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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向北》第六章 齊幽蘭以爭芬
  不遠處,步履整齊的城防部隊向這邊壓了過來,正在對著王扶風拳打腳踢的眾人還沒有察覺。

  “劉兄,看來我得出發了?”

  “葛兄要去往何地?”

  “北境!”

  “葛兄方才與韓蕩說,事未竟,不敢提及師門什麽的,你所說的事在北方?”

  “確實,有大仇,需要去北方解決!”

  “不知何時再見?”

  “仇人勢大,還不知何時能報大仇?”

  “那就此別過!”

  “劉兄,先等等!”

  葛仲秋轉頭看向了林玉兒。

  “投奔劉兄那裡的婦人可有與你相熟的?”

  “沒有,都是那個畜生一路上隨意抓的。”

  “雖沒有相熟的,但是境遇相同,說話做事都能一起有個照應,你隨劉兄去晉陵郡吧!”

  “不,我要跟著葛大哥,我要學本事,這王家人還沒有殺絕呢?”

  “王家人又不全是壞人,況且你哪裡殺的完。”

  “這個王扶風的父親就該殺,聽說是叫王國寶的,也不是好東西,你看這些老百姓對他們的恨意多麽濃烈。”

  “那你也不能跟著我,我是去報仇的,你跟著劉兄同樣能學本事。”

  “我不跟著他,他那什麽寒士天下的理論我不認可,而且,他還要投桓家,那更不是個好人家。”

  “你偷聽我們說話?”

  “你們說話也不看看門外有沒有人!”

  劉道規聽到這話,滿頭的黑線,說實話他還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我先說清楚,我這一路可是生死相隨的。”

  “葛大哥,我的命都是你救得。”

  “這是兩碼事,我還救了那二十余名婦人呢,難道都要跟著我嗎,你跟著劉兄,那裡起碼是正經地方,我這以天為蓋以地為鋪的人,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不適合跟著我。”

  “不行,我就跟著你!”

  “劉兄,這小妮子就拜托你了!”

  “你洗澡……嗚~”

  “不是已經幫你報仇了嗎?”

  “還沒報完!”

  “你這是無賴!”

  “那你洗澡……嗚~”

  “好好好,真服了你了!跟著我,先說好,別叫苦!”

  “保證不叫苦!”

  “那劉兄保重,江湖再見!”

  “葛兄,你洗澡怎麽了?”

  “沒什麽!江湖再見!”

  “江湖再見!”

  說完,葛仲秋食指拇指放入嘴中吹了一聲口哨。

  只聽得一聲尖嘯,一匹已經一塵不染的俊逸白馬從寶豐樓的後面出現,葛仲秋夾著林玉兒幾個縱躍,跳過人群騎在了馬上,將林玉兒放在前面,扯過韁繩,勒馬朝另一方向的城門而去。

  “呦,忘了,給你買了兩身衣物呢,那一身怎辦?”

  “不用擔心,我已放進馬側的行囊帶裡了,裡面還有你的一身呢。”

  林玉兒扭過頭來衝著葛仲秋一笑。

  “你知道我們今天要走?”

  “當然了,我厲害吧?”

  葛仲秋感覺不對,林玉兒又不是算命的怎麽會算到今天會走。

  “不是,你是不是要偷我馬,要去尋找仇家。”

  “怎麽會?”

  “你還不承認,小小年紀不學好,再有這樣的想法,小心我打你屁股。”

  “不會了不會了!”

  “話說仲秋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先去建康吧,那裡應該有一些我需要知道的消息。在此之前我們要重新換一身行頭,估計此刻官府正在繪製我們的畫像呢!”

  ……

  “前面是吳郡城了,天色已晚,我們先去吳郡暫歇!”

  “仲秋哥,不怕官府追捕嗎?”

  “小妮子,我們一路馬不停歇的趕來,行出約莫一百五十裡,山陰城那裡即便不花費時間理清來龍去脈,直接來追也追不上我。放心,跟著你仲秋哥,保你無事。”

  “嗯!我信仲秋哥。”

  “先找個隱秘地界,把你這一身帶血的衣服換了,然後再進城。”

  “好!”

  不消多時,帶著面紗的林玉兒和粘了兩縷小胡子的葛仲秋就出現在了吳郡城內的一家客棧裡。

  “大家聽說了沒有,發生大事了!”

  “這年頭,天天發生的都是大事,淝水大戰,收復失地,謝家當軸,哪些不是大事?”

  “說的不是這樣的國家大事,是關於士族的!”

  林玉兒和葛仲秋一聽這話,感覺不妙,這消息怎麽傳的這樣快,他們馬不停蹄的來到吳郡,消息就跟著來了嗎?這不合理。

  但聽那人繼續說道:

  “會稽鄮縣馬家大少爺求娶祝家小姐,接親路上祝家小姐哭墳死了,據說活人進了死人墳,一眾人看著墳頭飛出了兩隻蝴蝶,把人都嚇壞了。”

  “死人墳?誰的墳?”

  “鄮縣縣令梁山伯!”

  “怎麽回事?詳細說說!”

  林玉兒和葛仲秋一聽這話,放下心來,原來是一出傳言。

  但是兩人一聽旁人的陳述,越聽越著迷,聽到最後居然跟著眾人長籲短歎起來。

  “這世家大族真是逼人太甚,祝英台與梁山伯如此情深意投,更何況這梁山伯已得功名,青年才俊,卻鬱鬱寡歡致死。”

  “只能說是時也命也,生錯了年代。”

  “仲秋哥,這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太可憐了,這馬家也太可恨了!”

  “這樣的事在南朝天天都在發生,剛剛處理了一個王家,現在又出了一個馬家。”

  就在眾人熱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愛情故事時,這間邊角位置傳來幾聲微不可察的抽泣聲。眾人談論時,這幾聲抽泣沒那麽明顯,但是還是被葛仲秋捕捉到了。

  葛仲秋向著邊角位置看去,那是兩名中年男子裝束打扮的人在相對而坐,兩人臉上布滿了絡腮胡子。

  但是葛仲秋看的明白,背對著自己而坐的一人耳鬢皮膚細膩,耳垂還有微不可察的釘孔,胸前明顯做了束胸處理,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微微鼓脹,掩面擦拭的手指細長,潔白如羊脂。這一看就是女扮男裝,發出抽泣聲響的就是這位。

  坐在對面的男子明顯也是易容過了,深情的注視著對面的女子,想要幫忙擦拭淚水的手剛要提起卻又放下。

  葛仲秋聯想到剛才眾人關於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討論,對比了一下:

  “不會這麽巧吧?”

  葛仲秋心裡如是想著,本來在眾人一開始的討論中,大家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不一會兒,這間客棧裡忽然進來了五位手持佩劍做遊俠打扮的人。葛仲秋見坐在邊角位置的兩人突然警覺起來,而坐在旁邊桌子的一位頭戴鬥笠的人向著那兩人做了一個手勢,那手勢明顯在告知兩人稍安,放松心態。

  葛仲秋這才注意到那位頭戴鬥笠的人,那人全身黑色紗衣,坐的位置更為隱秘,葛仲秋看那個位置,才知那是個能將整個客棧房廳均能盡收眼底的位置,因那人坐的位置隱秘,又身穿黑紗,鬥笠遮擋,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模樣。但是葛仲秋卻感到有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蒼鷹的尖嘯。

  葛仲秋突然神情一震,就見那坐在角落的鬥笠人站起,示意那兩人稍安,然後向著葛仲秋走來。

  葛仲秋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見站起的那人,即便一身黑紗遮掩依舊能看得出來曼妙身姿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進而在林玉兒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俯身貼向葛仲秋耳旁。

  “小師弟,不打招呼就跑出來,可不好哦!”

  一聲清靈酥麻的聲音入耳,葛仲秋一陣冷顫。

  “師姐,你……”

  “師弟,敘舊的話先不說,一會兒你幫我照看一下那邊的那兩人。”

  這位鬥笠客直起身衝著葛仲秋單眼輕佻的微笑了一下。

  林玉兒這才真切的看到了這位宛若仙子般的“師姐”,一身清幽的清冷氣質,真是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芬。林玉兒看的出神,這是女子看女子的出神。

  鬥笠客轉頭看向林玉兒:

  “小師弟養春閨呢?這小姑娘不錯,一會兒姐姐辦完事再給你點見面禮!”

  其實在鬥笠客站起的那一刻,方才進來的那五人就已經擺開了要圍殺的架勢。

  “果然在此處,你們讓我們好找啊!”

  “馬家的鷹犬還真不少,不過,你們哪裡來的勇氣呢?”

  鬥笠客抬起頭來看向這五人,輕蔑之色盡顯。

  “這人不好應付,我們先拖住她,後面大隊人馬過來再行圍殺。”

  這客棧的眾人被這突然而來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但聽的一聲:

  “這客棧的食客趕緊離開,刀劍無眼,一不小心誤傷了哪位就不好了。”

  只見這話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然落入了那五人中間,就在此時,葛仲秋也帶著林玉兒落座在了那兩人桌前。

  “讓食客們看看好戲多好啊,何必讓他們走呢?”

  一陣妖媚的話落下,從黑色身影周身散發出一陣淺粉色的霧氣。

  正在緊張警惕圍著鬥笠客的五人陷入這陣粉色霧氣中,不一會兒,五人竟不知所謂的手握佩劍手舞足蹈起來。

  “呵呵呵~”

  又是一陣妖媚的笑聲傳來,讓旁人聽著難以固守本心。

  “小娘子,你在哪,我來抓你了。”

  這五人竟自言自語起來,急不可耐的相互脫著衣服然後抱在一起耳鬢廝磨。

  “你別看!”

  葛仲秋捂住了林玉兒的雙眼,旁邊做男子打扮的一人也被另一人遮住了眉眼。

  又是一聲蒼鷹的尖嘯,這位鬥笠人突然出現在了葛仲秋四人旁邊。

  “你們先走,城北五十裡處有一院落,門口有一塊紅磚壓著紙錢,去那裡匯合,我先去處理了追兵。師弟,先拜托了。”

  “好!”

  說完,鬥笠客立即向著蒼鷹尖嘯聲傳來的地方疾馳而去。

  葛仲秋四人也抓緊上馬離開,獨留還在光著膀子耳鬢廝磨的五人以及驚掉下巴的一眾食客在此處。

  “仲秋哥,這位姐姐好有意思,我也想學她那一身本事!”

  “小孩子家家的不學好,我這有的是本事要你學,不要學她。”

  “我就要學,你想想那五個人回過神來還怎麽見人,想想就有意思!”

  “你這是什麽惡趣味?”

  “多好玩!”

  “好玩個屁,不準學!”

  林玉兒有些戲謔的看著葛仲秋,仿佛明白了什麽。

  “我要跟這位姐姐好好學,然後好好問問仲秋哥都有什麽喜好!”

  “你再說,我就把你摔下馬!”

  “好好,不說就不說嘛,開不起玩笑啊你這人。”

  葛仲秋心裡一陣酸楚,不想回想山上的事,但是眼前這小妮子看樣子有幾分師姐的風采,還拿師姐的本事當做寶,這樣的事可不敢想。

  葛仲秋不再與這小妮子拌嘴,轉向另外兩人:

  “如若猜的不錯,二位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吧!”

  二人見鬥笠客與眼前這人師姐弟相稱,無有防備,點頭承認。

  “啊,你們就是剛才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已經死了嗎?”

  林玉兒口無遮攔的脫口而出。

  “先不說了,我們趕緊趕到匯合地,到時再細說。”

  幾人不再多說,立即快馬加鞭的趕路。

  ……

  吳郡城北五十裡一處:

  “我就說師姐能找什麽好地方!”

  眾人一看眼前的義莊,門口還掛著白色番布,掛著兩盞昏黃的招魂燈。

  “好陰森啊!”

  “義士,我兩人是已經死過的人了,到這種地方算是合適的吧,既然恩人讓我等來此,必有其深意。”

  “她想一出是一出,哪有什麽深意。”

  “仲秋哥,你是對姐姐有成見嗎?”

  林玉兒聽葛仲秋如此評價仙子姐姐,好奇的問道。

  葛仲秋正欲跟林玉兒好好說道一番,就聽到:

  “小師弟,嚼師姐的舌根可不好啊。”

  一陣微風拂過,一身黑紗的曼妙身形出現在葛仲秋身旁。葛仲秋一身冷顫,忙說到:

  “師姐,我是說您做事隨心,隨心!”

  “哼,進去吧!”

  林玉兒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這位已拿掉鬥笠的仙子,說道:

  “姐姐真是好本事,這麽快就解決了追兵。”

  這位“師姐”微笑的看著眼前充滿崇拜之情的小姑娘,收起了調戲師弟的輕佻神色,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小妹妹芳名為何?”

  “林玉兒!”

  “好名字,我道號妙木真人,以後叫我妙姐姐,我罩著你。”

  葛仲秋聽到這話,著實感到不妙,難道要養出第二個師姐嗎!

  “好嘞!”

  林玉兒表現的異常興奮。

  幾人進入了義莊,將義莊的門關好。

  進入義莊後,妙木真人就將葛仲秋拉到了一旁。

  “師弟,我選這地方是有深意的哦,你那耗子呢,它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地方嗎?讓它出來,我好好稀罕一下。”

  “你那個才是耗子呢……”

  還未待葛仲秋說完,就聽空中又傳來一聲尖嘯,那意思明顯是:你再說一句試試。

  葛仲秋趕忙換了口吻對著妙木真人小聲的說道:

  “它是貂,是貂,不是耗子?”

  “說的真好聽,不就是一個黃鼠狼嗎,見到我的蒼蒼不就是像個耗子一樣躲起來了。”

  “它是黃喉貂,不在這的。”

  “我老遠就聞到那種騷味了,整個山門也就你養這麽個玩意兒!”

  妙木真人話音剛落就聽這義莊院落裡的灌木叢中發出吱吱的聲響,月光下能看到一雙幽藍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妙木真人。

  “怎麽,不高興?趕緊出來,小心我把你剝了皮烤了吃。”

  那吱吱聲聽到這話明顯慫了,退入深處不見了蹤影。

  “師姐,別總是嚇小貂,搞得每次見你我還得哄它一下。”

  “好了好了,不與你說笑了,你先跟我解釋一下,為何不告而別?”

  “我與師父說過了啊!”

  “那我呢?我不是你師姐?不值得你告別一下?”

  “不是的師姐,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我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了,小毛孩子,我是你師姐,除了師傅就是我對你最好了,你還有事不告知我,搞得師姐我很是傷心。”

  妙木真人柔媚的在葛仲秋的耳邊說著,吐氣如蘭,手指還在葛仲秋的臉上輕撫著,輕佻曖昧的樣子著實讓葛仲秋難以招架。

  “師姐,這就是我不敢跟你告別的原因啊!”

  葛仲秋的心裡咆哮著,身體也在這一刻生起了水霧,渾身滾燙發熱。

  以前葛仲秋年紀小,妙木真人湊近前來也頂多是害羞的嚇跑了,現在長大了,知道了男女有別,被妙木真人近身就容易起反應,很多次葛仲秋都是按耐住性情莫名其妙的逃跑了。

  可是這話他哪能說的出來,只能將渾身的燥熱強壓下來。

  “那這個小妮子是怎回事,你下山就是為了養媳婦嗎?還是這麽小的小姑娘,你真下的去手!”

  “這小妮子今天才認識的!”

  “今天才認識就已經仲秋哥仲秋哥的叫了?”

  妙木真人咄咄逼人的樣子讓葛仲秋難以招架,葛仲秋實在不敢再在這個問題上深入談下去,趕緊轉移道:

  “師姐,我們還是做正事吧,那梁山伯和祝英台怎樣安置,你可有安排。”

  妙木真人無趣的將手從葛仲秋的臉上拿開,面露嚴肅緩緩開口道:

  “先聽一聽他們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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