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出發,公交到拖拉機上一頓顛簸,直到五點多才到焚屍崗山腳下。
那人說什麽都不願意再送我們一段,我們也明白焚屍崗畢竟名聲在外,沒人會願意主動靠近這個地方。
要不是我們給了一百的高價,這人也不會送我們。
夕陽西下,看著山上鬱鬱蔥蔥,山澗的風寒意十足。
吹的人直哆嗦著打冷戰。
這還只是山腳,焚屍崗是這山中的一塊低窪平坦地帶。
這片的山脈找誰看都會認為是絕佳風水,群山延綿如同一隻巨龍臥於此處。
可唯獨就壞在這個焚屍崗上。
因為這裡位於著龍的眼睛上。
再厲害的龍有一隻死眼,便成不了什麽氣候。
“二蛋,邪道士還在那個山洞嗎?”我大口的喘著氣,叉著腰問道。
這裡人跡罕至,也就根本沒有什麽路,只能憑借著直覺,盡可能走一些好走的地方。
“嗯,沒有離開,我們也距離這個家夥不遠了,但現在已經天黑的差不多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準備過夜。”田二蛋同樣喘著氣說道。
他雖然大體格子,渾身蠻肉,但受了傷之後體力也大大打了折扣。
不等我們找到過夜的地方,山上的霧氣漸起。
這種地方,這個時間點,起霧無疑讓我們二人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不敢絲毫懈怠。
我們兩人背靠著背慢慢的往前方走著。
我拿著手電,不斷來回觀察著,生怕出現什麽異常。
樹林茂密,加上濃霧,雖說天沒有黑下來,但能見度已經不足一米了。
周圍死一般寂靜,這更加證明了這個地方的危險。
就在這時,從濃霧中突然跳出一個黑影,直接向我襲來。
“不好!”
我頓時大驚。
就在那黑影朝我撲來的時候,在我背後的田二蛋直接用肩膀發力。
我們二人頓時調轉了方向。
啪!
一聲響亮的馬鞭直接將那黑影驚退了。
“可以啊,二蛋。”
田二蛋面對我的感謝卻只是扯出一抹苦笑。
“張遠,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我們被包圍了。”
聽到這話,我立馬又和田二蛋背對背站著,警惕著四周。
周圍的黑影逐漸變多,影影綽綽的朝著我們圍了過來。
似乎還在窸窸窣窣說著什麽。
但我隻覺得腦仁和眼睛疼的不行。
這些鬼魂們可以說是怨氣衝天,面上的表情都是極為猙獰的,並且似乎都在痛哭一般。
田二蛋直接祭出符篆,而我也同樣祭出紙人。
但收效甚微,這些家夥似乎不怕死一般前赴後繼衝了過來,將符篆紙人盡數毀了。
我驚呼一聲:“這些家夥是什麽鬼,為什麽和我見過的所有鬼都不一樣。”
田二蛋側耳聽罷,點頭道。
“確實,我也從未遇到這種情況。”
漸漸的我們二人便吃力起來,這些鬼根本就打不完,而且越來越多。
它們也不主動攻擊,倒像是想要將我們消磨殆盡一般。
慘叫哭嚎聲直擊腦子,讓人愈發的難受,直感覺胃被攪成了一團,頭暈目眩直想吐。
田二蛋的情況也沒有好太多。
“張遠,我們去那個方向。”
我順著田二蛋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裡確實有個小屋子,但小的可憐,看上去應該是什麽山神廟,土地廟之類的。
那裡是所有鬼魂唯一不敢靠近的地方。
那小廟有小門,我便順手打開。
畢竟我也好奇是什麽神,能讓這個纏人的鬼魂都不敢靠近。
但看到神龕中的神像,我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叫山神?
神龕中是一尊人面鳥喙獸身的彩繪神像,塑造的十分生動,神像一足抬起,足下踏著一個蜷縮的什麽東西。
由於太小,實在無法看清。
那神像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瞪著我一般,十分駭人。
抬手扯了一把田二蛋的衣服,我問:“二蛋哥,你知道什麽神像是人面鳥喙獸身的嗎?”
田二蛋梗著脖子搖了搖頭。
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我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將神龕的小門關上。
坐在了田二蛋身旁。
“這地方可真……”
到了嘴邊的話,還是被咽了回去。
因為我發現微弱的月光照在我們身上,也沒有其他光源。
而我們兩個人,地上卻出現了三個影子。
一時間後背直接僵住,不敢亂動了。
田二蛋看不到,自己若是出聲提醒,必然錯失先機。
但田二蛋對邪氣鬼氣極為敏感,但我用余光瞥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
難道對方是人?
“誰!”
我直接喊了一嗓子。
“你們又是誰?三更半夜到焚屍崗,你們這些小年輕,不要命了嗎!”
說話的是個佝僂著背的老漢。
確定了對方是人之後,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們是來收鬼的。”我起身說道。
田二蛋側耳聽著,確認對方的位置後,也站了起來。
老漢本就皺巴巴的皮膚,在聽到我說的之後,眼部的肌肉便抽了幾下。
“你們是收池人?”
這老漢倒是個懂行的。
為了避免誤會,我解釋道,“我不是, 他是。”
老漢斜著眼上下打量著田二蛋,畢竟收池人是瞎人,這可是件新鮮事。
“趙老邪是你什麽?”老漢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田二蛋的表情明顯舒緩了一些。
“趙老邪是我師傅,您是?”田二蛋似乎心裡已經有一個答案了,問老漢就是為了驗證一下。
“黃土埋了大半截的老家夥罷了。”
老漢並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名字,不過老漢將我們帶到了他家,外面那鬼魂已經不見了,直覺告訴我,這是這老人出手解決的。
田二蛋現在的情況也是需要休息的,不然根本就對付不了那個邪道士。
回去的路上,老漢心情不錯,告訴了我們當年趙老邪當年和老漢有個一面之緣。
而這老漢是這山的守山人。
類似於守墓人,這年頭守池人和守山人,已經十分少見了。
這類人基本都是一輩子孤獨終老待在深山之中。
若說這山中有寶藏,或許還需要守山,只是這山裡是焚屍崗,除了荒墳,便是冤鬼,這山有什麽可守的?
我也將我的疑問提了出來。
老漢駝著背,在火盆前看著火盆中搖曳的火光。
“這山裡雖沒有什麽寶藏,但有隱藏了多年的秘密。”
老漢這麽一講,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來了興致直接向老漢詢問。
“什麽秘密?”
老漢娓娓道來。
這是數百年來發生的數件詭異離奇之事。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其中有一件離奇之事,竟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