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證身份的蒙原,很快便被帶進了新羅城最中心的一處府邸,城主府。
還沒到門口,一個八字胡的瘦小老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老人一身官府,行動間周圍的仆人唯唯諾諾,沒錯,他就是這裡最大的官,城主葉謹。
此時的城主一臉謙恭地拜道,“蒙將軍,你終於回來了,一早就聽說過蒙將軍的豐功偉績,如今親眼得見,我葉某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城主大人客氣了。”蒙原連忙還禮,城主管政,他管軍,兩人職位沒有上下之分。隻身前來,蒙原沒有絲毫大意,處處謹小慎微,這就是為官之道。
二十幾個火把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城主就這樣把蒙原接進了城主府,一路上相互誇讚,相互迎合,好不做作。
城主府大堂,城主坐在主位,蒙原坐在右邊第一個位置,左邊第一個位置是新羅城最高守將,閆東,官職比起蒙原剛出征時被夏皇封的鎮北大將軍不知道低了多少級,所以,他必須要過來隨侍聽令。
那城主葉謹進府之後,也沒改那圓滑的嘴臉,笑著迎合道,“蒙將軍年少有為,不到三十歲就官封正二品鎮北大將軍,真是年少有為啊。”說完,才慢慢地引出了自己真實的問題,“不知此時來我新羅城,所謂何事啊?”
蒙原沒有做作,直接說出了自己此時的目的,“城主大人,三年前我奉皇命前往極寒之地尋人,如今使命結束,該回來訴職了。”
“那不知將軍使命是否……”葉謹幾乎脫口而出,但是隨即停了下來,因為這不該是自己能管的事情,蒙原隻向皇帝負責。
蒙原看他識相地閉上了嘴巴,也不惱,而是轉移了話題,問出了自己一個月來的最大心病,“城主大人,不知現在是哪位皇子執政啊?”
城主微微撫須,道,“去歲夏皇駕崩,如今為十八皇子趙亥擔任新皇。”
蒙原面露疑惑,表現得非常驚訝,說道,“夏皇一向鍾愛大皇子趙蘇,如今不知大皇子身處何位?”
“唉,天妒英才啊,大皇子不滿十八皇子即位,居然密謀造反,如今已被誅殺。”還沒等蒙原問出,城主接著沉聲道,“你蒙家也成了這場鬥爭的犧牲品。”
再次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那般恐慌,那般深刻,蒙原呆呆地看著前方的地面,仿佛一個植物人般,悲傷又無助,幾近暈倒。
而此刻旁邊的閆東趕忙前來救場,站起扶著蒙原,補充道,“放心,蒙將軍那時已身處千裡之外,應該不在牽連之列。”
“為何,為何啊……”蒙原嘴中呢喃著,作為大夏國將士,他沒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國家,此刻,他是相信葉謹的話的,哀嚎著蒙家為何要趟這趟混水,為何要乾預這奪儲之事,甚至在心中對於趙蘇,都產生了怨恨。
之後,蒙原再也沒有心思和兩個官場油條攀什麽親疏貴賤,不知道什麽時候,撐著顫抖的身子,被兩個丫鬟扶到了房間之中。
轉眼,天色大亮,城主葉謹本想早早叫上蒙原去市區體察一下民情,以消昨日之憂,但是,看到蒙原依舊緊閉房門,死死地躺在床上,便沒有打擾,或許,三年地征途,應該是累了吧,於是,帶著幾個下人,走出了大門。
房間內,躺在床上的蒙原,一直緊繃著劇烈顫抖地身影,虛汗已經打濕了床鋪,如果在他旁邊,就會發現,他的脖子和手臂處又長出來一絲黑毛,只不過在他的刻意隱藏下,顯得若隱若現,似乎是此時的憤怒,讓他身體的異常能量迅速地爆發了出來。
黃昏時分,葉謹終於返回了城主府,只是,返回城主府的葉謹臉上緊繃,眉頭緊皺,步伐緊鎖快捷,不似以往那麽自由散漫,似乎此次的出行,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仔細看去,和出門時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此時多了一塊金黃的布帛,如果蒙原在旁邊,他就會發現,這居然是是“聖旨”,居然就在他來到新羅城的第二天,就來了聖旨。
只見,城主葉謹一臉不悅地直接衝進自己房間,緊閉房門,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深夜,城主府的人幾乎都已睡下,正當所有人微弱的氣息傳入蒙原耳朵的時候,蒙原房間的門緩緩地打開了,此時,他猩紅的眼睛格外明顯,四顆尖牙再也控制不住,長出嘴外,一臉饑渴地模樣,想著周圍時不時擺了擺已經大了一圈的耳朵,又嗅了嗅鼻子,時而露出沉醉地表情,時而又恢復正常。
他迅速爬上屋頂,幾個起躍,沒有發出絲毫音響,圍著城主府已然轉了幾圈,終於,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雞舍,他快速躍下,憑借著敏捷地身手,已經有好幾隻雞殞命在了他的手中,終於,雞群的大叫聲把這裡的仆人吵醒,等到仆人一臉氣憤地朝著雞舍趕去的時候,蒙原已然幾個起躍以一種常人無法達到的力量,跳過了三米高的圍牆,來到了城主府外。
正在睡覺的葉謹突然之間被仆人的尖叫聲吵醒,一臉不悅,大叫道,“怎麽了?”
一個手下連忙上前跪道,“老爺,是雞舍裡的雞出事了。”
“雞能出什麽事啊?還能給我生小雞啊。”他一臉嚷嚷,一邊朝雞舍走去。
當看到雞舍旁一地的鮮血,他這個只會識文斷字的文人也不淡定了,險些暈倒在地,連忙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下人們此刻都不敢說話了,只有一個穿著廚裙的仆人小心翼翼地走來,小聲說道,“城主大人,這是雞血,有好幾隻雞都不見了呢。”
聽到這裡,葉謹才稍微恢復過來,原來是雞血,他還以為有什麽惡人來城主府殺他呢?於是站立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大聲宣布道,“定是有偷雞賊想來偷雞,你們兩個,這幾天就呆在這裡,看誰還敢過來。”說完指著旁邊兩個強壯的手下,示意道。
“諾。”那兩個手下當即跪道。
在葉謹的刻意引導下,這場風波才逐漸平息,眾人開始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房間,今晚的覺肯定是睡不著了。而走在後面的城主葉謹,不知不覺又看向了蒙原房間的方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問題,轉身又低頭沉思著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