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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局限與人類走向》第25章 無法忍受的愚蠢,大自然的暴走
  南方孝皇帝二年,北方昭明可汗元二年,秋。

  太尉齊道彥將北方昭明可汗逐至中部地區,在原王之駐地開始進行駐扎。與此同時,撒魯金在東側不斷收納王之駐地逃亡出來的眾人及士兵,這一次撒魯金不但收獲了王之駐地人員的認可,也獲得了一定的兵員,他同時令守將把守住山口,從而確保自身及部眾的安全。

  雖然此刻有人視他為“救星”,但不久之後,人們就會發現這一切災難的造成都源自於他本人。造神容易,滅神也容易,都是同樣的人。人就應該做人應該做的事情,妄圖成神對於個體、群體來說都是災難。但,人類社會中又豈能沒有這個“神”?沒有神,那人類的苦難又該以何種方式得到回應與解脫?在無盡的黑暗中又該以何種方式度過未知的未來?在已經行進的歷史中又該如何超越自身以鞏固人的地位?

  在第二次“親軍之戰”後,太尉齊彥道將初勝的消息上報至孝皇帝,在接到這一消息後,南方孝皇帝和朝臣開了一次擴大會議,本次參會的除了左右丞相外,還有兵部尚書於仲律、戶部尚書李力君、工部尚書王元楷……

  孝皇帝道:前線大捷,是否再需出兵以鞏固前方所佔之地?

  戶部尚書李力君道:陛下,國家三十年戰爭結束,歷經這七八年的休養生息,雖然國庫有一定的儲藏,但也無法供應這場可能持續的戰爭。況且北方這幾年也在不斷恢復國力,目前雙方不適宜這樣的大戰,還請陛下三思……

  工部尚書王元楷道:我方在火器方面的應用已經足夠成熟,但要全配備依然需要假以時日,現在無法進行大規模大批量的生產……

  兵部尚書於仲律道:北方的有生力量尚未被完全消滅,依然具有可以一戰的能力。我方雖然後備力量仍然存在,眼下已開始逐步動員,但也不可能再出現大的規模化作戰,如要將目前所佔之地進行永久性佔領,那就需要在此處建城以防衛,這一防衛還應與東部戰線相結合,形成支撐網絡,如此一來,才有可能實現完全持久佔領。

  工部尚書王元楷道:上次東線出擊進行築城(參見第十五章歷史回顧賀蘭城保衛戰),侍郎公孫公佐和左將軍關知行也是於北方王之駐地進行,但最終在拓跋懷乾的進攻下前功盡棄,可見如若我們要在此築城,肯定會引起北方的強力反撲,如若無法堅守,那之前所築城的成本均無法找補。

  右丞相齊君止道:陛下,現在南北雙方處於均衡狀態,北方無法消滅南方,南方也無力消滅北方,這就決定我們所謂的築城可能會無效,就算我們築好城池,也需要更長的時間將該地轉變為適宜農耕的地方,這一過程勢必會激起更激烈的對抗。

  孝皇帝道:左相怎麽看待?

  左丞相藏欽陵道:此事需從長計議,但為了確保太尉齊道彥所率的親軍不被圍殲於草原,陛下應令中、西之線密切關注北方動態,一旦有變則可由中西兩線共同出擊,以確保不能使北方集全力進攻。

  孝皇帝道:眾位所言有理,但如今之勢在我們一方,在草原上釘上一顆釘子,壓縮其回旋范圍,如此我方可用更多年亦或數代以永久解決邊患。自此,也不必再動刀劍,南北雙方化為一體,從此以後為一家一族,也更不會有戰爭。

  戶部尚書李力君道:可如今國力也不足以支撐這樣龐大的消耗與支出……

  孝皇帝看向左右丞相和兵部尚書於仲律道,道:若為一國,是否還會有戰爭?政出一門,是否還會有矛盾?利為一體,是否還會有互鬥?

  眾人相視,不知在如何說起。

  之後孝皇帝決定:為了展示這一次的決心,自己一定要親臨前線,以確保各部門能夠加強協作,從而更迅速的在草原距離曉春關和天峽關處築起兩座城池,以作為牽製之用。為了後世子孫的福祉與和平,自己也不能只顧自身之安危。

  如果說歷史是一個階段,那在這個階段的人,有時候所想實現的目標沒有問題,但卻會超出歷史的階段,強行將歷史拉向自己所設想的軌道,很多時候都灰頭土臉的狼狽逃竄,甚至有時會以付出生命和眾人的生命為代價。

  歷史階段所帶給人的,更多的是一種理解,理解之後統籌推進,“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萬裡長城也不是一日建成的”“統一也不是一日完成的”……

  一切安排妥當,孝皇帝隨即親征前線,勝利的喜悅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和臉龐浮現,每個人都以為這將是最好的結局。但命運的吊詭之處就在於他從不按照個人的意願和規劃進行。

  南方孝皇帝二年,北方昭明可汗元二年。秋,深夜。在孝皇帝前往東線三天后,南方發生了大地震,就連在東線的孝皇帝也感覺到地動山搖,在震中的人們死傷無數,同時震後形成多處大河決堤與堰塞湖,人們根本沒有預計到這樣的意外,活著的人開始了向四處尋找生存的機會。雖然當地殘存的官僚系統想要去拯救災情和控制民眾流竄,但這一切措施在人們對生存的渴望面前顯現的多麽無力,幾乎附近所有城市都已經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摧毀……

  孝皇帝收到災情消息後,立刻返回京師,同時令附近城市對震中城市開展救助,對前來的災民做好安撫工作,又急令將準備送往前線的物資先用於南方震區。所有的命令都是建立在經濟儲備的基礎上的,這一切的儲備又在戰爭中被消耗,留存的僅足夠繼續生產和基本生存。

  救災如救火,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生命。

  與此同時,之前轉入地下的“新世界”勢力也在行動,他們將民眾的疾苦和戰爭結合起來,提出“停止戰爭,維護和平,民生為重”的口號,一開始災民們尚未來得及思考,當災民在饑餓的生理邊緣,聯想到之前的三十年戰爭和近年的戰爭,群體不由得開始變的暴躁與憤怒起來,此刻,有人提出前往北方(此刻北方未有災荒)進行生村,這一群體猶如滾雪球一般,被當初的“新世界”力量組織起來,但依然打著“清君側”和“要生存”的名義,此刻在“清君側”和“要生存”的這張旗幟下,其實還,隱藏著“限制權力”的想法,只是這還不足以被說明,只能就這樣先實現有一支“自己的隊伍”,從而實現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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