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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繞》第6章
  剩下的就交給牟中本人了,好在他早已預算過,這樣一分鍾那樣兩分鍾的,看似時間緊迫,實則也沒那麽緊張……

  當然,也要考慮到一旦有突發情況怎麽辦,總不能事事都聽天由命……

  他開始動了,背起背包,神態專注,一邊刻不容緩一邊敏銳觀察,就這樣一個存在,高大帥氣,步履輕快,盡管背包或檔次或款式多少有點突兀,但仍掩蓋不了他在人群中獨顯瀟灑的氣場……

  他每走一步,似乎就多一個人轉頭看他……

  很快就進了火車站,人不算太多,但也不少,由於趕來時間恰好,等他刷身份證進站的時候前面的人剛好進完,再往前看,安檢口有四個,疑惑於一多半的人竟然隻認兩個,而另外兩個幾乎沒人……

  牟中毫不猶豫的選擇沒人的安檢口,此時正有一位安檢員過來並打算對他說什麽……

  一個打算說,一個正在做,終因思想上遲了一步並沒有說出來,不過越過牟中緊接著又把打算放在了別人身上……

  安檢員:別都擠在那兩個口,這邊兩個口也能過!

  人等候排隊,背包已經放到傳送帶上,從動作以及狀態來看,既麻利又顯輕松,麻利因為向來麻利,輕松因為在期間看表,從下車到進站才剛剛用去一分鍾半……

  前路段節省三十秒,至於後路段怎樣,剛顯輕松的牟中隨後就遇到麻煩了,因為又高又帥,女安檢員仔細看過之後對他的檢查格外認真,先是檢查前身,檢查完理應檢查後身的時候,前身又一來遍……

  僅檢查就用去將近一分鍾,一直看表,一直焦急等待,拿到背包後瞬間奔走起來,貌似心有余悸一樣,邊走邊想著回頭看一眼的時候,發現女安檢員也在看他,趕緊回頭,生怕因為這一對視導致對他的檢查不僅前身要兩遍,後身也要兩遍……

  上電梯,尋找檢票口,檢票口,檢票口……前邊節省三十秒,後邊浪費三十秒,這樣一來時間上又打平了,不過同時也意味著又回到緊迫狀態中……

  既然緊迫,光走是不行了,要跑起來才行,畢竟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麽,沉重的背包,見牟中一邊擦汗一邊如同蒼蠅亂撞一樣,看這個檢票口不是,那個檢票口也不是,總共有多少檢票口,心裡的謾罵以及行動上的費力,氣喘籲籲,早已失去來時的瀟灑……

  跑,看表,幾乎成了他的主要事情,在跑的過程中看表,在看表的過程中一邊跑……

  汗水淋淋,一秒秒的過,這才處於真正心急狀態,他絕望了,至少沮喪了,他知道他不如那個司機,他遠沒有司機那種從容不迫並給人鼓舞,司機完成了考題,他卻能否參半……

  幾乎找尋了所有檢票口,直到最後一個才是,心裡的謾罵更濃,同時一種從未有過的欣喜隨即而來,毫不猶豫跑去,貌似已經喜極而泣了……

  此時檢票口沒有一個乘客,可能檢票完畢,也可能已經停止檢票,前者總好於後者,可萬一真的是後者也並不等於事情玩兒完,這還得力於思想活躍的牟中邊跑邊已經想好,越過檢票口,追火車……

  可以說,一路的心急如焚逼得他走極端,或是已經極端,或是正在極端路上……

  被檢票員告知還未檢票停止,牟中高興極了,只要火車還在,他就完全有希望,一路焦急與瞬間燃起的激動好似趕火車成了他的最終目的,之所以這麽說,能否見到那個人完全取決於能否趕上火車,火車起著關鍵作用,只要趕上火車,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

  這麽一來,趕火車自然就成了最終目的,也只有當成最終目的,這道考題,這個整張試卷才能如期完成……

  現在來看,考題即將做完,在做完之前要看他怎樣努力,得知還未檢票停止的時候,就等於告知他火車還在,考題一定能完成,牟中發自內心的高興,簡直癲狂一般……

  過了檢票口,瘋一樣的跑去站台,站台在哪,不管在哪擺明了只要跑就能到,他跑了,所以他想他一定能到……

  下電梯,盼著電梯再快點,不,電梯已經最快了,他繼續跑,像下樓一樣從電梯跑下,眼睛看向前方,也只是看向前方,根本不去關注邁出去的腳是否落到電梯的台階上,落到怎樣,還不一樣繼續跑,落不到又怎樣,即使摔倒也是往下摔的,幾乎可以肯定的,無論摔倒與否,都是往前方……

  前方就是火車,牟中再三確認, 那就是火車,沒有什麽比他看到的更像火車了,它威嚴,它雄偉,它漂亮,人世間找不出其它任何能與它相比的物體,牟中內心彭拜著,原來火車竟然如此神奇……

  其實早在之前的顛沛中,腦海中已經呈現出無數個火車影像,他試著去描繪,試著去讚美,現在真正看到後才明白,原來無論做怎樣嘗試都不能表達其真實的偉岸,而此時,他即將踏入這個既神奇又雄偉的物體裡面,裡面一定別有洞天……

  牟中期待著,瘋狂跑著,當然,在心情頓感輕松的刹那想起檢票員與安檢員,安檢員木納,檢票員溫柔,而且聲音如蜜一樣甜,假如有時間,他一定會設法與檢票員多交談幾句,哪怕只是工作詢問,哪怕隻當一個聽從者……

  一瞬間的感受讓他難以忘記,現在沒時間,好在以後有的是時間,他發誓,以後一定經常來看看……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消除想法,專注趕火車,眼前就是火車了,只要一步踏入,考題就算完成,僅一步之隔了,原來同種性質的考題在他與司機之間,完成的一樣順利,這一刻,第一次感覺他與司機竟然如此接近,一個從容不迫,一個仿佛從容不迫……

  神奇又雄偉,牟中終於踏入了,不假思索的,回想起踏入前的最後一步,與火車的雄偉相比那一步顯得多麽倉促,他想再來一次,他想嚴肅認真的、無比尊重的再來一次,如同安檢員理應檢查後身的時候對前身再來一次那樣……

  不,不僅再來一次,還要鄭重其事的與其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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