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公子,我家小姐說了要是這幾天還不能聽見你的答覆,你們薑家也就可以不用存在了!”
身著華麗的丫鬟趾高氣昂地說道,她站在主廳之上,視薑家眾人為螻蟻。
她眼中的人們低伏著身體戰戰兢兢地看向一旁那個風華絕代、鶴立雞群一般的男子。
那男子不過十八,身上一襲身淡青色的衣袍被洗的有些發白,不似那些柔弱少年惺惺作態、滿面脂粉,反而氣宇軒昂與女子一般,他身姿如松柏卻並不瘦削,俊朗不拘的臉上自有一股讓人著迷的魅力。
一縷穿堂風吹拂起他額前散亂的發絲,隨意用木枝束起的冠發讓他更添幾分慵懶,一股少年氣蓬勃而出,不過他看起來有些恍惚似乎還沒能回過神來。
丫鬟的眼神也移到了那個公子身上,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傾慕與向往,她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男子,也難怪讓小姐如此神往不惜再三屈駕也要將他取為夫家。
但她飛快收斂了自己眼中的情緒,她十分清楚她自己的身份,現在薑家的眾人畏懼的不過只是她背後的寧家,她終究只是一個丫鬟罷了。
“薑武,你在猶豫什麽?你想害了薑家嗎!”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伏跪的眾人之間傳出,一個中年婦人站起身來看向薑武,來自記憶之中的聲音讓薑武回過神來。
“我……我不是死了嗎?”
薑武,身如其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癡,身為湛藍星個體實力的巔峰,他上一世不知斬獲了多少的榮譽,可在一次與扶桑拳手格鬥之中不小心被暗害,身中數十槍最後在追襲中身亡。
他最後的畫面是無邊的黑暗,可沒想到一晃神他便來到了這一個世界之中,獲得了重活一世的資格。
原身龐大的記憶開始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閃過,薑無總算知道了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是一個一切顛倒的世界,以武為尊,而女性天然在習武上就有優勢,於是世界開始走向分岔路口,逐漸形成了女子為尊的世界觀。
男子只能相夫教女,身處“閨閣”讀書習字,等待合適的年紀嫁人,沒有絲毫能夠違背這一規律的可能。
薑無是薑家家主不知道多少房的孩子,是薑家的邊緣人物,他便宜父親早早離世,便更加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不過邊緣人物也有邊緣人物的好處,他前半輩子都沒有什麽受到什麽管束,像個假女子一樣四處亂跑,也因此沒有學什麽夫守父德之類的東西,周圍的街坊鄰居都知道薑家有一個放浪的男人,久而久之他便越發被薑家的人所厭棄,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物資也不願意提供。
原身也是一個有趣的人,沒有在意那麽多。平日裡便摘些野果,靠著自己出眾的外表討要一些食物,也不至於被餓死,也算得上是守身如玉沒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可不知道這寧家的小姐是抽了什麽風,偏偏要再三請人來薑家說親,並且還指名點姓非薑武不行。
薑家的人又是惶恐又是驚喜,要知道寧家可是揚州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不僅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說一不二,甚至在女皇那裡都能說的上幾句話,被寧家看重這就代表著飛黃騰達。
可不知道薑武這小子抽了什麽風,死活不同意這一門親事,好說歹說也沒能讓他回心轉意,而今拖了個三四五天,寧家終於沉不住氣,派人過來再三催促,可眼見薑武還是沒有回心轉意的意向。
眼見將要大難臨頭,薑家家主也終於準備撕破臉皮,不再去照顧薑武的感受,她決心用武力的方法來迫使薑武屈從。
中年女人的臉上布滿了不少的皺紋,她面相肅冷一看就不好相與,她正是薑家家主薑月,也是薑武的便宜母親。
薑月朝薑武伸出手去,她的動作迅猛而刁鑽,雖然由於年邁體虛,再加上從她接手薑家開始便沒有時間研習武藝,早已經大不如前,可在她眼裡對付一個野小子還是綽綽有余。
她眼神陰冷,原本還想采取懷柔的態度讓薑武服軟,想著嫁過去後念著薑家的好,可現在來看自是不必了。
“賤種果然是賤種,真後悔將這小子生出來。”
薑無眉頭一皺,身為武者的素養讓他本能的不喜歡旁人隨意地觸碰自己,特別是眼前的還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十分掉胃口的老太婆。
丫鬟看著薑月的動作正要發聲提醒她不要傷了這個翩翩少年郎, 但下一刻讓她還有其余的人都呆滯住了。
只見她們眼前那個俊朗到令人心折的少年平靜地退後一步像是本能一般躲過了薑月伸出來的手。
“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丫鬟在心中瘋狂為自己尋找理由,她無法想到一個男人,一個柔弱的男子是如何以這樣精妙的步法躲開薑月的進攻。
薑月看著眼前的薑武難掩的憤怒蓬勃而出,她不敢相信薑武竟然敢,也竟然能躲開她的手!
下一刻等待薑武的便是薑月更加迅猛的進攻,她的手像蛇一樣遊動著,刁鑽地尋找著薑武的破綻。
“這是……這是我們薑家的蛇形拳!”
“薑月族長的成名絕技,看來薑武這家夥真的將族長惹毛了……”
薑家其它的人也看見了這樣的一幕,紛紛議論了起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子碰了碰旁邊一個看起來清純可憐的男子。
“你就不擔心薑武,我記得他對你還算不錯?”
清純的男子眼底劃過一絲陰霾,嫉妒地看向那個人群中的身影,他聽見旁邊那個男人的話又故作姿態地回答道:
“我怎麽會不擔心薑武哥哥,我最擔心他了……”
薑武眼中一道利芒閃過,他見眼前這個老太婆還要得寸進尺,便準備還擊,他可沒有什麽不打女人這一說法,好歹還有上輩子的武道經驗兜底,在他的視野中眼前襲來的招式破綻百出。
“停手吧。”
清冷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之中,就像一道泡影一般突兀地介入他們的鬥爭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