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昊猛然睜眼,看見灰蒙蒙的街道,殘破的瓦礫,焦土覆蓋。炮彈炸出的彈坑,一個接一個。街道的房子相對完整,但也是面目瘡痍,窗上的玻璃全被震碎了,只有些細塊鑲嵌在窗框裡面。遠處爆炸聲此起彼伏,天空不時有飛機的呼嘯聲傳來。
田昊睜開了雙眼,看向四周灰蒙蒙的一切。這是一處街道,面前有許多髒兮兮的士兵迎面走來,紛紛投來遺憾的目光。雙手被反綁著,自己正跪在滿是石粒的地面。旁邊幾人也是在嚎啕大哭,拚命為自己辯解著。
“你們抓錯了,我們不是逃兵。”
“隊伍被打散了。”
“不是逃兵。”
“我還能打槍。”
“放了我們吧。”
“冤枉啊。”
旁邊跪著的人七嘴八舌地為自己辯解著,哀求放過自己的生命。只要放了自己就算現在拿塊板磚都可以去找鬼子拚命。
督戰隊的隊長拿著喇叭大聲地說著:
“爾等戰場上臨陣脫逃,致使陣地丟失。不殺不足以告慰前線犧牲戰士的英靈,不殺不足以明軍法,不殺不足以懲前毖後。”
這是一條街道,往後面撤退的必經之路,因此在這裡槍斃這些逃兵。
督戰隊的隊長喊到:
“準備行刑,舉槍,上膛,瞄準。”
在執行官在喊最後一個字以前,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槍下留人。
隨後一群人拿著槍圍了上來,這群人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這群人臉上全是黑色的硝煙,身上的衣服也去全是黑色,看衣服的種類也是五花八門的。
行刑官一看來者是xx團的團長。
行刑官一瞧見立刻朝著那個團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現在日寇當前,殺他們白費子彈,倒不如讓他們去前線去消耗小鬼子的子彈。”
“下官認為此事不妥,這一些人的作用是殺一儆百。”
“你憑什麽認為他們是逃兵,有什麽證據。”
“槍都丟掉了,還說不是在逃跑。”
“你督戰隊在戰場上殺逃兵我不挑你理,現在都撤到這兒了你現在來抓逃兵,你是覺得別人好欺負嗎?你督戰隊人人有槍,可看見前線戰士是否人人都有槍啊,老子也沒槍,你能說老子是逃兵嗎。”
“不能。”
“不能,那還不放人,有本事打鬼子去,拿自己人撒氣,哼。”
田昊很快被松了綁,被綁的人紛紛跪謝這名團長的不殺之恩。團長隨即命令讓人準備一些食物給這些潰兵。
現在這個團長部隊被打散了,跟在身邊的攏共就一百來號人,八十來杆槍。
現在要做的是收攏潰兵,不管是地方軍還是中央軍,只要是當兵的,這名團長的理念是來者不拒。不然只靠一百多人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下去。人越多也就越安全,也更有可能要到更多的物資。
這名團長叫到剛才的督戰隊隊長問道:
“別走,xx師部現在在什麽位置。”
督戰隊隊長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這個師已經撤走了。”
團長沒有辦法只能問道:
“行,那最近的軍部在什麽地方,帶我去找你們長官。”
“是。”
這樣一百來號人浩浩蕩蕩重新組織起來朝著軍部走去,一路上這名團長也沒閑著,一邊分發食物,一邊讓這些潰兵暫時加入到自己的隊伍。
當走到軍部時,隊伍擴充到了兩百人左右。
團長看見一道防禦工事齊全的大門竟然沒有人守門,裡面只有十來個士兵依靠著牆壁坐著。向督戰隊隊長問道:
“怎麽連個看門的都沒有,連塊牌子都沒有。”
督戰隊隊長看見這樣的場景也是一臉懵回答到:
“下官並不清楚。 ”
想必這個軍部也撤離了,這撤離也得告訴底下的士兵往哪裡走呀。當官的都跑了,留下我們底層士兵幹什麽,當炮灰嗎!
團長頓時沒了注意,不管了,先進去看一看。進門後,院裡面的士兵看了一眼團長一眼,然後慌忙問到,長官我們該往哪裡走。
團長並未作答,隨即走進樓房,只見樓房裡面髒亂不堪,用一地雞毛形容也不過。
這些人跑得還真快呀。
田昊走在隊伍的末尾,士兵給了一個飯團,一個水壺傳遞在末尾的士兵間。最後面還有幾個士兵拿著槍走在最後,防止有人掉隊。
田昊吃完飯團,喝了口水,精神一下好了起來。街上是灰色的一片,基本上是穿著軍裝的士兵,很少看見平民,偶爾一兩個平民都是一副乞丐般的模樣。
隨著一些人的加入,雖然軍裝都是從土和火藥裡面拿出來的,但這軍裝的款式卻是有些不一樣,想必這些是其他部隊的士兵加入到這個隊伍中來。
這裡大概是淞滬戰場,看旁邊掉落的廣告牌可以看出這裡十分繁華,洋磚洋瓦,西式建築的房子。還有這天南地北的口音,這讓田昊判斷出應該是在戰役的中後期了。田昊想了半天,這場戰役gmd是慘敗,傷亡幾十萬人也沒有守住上海。現在只能趁著鬼子沒有完全佔領上海前,往西邊跑,或是跑到租界裡面,這兩條路可選。
終於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倚靠街道旁邊的牆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