
都是為禍一方,死不足惜。
但即便是這樣。
在城門前。
百姓朝他的那一跪,雖是沉默,可震耳欲聾……
踱步來到窗前。
莊澤又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起伏。
經此一役。
他的武道境界好像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有了繼續突破的跡象。
同等境界的武者之間,實力亦有天差地別。
回想起太叔常讓他劈砍青岡木的那些年,莊澤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從一開始。
老師就帶著他走上了一條極致的武者之路。
不練招式。
隻修意。
近乎於折磨的淬煉肉身。
這便是武者極道!
對此。
莊澤稍稍調整了一下心境,便回到床上靜坐,開始消化這次的感悟……
與此同時。
異調局甬城分部。
孫夢瑩端著一盞茶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陳冬邈手邊。
稍稍猶豫了一下。
她還是開口說道,“老師,你盯著這棋盤,已經看了好幾個鍾頭,要不還是先休息一下?”
在此之前。
她就算做夢都不敢想。
一個區區連高中都還沒畢業的年輕人,居然在棋道上,輕松寫意的完虐了她的這位老師。
略懂?
你管這叫略懂?
陳冬邈聽到她的話,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用手捏了捏印堂穴,緩解了一下乾澀的雙眼。
苦笑著回道,“天縱奇才,為師不及他十之一二啊!”
說好的教育年輕人。
到頭來他才成了那個被教育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托大。
陳冬邈臉上的苦笑便更甚了幾分,“莊澤這人太過妖孽,不僅體術驚人,就連棋藝也精湛如斯。”
“夢瑩你且記住,日後查出文廟異常,無論跟他有無瓜葛,只要他沒乾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便盡量與其交好。”
“此子未來,不可限量,就連我們異調局,以後還都得仰仗他也說不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