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坊是長安一百零八坊裡,最親民的市場。這裡既有門店,也有周邊往來擺攤的客商,人流量是最大的。整個西北道的修士都會來此采購東西。
在這裡你能找到便宜好用的丹藥,極具有性價比的法器,還有各種需要眼力淘換的物件。
郝厲海打算把店鋪開在此處,正在四處閑逛,選擇合適的店鋪。
走到巷子的末尾,郝厲海終於相中了一個空置的大院子。院子四四方方,前面是門臉,後面則是好大的倉庫和功能齊全的房間。唯一不好的就是位置有些偏僻,但相對而言價格也便宜不少。
院子門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修,正悠閑的喝著茶水。
“大爺,跟你打聽個事情。”郝厲海陪著笑臉,伸手遞過去一塊下品靈石。
大爺不露聲色的接過靈石,樂呵呵的笑起來:“隨便問,平安坊誰不知道我周大明白,我叫周承宗。”
“隔壁這個院子,有什麽說法?”郝厲海指了指隔壁破敗的門板,問道。
大爺搖了搖蒲扇,吸了口茶水,“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隔壁曲老二,命不好,抵押了店給四海當鋪,跟人合夥探索秘境,秘境哪裡是那麽容易的,這一去就是十八年,大概是活不成了。”
郝厲海皺了皺眉頭,“現在的所有權歸誰?”
“在曲家手裡。”周承宗歎了口氣,“只是,四海當鋪的人天天來鬧,可憐老曲家孤兒寡母,也是艱難啊。”
郝厲海又看了眼房子,位置很好,但是所有權不明晰,這樣的房子,再便宜也是不敢碰的,還是再看看吧。
“其實,老曲家的人還是很好的,你要是能扛得住四海當鋪,可以考慮,她家只要十塊中品靈石的租金。”
郝厲海擺了擺手,這一塊下品靈石花得值,真要是租了這樣的房子,就太丟重生者的人了。
平安坊面積不小,郝厲海打算去別的地方再碰碰運氣,就算找不到也不著急,現在長安的舊房多得很。末世之後,西北道的幸存者湧入長安縣,那時候房子被懟到了天價。
提前屯幾棟房子也不錯。
只是他不打算和長安縣共存亡,房子誰愛買誰買。說到底,房子就是個死物,即便是修仙界,除了烏龜,也沒有聽過過哪個大能帶著洞府跑路的。
還是換成靈石安心。
“帥哥,等一下!”
身後傳來青澀的女聲,郝厲海不知道是不是叫他,但是出於對稱呼的尊重,他還是回頭了。
路上的男性和他想法一致的有很多。
這下子輪到女孩尷尬了,女孩低著頭走到郝厲海跟前。
隱約可以聽到行人失望的歎息。
“我叫曲箐箐,是你剛才在問房子麽?”女孩眼睛很大,身量隻比郝厲海高半頭,說話的聲音很輕。
郝厲海不想糾纏,拒絕道:“你認錯人!”
“就是你,剛才周爺爺告訴我了,有個小帥哥來問房子,這條路上,只有你最帥。”女孩抓住郝厲海的袖子,懇求道:“我帶你回去參觀吧!”
郝厲海難以抵抗女孩的熱情,他不會拒絕女孩子啊。
“好吧,就是我。”郝厲海很難拒絕一個妙齡少女的邀請。
女孩眼睛笑成月牙,露出了可愛的虎牙,雙手合十,請求道:“拜托了,你再看看吧,我家院子特別大,周邊都沒有我們家大哦。”
郝厲海盡量紳士,但是女孩胸前的沉甸甸,晃悠悠,很難不看啊。
他目測了下規模,多虧立體幾何和三重積分學得扎實,這方面,三百多歲的何香菱女士完敗!
女孩抱著郝厲海的手,兩個半球擠壓著他動彈不得。
“要不你放開,我自己能走。”
“不放,我怕你跑嘍。”女孩搖搖頭,抱得更緊了。
郝厲海心中大感不妙,暗自想到:“還好今天穿了袍子,兩個胖球的擠壓,肌肉會壞死的。”
巷子的盡頭,一個身材豐腴的女性正焦急的在每個攤位前打聽女兒的下落。
“曲箐箐,你跑哪去了!”她看到曲箐箐抱著一個陌生的少年,立馬板起了臉。
“媽,這個小哥要來看房子,要不是我追過去,人就跑了。”曲箐箐放下郝厲海,給了母親一個熊抱,“這是我媽媽,陸瑤。”
高盤的發髻搭配鵝蛋臉型,鼻尖的弧度恰到好處,襯著眼睛又大又美,不施粉黛,皮膚如牛奶一樣白皙細膩,天鵝般修長的脖子下,是高聳到嚇人的弧度,雖穿著寬松的黃色宮裝,仍遮不住若隱若現的S型曲線。
陸瑤瞅了眼發呆的郝厲海,小聲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郝厲海看見陸瑤,忽然想到了穿越前的末世。
比起末世來,陸瑤看起來少了幾分風情,多了幾分良家的矜持和羞澀。沒什麽狗血,在末世,兩人是管鮑之交的關系。
末世,女修的地位跌到了塵埃,曾經的天之驕女也只能靠出賣肉體為生,何況是陸瑤。
郝厲海心善,資助了幾個無依無靠的女修,陸瑤就是其中一個。
郝厲海轉過頭看向曲箐箐,他前世沒有見過她,那麽眼前如花兒般的女孩,估計在末世後也是早早隕落了。
重新見到前世的紅顏知己,郝厲海感慨萬千,心裡吐槽道:“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和殘缺的她,櫻桃,你學壞了!一句實話沒有,原來你叫陸瑤啊。”
多少次賢者時刻,兩人依偎在一起,她沾著口水用手指在胸口上畫圈,而他則單手托著雙塔,兩人說著過去的故事。他竟然不知道陸瑤就住在平安坊。連名字都是騙人的,櫻桃,果然身份在外面都是自己給的。
他一直以為陸瑤是外地的。女人,你方言學得還挺像啊!
郝厲海釋然的笑道,伸出手說道:“在下,郝厲海。”
陸瑤有些慌張,看得出她好久沒有接觸過男性,耳朵都紅了。
曲箐箐扯了下母親的裙子,顫抖的彈性差點就蓋不住。
陸瑤白了女兒一眼,一隻手往上提了提胸衣,含著胸,另一隻手握住了郝厲海的手。
“好小的手啊。”郝厲海心裡感歎道,明明都已經有孩子了,手不僅嫩還小,跟自己的手差不多,嘴巴也是小小的,像熟透的櫻桃。
陸瑤碰到了郝厲海的手,像探頭的小鼠一樣立馬縮了回去。
“你要租房麽?我家有平安坊最大的院子,一共十六間房,無論是開店還是當倉庫,都是頂好的選擇呢。”陸瑤一邊走一邊介紹,推開大門的瞬間,年久失修的門閘傳來了滋啦滋啦的摩擦聲。
陸瑤已經用力在推了,門還是慢悠悠的抵抗著。
郝厲海靠在陸瑤懷裡,四隻手一起使勁,才把大門完全推開。
陸瑤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哥若是想租,我明日就把門鎖整修,瞅著鏽蝕的厲害,那是因為平日裡用的少,所以摩擦的少,塗抹點潤滑的油,開門的時候聲音便不會那麽大了。”
“不礙事的。”郝厲海笑道。
進了大門是一處三進的院子,門廳處就有幾百個平方,鋪著青金石,看來曲家祖上也是闊過的。
陸瑤介紹道:“家夫祖上是太一宗外門弟子,後來離開了宗門,在長安落腳,繁衍生息,才有了曲家一脈。”
郝厲海默不作聲,只是稍稍點頭。
太一宗乃是東洲最大的修仙門派,落石宗和人家比起來就是個土狗,隨便一個外門弟子都得是天靈根的絕頂天賦。
不過嘛,末世到來之後,太一宗最先被域外邪魔攻破,十萬嫡傳弟子戰死,也算是勇烈。
陸瑤故意拉大旗扯虎皮,本想震懾住少年,但是看少年一臉尋常,她心裡反而沒有了底氣。曲家祖上確實是太一宗外門弟子,但這個祖上已經有十萬年前的事情了。
郝厲海拍了拍欄杆,這裡的環境雖然破敗,但是做工用料都極其考究,房屋的梁柱都是八品靈植的金絲楠木打造,歷經幾萬年風吹雨打,反而和土地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聚靈陣。
在末世裡,像這樣的地方,恐怕只有一城之主才有能力染指。
但是現在,只要花十個中品靈石就能得到。
郝厲海又看了下空置的房間,雖然有些陳舊,但看得出保養的很好,沒有腐壞的痕跡,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有深達百米的地下室,隱私性極好的修煉室,客房也很高檔。
“我和箐箐平日裡都住在後宅,那邊的環境更好些,你要是有家眷,她們一定會喜歡的。”陸瑤勉強擠出了笑臉,繼續推銷道。
她嫁到曲家十八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只有煉氣十二層的修為,哪裡能守得住這麽一大份家業。與其坐吃山空,還不如將房子租出去,也能還得上四海當鋪的利息。
郝厲海看著陸瑤,前世曼妙的舞姿在他眼前不斷閃過。
兩人前世各取所需,談不上誰欠誰。
力所能及的地方,他不介意幫忙,只是四海當鋪的雖然不是什麽大勢力,但畢竟是個隱患。重生一次,他想快點發財,不想節外生枝。
他剛想著怎麽拒絕。
外面傳來了曲箐箐的哭泣聲。
幾個大漢踹門而入,衣服的胸口位置刺著“四”字。
為首的一人是四海當鋪的打手組小頭目,劉波,煉氣十三層,距離築基只有臨門一腳。
陸瑤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見女兒被人推倒,靈氣突然爆發,一腳就踹倒了劉波。
劉波也不惱,站起身來,指了指胸口的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月的利錢該還了。”
陸瑤毫不示弱,“我幾時說過不還錢,你憑什麽傷我女兒。”
劉波冷笑道:“可不是我想傷她,她咬我,我的靈氣護罩自動護體,把她彈出去的。”
曲箐箐擦幹了眼淚,“你們這群壞人,又來搶我們家的東西!”
“怎麽能叫搶呢?”劉波掏出懷裡的字據,“你父親親手簽的借條,一千中品靈石,九出十三歸。”
“這些年,你們從我家搜刮的法寶和靈石,少說有五千中品靈石,我父親雖然欠你們,但是早就還清了,你們這群強盜。”
陸瑤把女兒拉到身後,像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住了自己的崽。
“小哥,嚇到你了,房子我們不租了,你先走吧。”陸瑤把郝厲海攬到身後,無奈的說道。
該死的,郝厲海想起了前世兩人的糾纏,畢竟是他的女人,怎麽忍心看她被外人欺負。他的女人,這一輩子也必須是他的。
他走到劉波一眾人前面,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我還蠻喜歡這個房子的。”
“位置不錯,空間很大,裝修也好。”郝厲海環視了一圈,讚許道。
“對了,地契在你手上麽?”郝厲海回頭問道。
陸瑤下意識的點點頭。
“這個房子,我租下了。”郝厲海笑著說道,好像劉波一群人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