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照耀下的大殿一片寂靜,不知道誰撲哧笑了一聲,大殿中響起雜鬧的議論聲,大多是譏笑和嘲諷。
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外門弟子會是符籙大師?
“這不可能”潘金神色癲狂,指著乾雲白怒斥道“你怎麽可能煉製出紫玉符籙”
乾雲白淡然從懷中取出一張紫玉符,廖斌本想第一個搶走看看,但一想若是經過他手,倒時又會說自己偏私,調換符籙。
陶奇文沉默接過紫玉符,仔細探測許久,深吸了一口涼氣“確實是紫玉符,還是頗為少見的九霄破靈符,看來師弟沒少逛藏書樓”
“嘿嘿,我早就說過了,這小子當得魁首”廖斌一幅料事如神的摸樣。
“這不可能”潘金搶過紫玉符,仔細查看,臉色瞬間慘白,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乾雲白,眼中有嫉恨。
他可以接受李京雲煉製成功,甚至就算是連倉煉製出來他都可以接受,但唯獨無法接受一個外門弟子符籙造詣在他之上。
他幾十年優越感,在這一瞬間被擊潰的片甲不留。
今日之後,他潘金敗給一個外門弟子,將會傳遍整個流雲門。
“潘師弟你魔怔了,速速回去安穩心神”陶奇文擔憂傳音。
一直都有傳言說這位潘師弟心高氣傲,他並未在意。
作為流雲門真傳弟子,自傲些並沒有什麽問題。
但今日一看,顯然驕傲過了頭,已經影響長生大道。
“多謝師兄提醒”潘金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物,沉默將紫玉符重新遞給陶奇文,再也不去看乾雲白,大步走出雲若堂大殿,所有弟子讓出一條道,直至化作一道光華離去。
“不愧是真傳弟子,要是我早就心神不穩,心魔頓生了”有人不由感歎道。
“呵呵,要是你有這份氣度,你也能當個真傳弟子”
那人白了一眼“你哪知道我沒那份氣度?”
李京雲和道古對視一眼,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奸計得逞。
他們也是沒辦法,門中弟子本來就不多,要是讓雲若堂在收攏一堆人過去,恐怕以後草堂塢的法寶與百草園的靈丹都會受到影響。
他們本來就是搗亂的,誰得了魁首不太要緊,反正他們副修也不是符籙。
但李京雲還是對乾雲白很感興趣,笑著打趣道“這位乾師弟,可還是一個外門弟子,要不要來我紫竹峰,我紫竹峰可都是女弟子,看上哪個,師姐給你做媒,讓你結一段道侶”
這紫竹峰從未招收過男弟子,乾雲白那會當真,趕緊做了個道揖“李師姐說笑了,乾某這一生隻為大道,兒女情長之事並不感興趣”
“那太可惜了,不過我紫竹峰還是歡迎乾師弟”李京雲眨了眨眼,接著撞了撞道古“符籙大師啊,你們天境峰不拉人?”
道古沉默半響“拉人是季宇師兄的事”
李京雲氣的想要一巴掌拍過去“死腦筋”
“陶師兄這符籙大會也結束了,我們先走了”李京雲笑嘻嘻說道。
陶奇文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師妹好走,不送”
“也沒讓你送”李京雲嘿嘿笑了一聲,接著眼一瞪藍玉兒“真解都沒了,還待著這幹啥,讓人請你吃飯啊”
藍玉兒小嘴一吐,給陶奇文道揖“陶師兄,師妹先走了”
本來預定的魁首是藍玉兒或者潘金,現在魁首被乾雲白奪得,真解自然歸到乾雲白手中,也就沒機會在與潘金和藍玉兒二人分享,
所以也就沒阻攔 “藍師妹隨時可來雲若堂討論符籙之道”
藍玉兒點了點頭,跟著李京雲和道古化作一片驚鴻離去。
陶奇文給連倉使了個眼色,連倉瞬間讀懂,招呼人驅散所有看熱鬧的,至於符籙售賣也只能推到明天。
人群中,有道身影戀戀不舍,目光流連在乾雲白身上,此人正是早上與乾雲白交談的穆海澤。
這一天他被驚得牙齒都掉在地上,現在悔恨的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機緣像隻熟鴨子,到了嘴邊都讓飛了,怪誰?
怪蒼天開了了小玩笑?
不,那得怪自己不識真人面目啊。
待所有無關人等都離開,陶奇文這才問道“乾師弟可願意加入我雲若堂?”
只要乾雲白留在雲若堂,那麽《太乙化清符真解》就是落在雲若堂中。
乾雲白直接拒絕“還望陶師兄見諒,我素來喜歡清靜”
陶奇文無比的失望,卻也未作強求,轉身對廖斌說“師叔,此次符籙大會已結束,這真解?”
廖斌手心一閃,一卷竹簡出現在手心,他頗為欣慰說道“此《太乙化清符真解》是你的了”
乾雲白接過真解內心還是有些小激動“多謝廖師叔”
“還有一事”廖斌臉色莊嚴肅穆。
“廖師叔請講”
“我想收你做我弟子”
廖斌一言驚起千層浪,在場的幾人都是目瞪口呆,要知道廖斌雖只是金丹,但地位卻在許多元嬰之上,為何?
因為他是少有的黑晶符籙宗師。
有多少人想要拜其為師,但卻性情十分古怪,不管誰來說情都不願收徒。
可今日卻要破天荒收徒,還是一個外門弟子。
就連陶奇文都有些嫉妒。
但乾雲白早就決定不入內門,不拜師,但又不知如何委婉的拒絕
“師兄趕緊答應”段春在一旁焦急說道。
乾雲白沉吟許久“廖師叔抱歉,我已有師承?”
眾人臉色齊齊一變,沒想到乾雲白會拒絕的如此乾脆。
廖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是何師承?”
“乃是機緣造化,已經不存與人世,但已受其恩惠。況且師侄志不在符籙,而是長生大道,還請廖師叔見諒”乾雲白恭敬的回答。
廖斌歎了一口氣,許多隱世高人道隕之時會留下傳承,等待有緣人繼承衣缽,受其傳承,承載其因果。
但也不代表不能再拜他為師,只是如此決絕,便是乾雲白有了思量,他甚是好面子,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
“既然如此,只能說是我們無緣,不過我還是對你還是十分欣賞,有時間多去我那走走”
廖斌也不苦惱,反正他也只是一時興起。
廖斌笑著擺擺手, 一個道紫色光華裹著他消失不見。
“恭送廖師叔”
眾人齊齊喊了一聲。
既然已經拿到《太乙化清符籙真假》乾雲白也沒打算久留,拜了一禮“二位師兄,師弟先告退了”
陶奇文一臉欲言又止,連倉臉上滿滿是佩服,他還是第一次見著外門弟子拒絕符籙宗師的收徒。
“乾師弟,有時間也來雲若堂走走”
“一定”
乾雲白又轉身對段春,笑道“段師弟,你不會怪我把”
段春苦笑一聲“師兄素來有主見,師弟怎會怪你”
“待我參悟了這真解,在交與你”
段春大喜,也未矯情“多謝師兄”
乾雲白笑著點頭,離開了大殿,往禦獸山而去。
直至乾雲白消失不見,陶奇文才問像段春“段師弟,你與乾師弟很熟悉”
“自然”段春點頭說道“算起來也有十五年了,師兄在符籙一道上當真是了不起,我的符籙大多是他所教”
陶奇文和連倉同時對視一眼,陶奇文不解問道“所以你所出售的黃符紙都是這乾師弟所煉製?”
段春一臉困惑“那是自然,我已經替師兄寄賣十幾年了,整個百事堂都知道”
陶奇文狠狠瞪了一眼連倉。
連倉瞬時尷尬了,但這也怪不得他啊,他怎麽會想到一個外門弟子身上去。
陶奇文堅定說道“師弟此人定得入我雲若堂”
連倉頗為讚同點頭。
段春內心苦笑,師兄意志之堅定,說不入就不入,那是那麽容易說服的?