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嬸,你歇著吧,我來搬就是。”薛雲說道,隨後他把馬車拉到屋外,一個個盒子,箱子,搬進屋子。
三大車東西,布匹佔據了一半,有麻布,也有綾羅綢緞,還有幾件皮子;剩下的是各種擺件,裝飾,有銅的,有瓷器,還有不少的香料。
“柳嬸,這些東西,家裡你看著放就是,先給你自己做兩身衣服,仁貴他們兩,等他們回來再說,不然又長高了,做好又穿不得。”薛雲笑著說道。
“好的公子。”說起兒子,薛母就笑得很開心。
田義趁夜送禮,這是對自己的回報,也是表達善意,薛雲自然要接受,畢竟他和田義並無深仇大怨,至於權利博弈,和自己無關,自己又不貪汙。
田義送來的禮物,價值不低,瓷器,香料這些可以留下,布匹夠用就行,剩下的下次交易的時候,可以帶出去。
羊毛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雖然今年錯過了最好的時間,不過應該還是能收回來一批。
春夏之時,動物會褪下過冬的絨毛,而那絨毛是最好的冬衣夾絨。而羊毛又是最容易得到,數量最多的。
平高的冬天很寒冷,即便有皮裘也冷,更不用說百姓了,每年冬天都會凍死不少人,尤其是老人。
薛雲回了薛家村一趟,是帶著羊皮回去的,請他們幫忙製作皮甲。
薛家幾乎每一戶都有人做過府兵,都知道如何製作皮甲,只不過這次要在皮甲外加一層木片。
木甲其實一直都存在,除了鐵甲,還有皮甲、木甲、白布、皂絹、布背五種材料製作的甲,還有一些部落使用藤甲。
木片和皮甲結合,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使用,薛雲相信這種盔甲的防禦力,不遜色鐵甲多少,至少比單純皮甲要好得多。
“頭!張老五想見你。”一名衙役找到薛雲。
“張老五是誰?”薛雲問道。
“就是周家滅門案的凶手。”
“哦,你說張俊啊!”
“是的。”
“他想見我是有什麽事嗎?”薛雲問道。
張老五原名張俊,排行老五,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因此從小就受到父母溺愛。
都說慈母多敗兒,張俊就這樣被養成了一個廢物,長大以後,除了正事,其他事情都會,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偷雞摸狗,就沒他不做的。
“他要見到你才肯說。”
“好吧!我去會會他。”薛雲微笑著說道,一個死刑犯,突然想見自己,還真是有些好奇。
如今朝廷對死刑還是非常重視,必須刑部審核證據,證詞,批複之後才會執行,並不像影視中那樣,動不動就斬立決。
薛雲其實並不想去監獄,這裡不但昏暗,而且門很小,一道門比一道門低矮,最外面一道門只有一米五,必須躬著進去。
這種設計是為了方便防守,即便監獄裡面犯人全部跑出來,也只需要一個人就能守住,哪怕這第一個入口沒有大門。
想想就知道,狹窄,低矮的出入口,想要出去必須躬著身子,這不是把腦袋伸出去讓別人砍嘛。
縣城監獄尚且如此,難怪影視中說天牢有進無出,沒人能劫,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人多沒啥用。
“你要見我!”薛雲問道。
“薛典史,小的有你們想要的線索。”披頭散發的張俊,抬起頭說道。
“什麽線索?你想要換什麽條件?”薛雲問道。一個死刑犯,要見到自己才說,肯定是想換條件。
“我想要一個全屍,而且不能埋在亂葬崗。”張俊聲音嘶啞道。
亂葬崗並非把屍體丟在那裡,而是埋葬一些無人收埋的屍體,往往就是用草席一裹,隨便找個地方埋下去。
處理這種屍體,別想著有多認真,埋得不深,弄不好就被野狗刨出來了。
“可以!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是真的,我答應你的請求。”薛雲點點頭道。
“我聽說你們在查找,兩個關中口音的外地人。”
“沒錯!你在哪裡見過他們?”薛雲問道。
“百花樓,那天我去百花樓喝酒,那兩人就坐在隔壁,我聽到他們說話,就是關中口音,我看到他們去了百花樓後面。”張俊急忙說道。
“你是何時見到他們的?可曾見到他們離開?”薛雲問道。
“酉時末見到的,因為我就是那會去的百花樓,並沒有見到他們離開,小的還羨慕得很,畢竟百花樓後面可是花魁住的地方。”張俊回答道。
百花樓後面有幾個單獨小院, 裡面住的是最漂亮的姑娘,聽說消費很高,一晚上要五貫。
“你確定沒有看錯?”薛雲眼神凌厲的盯著張俊問道。
“小的絕對沒有看錯,您也知道,小的常年在縣裡廝混,縣城有錢有勢的我都見過,那是兩個陌生人,口音也是關中的。”張俊很肯定的說道。
“好!我會去查證,只要你沒撒謊,你的條件會滿足的。”薛雲點點頭道。
“小的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撒謊。”
“行了,我知道了。”
薛雲回到縣衙,思索良久,他相信張俊沒有撒謊,但事情過去了半個月,又該從哪裡查證呢?除了張俊,並沒有其他人目擊者,百花樓完全可以推脫,也沒有證據來定案。
“如果貿然去查,會不會打草驚蛇?對啊!打草驚蛇!”
想到這裡,薛雲眼睛一亮,離開讓人叫來徐家兄弟。
薛雲點齊人手,來到百花樓,此時還是正午,百花樓沒有開門,被叫開房門,小廝臉色一變,聲音顫抖著問道:“薛…薛典史,你們這是!”
“把百花樓所有人都叫出來!”薛雲沉聲道。
“快點!”徐善呵斥道。
“徐良,帶人進去盯著,有誰妄動,立即拿下。”薛雲吩咐道。
“喏!你們跟我來。”徐良揮手招呼道,隨後提著鐵鏈衝向百花樓後院。
小廝慌慌張張的向後面跑去叫人。
沒有多久,一個個百花樓的女人,從樓上,後院,走了出來,一個個穿得清爽,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得衙役偷偷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