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橘子躺平在主人的肩膀上,爪腳並用,玩著一張紙錢,不亦樂乎。
那是趁著楊昭彎腰去替墳頭拔草時,小家夥在墳頂上順回來的。
“橘子,你知道舒越姑娘今晚脫離苦海,替她高興是吧?果然是條義貓!”
楊昭擼了擼橘子圓乎乎的小肚子,並未知曉小家夥真正在樂什麽。
他心急如焚,出了大山,將鹿行運用到了極致。
待接近鎮面,遠遠看到了人的蹤影才恢復正常人的跑步速度。
今日鎮面異常熱鬧,大人們三五成群熱鬧紛呈,小孩們互相追逐,如同過年。
“來,來,來,追到姐姐就分你一顆舒越姑娘的喜糖!”
楊昭輕輕攔下一名七八歲的小丫頭,“小姑娘,你說舒越姑娘的喜糖?哪位舒越姑娘?什麽喜糖?”
小姑娘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楊昭,確認了不是壞人,“秦府四小姐的舒越姑娘,今日嫁給丁管家,滿大街的派喜糖,人人有份,我得到了六顆,比弟弟多兩顆呢!”
楊昭微微一愣,隨即心中大喜:今日原來是舒越姑娘的大喜日子!正好趁機將家裡的一錠金子、百數兩銀子拿去作賀禮!
到時只要假以“秦府賀禮”四個字,便能順利的將金銀兌現給了舒越。
秦府的金銀,誰敢打主意!
楊昭甚至往好的方面解釋了三次看到舒越她眉宇間的愁容:大概是姑娘家對未來陌生生活的擔憂,以及姑娘家不懂人事的恐懼。
換成現代術語:婚前恐懼症!
楊昭尋了一位看上去比較和氣的中年人,“大叔,請問舒越姑娘嫁的丁管家家住何處?我是要過去喝喜酒的!”
未等男人回話,旁邊一名胖女人誇張了一張黑臉,惡狠狠的盯著楊昭,“喜酒?虧你還喝得下去!舒越姑娘都要進煉獄了!”
楊昭心中大震,“大嬸,怎麽說?”
“你媽才是大嬸!”胖女人罵了一句,隨即被宣傳八卦的心取代了,煞有介事道:“強迫的!”
“剛才舒越姑娘從花轎裡逃了出來,給秦府的人抓了回去,狠狠的打了一頓,還綁了手腳!”
“不怪她!丁雄六七十歲,比她爺爺還老!樣子奇醜無比,滿臉長了肉疙瘩,聽說還是傳染病來的!”
“你不知道,舒越姑娘的哭喊,那叫一個慘!整個送嫁儀仗都成了送殯儀仗!”
橘子翻身,將紙錢藏到了主人肩膀裡,凶巴巴的盯著前方。
一股無名業火也正在楊昭胸膛裡熊熊燃燒,他強忍著怒氣,沉著聲音問道:“丁雄的家在哪?”
“阿昭,別聽她亂說!丁管家不過四五十歲,跟舒越姑娘是兩情相悅!走,我請你喝酒去,這事慢慢跟你講!”
不知何時黃三兒出現了,一把抱住了楊昭,死命的拉扯著,要往平民飯館走去。
“我亂講的死全家!”胖女人大聲嚷道,“不信問問這裡所有人!”
楊昭一把推開黃三兒,怒道:“黃三哥,難為我當你是朋友,你竟然說話騙我!”
“你踏馬的勞資騙你為了誰!”黃三兒瞬間破防,一把推到楊昭肩膀上,“勞資當你是兄弟,不想你去送死!”
說罷拉著楊昭到了牆角,飛快說道:“丁雄!三公子的管家!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三公子管家丁雄!
那日欺辱二公子秦可風的老狗!
“你是沒見過,丁雄連二公子都敢欺負!依仗什麽?你以為他依仗的是三公子?不是!”
“他依仗的是自己!二公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你知道嗎?他是一仆二主,二主家奴!”
“一仆二主?二主家奴?”楊昭看著黃三兒,只見他神色嚴峻。
“二主,三公子、四小姐!那日……”
那日黃三兒到四小姐處做買賣,卻在半路上聽到了一陣的爭吵。
爭吵的是三公子秦可玉與丁雄,大概意思是三公子責備丁雄,明明是自己的管家,卻為四小姐做事。
丁雄毫不在意,“三公子,小人對您忠心耿耿,不過四小姐有些小人需要的事物,所以忙裡偷閑,給她辦點事,您不必介懷!”
說罷直接離去,氣得秦可玉身邊一名小廝破口大罵,“三公子,那狗奴才相當無禮,您就廢了他吧!”
誰知道秦可玉搖頭歎息,“跟丁雄硬碰,我未必有十成把握!況且,此人用處很大,留在身邊沒壞處,四妹那邊……隨他去吧,你們以後也無需過來再說此事!”
“阿昭,你知道嗎?”黃三兒瞪大了眼睛,“秦府七子八女,論武力,三公子秦可玉最強!連他都忌憚丁雄幾分,你去豈不是送死!”
“如你那晚跟我說的,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真放不下舒越姑娘,也得先忍受一下,待以後有實力了,再去救她出火海!”
“誰叫咱們是窮人,是下等人,不能忍,也必須忍!你死了,什麽都沒有,也救不出舒越姑娘!不死,還留一絲希望!”黃三兒補充了一句。
黃三兒說的沒錯,不說秦可玉是秦府第三代實力最強,連他都忌憚了丁雄,光是秦可風一人,平等而戰,楊昭也是絕對贏不了。
何況丁雄身後還有三公子秦可玉、四小姐秦可頤,從黃三兒的話語可知,他們相當器重、或倚重丁雄!
尤其是……四小姐秦可頤最難對付!
不過,只要忍著,依仗金手指,在十萬大山裡獲取資源、修行,加上橘子輔助,無需多少時日,便能宰了丁雄,救舒越出苦海!
“做人不是這樣的!”
楊昭用力的搖搖頭,目光也變得如刀刃般冰寒,輕輕推開黃三兒,徑直往剛才那胖女人指示的方向走去。
隱忍可以,但絕不能委屈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絕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自然橘子也絕不能同意!
黃三兒看著楊昭在夕陽下的身影,越拉越長,呆了呆,轉身便往秦府跑去,他是要找秦可風來救楊昭!
此時的丁家,丁雄接收完舒越的事物,從懷裡摸出賞銀送給那四名胖女人,並送她們出門。
其中一名胖女人低聲道:“丁管家,提醒一句,這事二公子摻和了,恐遲則生變,你盡快跟舒越生米煮成熟飯吧!”
“哼!那死鬼都要死了,還盡做些陰鷙的事兒!”
丁雄罵了一句,趕緊進門,吩咐幾名小廝,“趕緊把兩重門都關緊了,待賓客們吃完喜酒,才重新打開,不能讓任何一人進來!”
說罷急躁躁的往洞房走去,小廝們聽了,趕緊關上大門。
“誒?你……有沒有看到?”
“好像……好像是一頭大老鼠?一閃而過!”
大門將要關閉的時候,從門縫裡閃過一道黑影,瞬間消失無蹤,幾名小廝摸著腦袋四處張望。
卻只能看到大堂門前正走進去一位高瘦的年輕人。
“你是……”
一名負責接待的小廝看著楊昭,一邊詢問,一邊伸手討要賀禮。
“我是來吃席的!”
話猶未了,楊昭早已經穿過了大堂,到了後宅,剩下一臉懵逼的小廝。
“看什麽,趕緊把大門關上呀!”剛才發現大老鼠的幾名小廝回來了。
“關!關得死實,沒吃飽前,一個都不能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